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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非洲部落里的孤儿院

雨季来临时,雨点落在二楼阳台对面的红砖墙上,留下碗口大小的痕迹。我们时常会坐在那儿看着下雨,没过一会儿就雾气蓬勃,四处水流成河。这种天气会持续三个月,气温也陡降。雨总是下得很痛快,下个把小时就放晴,接着彩虹也如期而至,很多次都有惊艳的双彩虹铺满天空,让人振奋不已。而到了清冷的夜晚,黑暗中亮着微弱灯光的办公室,成了一块温暖人心的地方,四处荒野,即使星光满天,孤单却也是时常侵蚀不完全坚定的心,还好这里有孩子们,像一块又一块的巧克力一样暖人。

每个孩子都有不同的个性,他们和所有其他国度的孩子都一样。当然也有一些小吃货,随时随地都能从口袋里掏出点好吃的玩意出来,今天就看到了两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在楼下门口的灯光下玩耍,还在吃着什么东西,我好奇的走上去问她在吃什么呢?结果她把手伸进口掏出一大把零食递给我看,这零食也真是太特别了,是满满一手正在蠕动的虫子。

“你怎么吃这个东西!?”我一看到就眉头紧皱,由于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和思维习惯的,立刻鸡皮疙瘩起了我一身,还感觉到胃里面一阵难受的蠕动。她居然慢悠悠的回答我:“这个很好吃啊!”,说这还拿了一只淡定地放进嘴里,我仿佛看见她咀嚼时,毛毛虫的汁液琼浆喷出来,包满了她的嘴巴,一阵酸爽感就从我的大腿肌传到了脑天门。这种虫子一到了雨季就会聚集到灯光下,都有些发育不良似的,虽然长了翅膀,胖胖的又飞不起来,就在地上爬来爬去,有些孩子们就会直接捡起来,装一口袋当作零食,看看他们就直接把这软乎乎的,活生生的虫子放在嘴里,吃的津津有味,我真想抱起头来逃离现场。

看到孩子们美滋滋地享受这种美食,我现在倒觉得吃白蚁和烤老鼠也比这个强多了,那天尼可儿在足球场津津有味的吃着烤黑鼠,喝着当地的甘蔗酒,就让我大跌眼镜,今天又撞上孩子们吃这种东西。也不得不承认,我就是在非洲,这个非洲之中最落后的国家,可爱的孩子们有着这样奇葩的习惯也不足为怪,只是我这个异乡人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罢了。

孩子们总是有办法找到好吃又好玩的东西。有次上户外课,带着孩子们去院区一处开阔的地方做游戏,那里长着几颗芒果树,马拉维的芒果树,不管是荒野,街道两旁,还是乡村部落里,到处都是。雨季的时候,鲜嫩的芒果就缀满枝头。不用等到熟透,因为阳光充足,土地肥沃,芒果皮还是很绿的时候里面已经黄脆香甜了。我让孩子们自由活动,结果全部男生都麻利地爬到了芒果树上,比赛看谁能摘到最高处的芒果。

在部落孤儿救助站发放救济用品的时候,乡村里的芒果树,在雨季里闪烁着鲜绿的光芒,围绕着房屋的前后左右,可以随意摘下来品尝,村民们非常友好好客。还有最常见的一种花,淡紫色,开在高大的树上,雨季来临,会开满整个树枝。花期很短,只有两周左右,从开放的时候就会往下落。在一条条很长土路上,落满了紫色的花瓣,这些道路在人迹罕至的乡下,走起来恍若世外桃源,心境自在而愉悦,再吃着从树上摘下带着雨珠的芒果,这也只能在非洲才有的天然。

去孤儿救助站,在马拉维简称CBO,虽然路途遥远颠簸,却能了解很多风土人情,也看到部落最真实的一幕,每次离开部落时都担心被孩子们包围住。我和尼可儿发面粉还有糖果给孩子们,慢慢的全村的孩子们都会被吸引过来,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一直到最后场面都能失控,被团团包围,一个个黑脑袋前扑后拥,赤脚裸身,他们也不光是为了拿倒糖果,而是来看看外国人,感受一下不一样气息,这样下去想脱身都困难。

乡下的孤儿院,就是一个用土垒砌来,上面搭着些枯草的棚子。一间只有七个平方左右的房子里,挤满了十几个刚刚会爬来爬去的孩子们,走进去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给他们发糖果的时候,他们还很有礼貌,就像见到我们时会整齐的在保姆带领下唱欢迎歌一样,孩子们用马拉维的土语奇切瓦语唱起歌来,好像能把近在身旁的东非大地,又带到了遥远而古老的另一个空间维度。

到达一个救助站时,正好赶上了孩子们吃午饭的时间,每个孩子面前一个塑料的盘和勺子,就放在凸凹不平的泥土地面上。保姆,当地语叫做“阿妈伊”,给每个孩子盛上了午饭,就是灰色还有点脏兮兮的糊糊,劣质玉米粉做的糊糊,当地语叫“恩西玛”,每人的分量就是刚刚盖住盘底而已。然后就看到孩子们一个个十分陶醉地吃起饭来,在这个拥挤的小房间里,孩子们安静下来,用心的享用着他们的午餐,看他们吃的好香啊,就好像这食物真的很美味一样。虽然食物量少而又简朴,但是孩子们却长的虎头虎脑,只要给基本的生存条件,非洲的生命就能不畏一切,野蛮生长。

一个个小小却鲜活的生命,出生在不同的国度,就有了不同命运。很多孩子出生在部落里被父亲抛弃,不管不闻,妈妈一个人也无力抚养就送到了救助站,不是说失去双亲才叫孤儿,单亲孩子在这里也算是孤儿,我觉得这个规定挺合理,能够顾及更多的孩子。那些失去双亲的孩子最可怜,都会被送到自己的叔叔家里抚养,在叔叔家的日子一点不好过,甚至会被粗鲁对待,还要干很多活,还会被叔叔家的孩子欺负,很多都有遭受虐待和强奸的可怕经历。

我所在院区的一个女生,之前在学校里表现的特别好,还被送到了国外进行募捐表演,可在暑假的时候回到部落,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怀孕了,因为宗教的原因,这里禁止打胎,孩子生下来以后她不能再继续读书,需要回到部落里,抚养自己的孩子,辛辛苦苦过着极其困难的生活,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她可以继续读书,高中毕业后就会被送到国外的大学,曾经出现的这些彩虹般绚丽未来的可能性,彻底消失不见,她又回到了自己本原来的人生轨迹。

在部落里,能够解决温饱就是最高的追求,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没有先进的农业科技和设备,完全靠天收,雨季的时候麦子和玉米茁壮生长,旱季到了就收成果实。政府没有蓄水和农机的项目,而且是地处非洲内陆,条件相对恶劣,部落的人们都活在解决温饱的斗争里。

非洲最穷的国家,每年国际援助的资金能够达到几亿美金,可是经济和现况还是年复一年没有变化,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看看那些挺着大肚子就像怀孕的官员们就知道了,腐败严重到一个小交警都千方百计的诈钱,也个个挺着个大肚子,贫穷的国家总是以胖为贵,就像上次发生的要罚我的钱,找不到理由居然用我车子脏这种可笑的理由。

我的朋友么们做生意,进口货柜到马国,从入关到验柜,全部是用钱铺下来的道路,文具的柜子最后要给到五万人民币小费给海关检察员,而五金货柜更是奇葩到了八万人民币,这些钱财统统流到了私人腰包。

看着眼前的这些孩子们,突然觉得命运和既定的环境,真是相当顽固,即使你有努力,也很难摆脱大环境,依然深陷其中。

另外一个女孩叫万美,唱歌非常有天赋,是这个孤儿院外出表演的代表,去了几个国家表演还上了台湾综艺节目,大家都很重视,也是暑假回去之后,因为家里人的传统封建,对于让女孩子表演唱歌一点也不支持,再加上当地的工作人员想借此敲诈勒索院区一笔钱财,最后也是再也没能来到校区学习,从又回到了原点,真让人惋惜不已。

马拉维如果不用大一点的地球仪,你甚至都找不到它,随着经济全球化发展,正因她的渺小和资源匮乏,才保留了完整的非洲风土人情,也有着典型非洲的问题,却没有严重的暴力事件,小偷小摸还是很多。它也不是旅游国家,一切都没有被装饰起来,真正的原滋原味的非洲!

CBO的孩子们长大后,不知道命运会怎么样,指望着政府是没有什么可能了,真希望能够多几个我所在的这样的慈善学校,改变一些孩子的人生轨迹让他们冲破命运的枷锁。

到部落探访CBO,每到一个村子,最热闹的地方,是在村子里有压井就是可以取水的地方,每个村子里都有一口这样的井,妇女们带着孩子来取生活用水,连绵不断,熙攘热闹,这些井全部是中国援建的村村有井项目,最基础的设施,当地政府也不去操心,一天到晚挺着个象征着好日子的大肚子,到处晃悠。

从乡村回来,心里总会感觉到有些矛盾和挣扎,破落的生活和现实的美景形成强烈的对比,地处东南非的宝地,年平均气温二十度左右,四季如春,这里有的高山是非洲最典型的桌山,有湖泊,是东非大裂谷时期形成的如海一般壮阔的湖,有原始丛林和草原,繁盛的各种动物壮丽不息。而贫穷,就像一个巨大的问号,不协调的摆在那里,让人心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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