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塘镇今日出现了一伙怪人,整个镇子只要家中有五到七岁的小男孩,都遇到了被拦路劫尿的怪事。
这伙人特征明显,皆是黑布蒙面,抱着一个酒坛,动作迅捷神速,往往有人目睹也根本无法阻拦。
直到日落时分,这件怪事早传遍了小塘镇,不少热血不畏的年轻男子自发团结起来,手里拎着各式的家用农具或是厨房铁器,誓要将这伙人揪出来。
他们拐过一个街角,见着一名穿着崭新蓝色衣衫的少年晃晃悠悠走过来,腰间挂着一把满是锈迹的铁剑,嘴里还哼着小曲,隐约听到什么花之类的话。
这人正是刘凤儿身后还拉着一辆小木车,车上放着五大坛酒。
一大伙人都是年轻气盛的男子,穿街走巷了许久,早就唇干舌燥,见着这五大坛酒,都忍不住舔了舔舌头,又使劲嗅了嗅酒香。
领头有一位身材粗壮的男子,皱紧了眉,说道:“小子,你这酒怎么一股嗖味?”
“这不是酒,这是救人性命的良药。”刘凤儿随后说了一句,仍哼着小曲,与这伙人擦身过去。
“这小子的话说的没错,可不就是救人性命的良药吗?”
一伙血气男子闻言都哈哈大笑。
“小子,这酒你卖给别人也是卖,我买了,犒劳犒劳大伙。”那粗壮男子大手一挥,颇为豪气。
他身后的拥簇都大声叫好。
“不卖不卖,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刘凤儿不耐烦道。
“有卖有买,难不成这么多酒你都自己喝,卖我们两三坛就行,也不全要你的。”
“不卖不卖。”
“一两银子一坛,卖不卖?”
“不卖不卖。”
“二两!”
“二十两都不卖,而且这不是……”
粗壮男子手里的锄头猛地一戳地面,咚的一声响,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喝道:“小子,今天你这酒不卖我,别想过去!”走到刘凤儿面前,往那一站,雷打不动。
这伙人当中也有人劝的,别人不卖就算了。可他心觉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以后还怎么混?
更何况面前的拉酒小子,瘦瘦弱弱的,身上有把铁剑也是破破烂烂,自己一发狠,对方不会怕么?
可刘凤儿还真是怕,不过他怕的是被这伙人捣乱,把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童子尿给毁了。
虽说他是听了一日的小曲,喝了一日的茶,看起来没费什么力气,但他自认成功指引五名魔人从魔道走回正路这才是功不可没之事。
“再不走开,可别怪我不客气。”刘凤儿见这伙人都是普通人,也不好直接出手,还是要出声警告,做到先礼后兵的高素质。
那名粗壮男子一听这话,指着刘凤儿大笑:“你对我不客气?”
他还回头看大伙:“兄弟们,这小子要对我不客气,我是不是怕到腿软?”
一众人跟着大笑。
“我是说真的,没有开玩笑。”刘凤儿认真地说道,心想已经二次警告了。
“我也是说真的,我害怕,浑身都发抖。”粗壮男子还装模作样翻着白眼做出癫狂的模样,惹得众人更欢。
“为什么我说话总是没人相信?”刘凤儿暗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又向前两步,走到粗壮男子面前仰起头道:“事不过三,我第三次警告你。让不让开?”
“我腿麻,动不了。”
“那我帮你。”
粗壮男子不闪不避,任凭刘凤儿一拳打在自己肚子上。
一众人见粗壮男子又做出癫狂的模样,笑声更大。
扑通!
粗壮男子松开手里的锄头,捂住自己肚子突然双腿跪在了地上,头磕着地面,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那伙血气男子笑声一停,脸上的笑容凝固,都感受到了不对劲。
“还要我帮你吗?”
粗壮男子侧身一滚,就地滚了两圈,仍弓着身子缩在地上。
刘凤儿撇撇嘴,这次出手实属无奈,长叹一口气,拉起小木车继续向前走去。
那伙人这才反应过来,忙去搀扶粗壮男子,只见他肚子处的衣衫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肚子上一块深红的印子。
“他……傻……妈……死……狗……打……”
粗壮男子痛得舌头都打结了,含含糊糊说了一段话,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最后那打倒是听懂了,一伙血气男子登时血气上涌,眼看兄弟被揍,哪能无动于衷?
众人抛下粗壮男子,拿着手里的农用或是家用武器,冲向刘凤儿。
当头三人,一人拿着擀面杖,一人拿着菜刀,一人拿着钉耙,不打算打人,追上去就要砸车上的酒坛子。
这可了得?
刘凤儿回头一看,当下就火了,右脚顶着小木车一使劲,立时小木车飞了起来,连同车上五坛酒也朝上空飞去。
那三人用力一砸,均砸在了地面,打了个空。
旋即还未再拿起手中武器时,一道蓝色人影奔到近前,胸口疼痛,眼前景色旋转颠倒。
扑通!扑通!扑通!
三人接连从空中跌落,砸倒了数人。
刘凤儿抬头看向开始往下落的小木车和五个酒坛子,再次连踢三脚,又三名男子砸落人堆。
随后纵身一跃,一踩小木车,双手去接酒坛子。
嘭的一声响,刘凤儿踩着小木车落回地面,双手各拿两个重叠的酒坛子,左脚微微抬起,脚面还接着一坛,就跟杂耍似的。
他正想把酒坛子又放回小木车上,突然咔嚓声音,又轰的一声,小木车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猝不及防下,刘凤儿平衡不稳,身上五个酒坛子晃荡,他神色慌忙,左摆右动,想要努力维持平衡。
“兄弟们!此时不打,更待何时?”粗壮男子缓过劲来,双手抄起锄头冲在了最前面。
咣!
一个酒坛子因为不稳,掉了下来,正巧落在粗壮男子头上。
哗啦!水声大作!
地面流淌开淡黄的液体,一股骚臭的味道随风飘荡,弥漫了整条街道。
“劫尿的贼人!”
粗壮男子舔了舔嘴唇,大喊一声。
咣当!
又一坛童子尿落在他头顶。
瞧他这模样,说他刚从茅房里爬出来都有人信。
粗壮男子眼睛一翻,昏倒到童子尿里。
也不是被砸晕的还是被熏晕的。
“好险,好险。”刘凤儿看了看左右两坛,和脚上的一坛,“幸好还保住了三坛。”
“三婶!他就是劫尿的贼人!”一名男子冲着刘凤儿身后喊。
刘凤儿一回头见着一名怒气冲冲的大妈,正抱着一名大哭的孩童。
“二姨!他就是劫尿的贼人!”
左侧的巷道里又走出来一名大妈。
“六婶!”
“妈!”
“奶奶!”
“外婆!”
刘凤儿脸色苍白,心想:“炼血老魔,你别再让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