项王不服,松松了手,去了上衣,袒胸露臂,可以看到项王体格强健,虎背熊腰,臂膀上的肌肉虬结,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流线美。
倘若有个芳龄的女子在这里,定然会被迷的小鹿乱撞。说来正巧,若离回到房间不久,便来到这后花园中散心。
正所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若离走着走着,忽然抬起头看到,桃林深处的项王,那满身的肌肉,完美的线条。
若离是个大家闺秀,众人眼中的邻家女孩,平时都不怎么出门,哪里见过什么汉子,突然的这一幕,直击若离的芳心!不觉轻声叫了一声“阿”
项王和道长有所反应,望向若离那里。后者顿时脸红心跳,急忙用手遮挡住脸部,眼睛却是透着缝隙偷偷看着,一时间竟是移不开步伐。
若离想起了往事,那一天,正是正午时分,在鲁县的巨大的广场之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万众瞩目之下,头顶着炎炎烈日,单手举起那长宽高各数丈,重达数千斤的青铜浇筑的巨鼎,屹立很久而不流一滴汗珠。
她忘不了那个时刻,江东父老的不尽的赞叹,江东儿郎羡慕与崇拜的目光,当然还有无数年轻女子青睐与炽热的目光!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从那个时候就爱了爱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与项王见面。
后来项王亲率八千江东子弟兵出征,她很想追随,心想哪怕是做一个侍女,一个项王身边的得力助手,就心满意足了!
可终究是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去成,后来听说项王抱得美人归,那是极其美艳的女子,据闻极善歌舞,项王宠爱有加。
听闻消息的那一夜,她泣不成声,悲伤抑郁了好几个月才慢慢缓过来。她开始由衷地祝福他们,逼着自己想:项王开心她就开心呀!看到项王幸福她就别无所求呀!
她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项王,即使项王已经有了虞美人。而项王也时常传信給家乡,有一句著名的话便是从书信中流传下来的:“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
所以每每信使报信回来,她总是急着第一个知道。
当她知道项王领军于涿鹿背水一战大败秦军而成为各大诸侯心服口服联盟军的元帅时,她为他高兴;当她知道项王率军挺入关中攻破咸阳时,她为他高兴;当她知道项王焚毁阿房宫意欲回乡建国时,她充满了期盼;当她知道沛公暗度陈仓项王节节败退时,她充满了担心……
她也很想写信給项王,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又害怕项王不以为意反倒是打扰了他的生活,犹豫着不了了之。
后来有一段时间项王再也没传信过来,要知道此前项王可是时常派人告知家乡自己的情况。
据闻,项王与汉王正在垓下展开惊天决斗,那次战斗将会决定天下帝王位的最终归属。
她担心着,每天都要去驿站打听好几次有无信使来,并且每晚都要与父亲一起观星象,希冀着能够得知一些项王的消息。
可是好消息没等到,坏消息却突然来了。那天,她陪着父亲在庭院里坐看星河,却突然发现处于东南方向的紫微星摇摇欲坠,真可谓危在旦夕。
由于项王新败,且项王又正处于东南方向的垓下,这显然是项王陨落的征兆。
来不及多想,她当场请求父亲想办法相救,道长一开始并不愿意的,一者是为了顺应天意,二者真若救的话乃逆天而行,代价会很惨重。
倘若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求情,倘若不是自己从女儿很小的时候就离她而去心生愧疚又加上这是女儿唯一一次求自己。
所以,道长妥协了,但他并不悲伤,相反他很欣慰,能够实现女儿期许希冀的事情是他作为父亲的快乐。
虽然他也知道一些项王的事迹,褒贬参半,但是他也很想看看,如果再给项王一次机会,项王能否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当然最重要的是项王能否意识到错误的源泉,以胸怀收取人心,以仁义治理天下。
目光回到眼前,若离看着眼前的男人,宽大厚实的臂膀,不正是每一个花季女孩心中的坚实港湾嘛。
而当项王转身的那一刻,古铜色皮肤的衬托下,胸前两块宛若会运动的胸肌,起伏跳跃,加上肚子上那三横一纵的深沟,将男人的健美表现的淋漓尽致!
若离一时间竟犯起了花痴,可能是注意到自己的形象不雅,便转身有些不舍地回去了,心里脑海里却不住的浮现刚刚的画面。
项王正准备说,芳芳,快来看我孔武有力,不费吹灰之力举起这混沌紫金葫芦!话还未出口若离却已经没了人影。
但项王还得继续阿,毕竟与道长的约定并未完成,他得迅速举起来这个葫芦以证明道长的理论在我这一文不值。
项王以倒拔垂杨柳的姿态,骑坐在葫芦的颈部,面朝天空,双手蓄力反抓葫芦头,一副翻江倒海,举鼎拔山的架势,气势如虹!
项王开始发力了,可是这葫芦却像是沾在地上,要拔动葫芦仿佛要将整个地表岩层拔起来一般。
持续了数分钟,葫芦终于是有些松动,隐隐地有被抬起来的架势,可这次的松动却只是保持了瞬间,快要离地而起却又如弹簧一般迅速反弹回地下,宛如归于沉寂再也不能动其分毫。
又是持续了数分钟,项王再也没能动其分毫,便没有再搬,满心的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道长趁机说道:“项王,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请恕我多言,项王您对待诸侯,对待下属,对待百姓不够仁爱呀!”
项王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紫金葫芦,又想起恩公之前说的话,非胸怀宽广者不能举也!不禁疑惑道:“难道我真的不够仁爱嘛?”
道长答道:“项王,您想想,对待诸侯时,您是否做到了赏罚分明,分地公平;对待下属,您是否做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待百姓,您又是否做到了宽仁以待,兼爱非攻?”
项王沉默不语,暗自思索,对待诸侯时,并未论功行赏,而是亲近者地大物博;对待下属时,能力强者不用,事事躬亲;对待秦地的百姓时,烧杀抢掠,坑杀活埋者不计其数。
不禁在心里重复的问着自己,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项王一边想着一边沉默着低着头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慢慢地消失在道长的视线中。
道长嘴角的弧度翘的很高,显然是因为达到了目的而窃喜。站在原地目送着项王离去,背影转过墙角,他才掏出自己的羽扇,一边绕着花园踱步一边扇了起来,看着那轻松的步伐,似乎心情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