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山间重重浓雾,视线陡然开朗,一片片崇山峻岭争相闯入眼帘,放眼望去,一座高耸的山峰矗立于龙头山对面,即虎头山。两山之间,一条波涛汹涌的马蹄江横亘其中,形成龙虎守江之势。
夜空,繁星点点,黑云如丝绸飘浮在空中。
逃出生天,两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望着越来越远的龙头山,云隐百感交集,在卧龙学府待了近一年时间,收获了许多,也认识了很多人。
本以为会安然度过三年,学成归来,再到大陆四处搜寻仇人。万万没想到现在却是以这种方式离开。
现在,他和红菱成了学府追捕的对象,今后都要过上躲躲藏藏的生活,再也不能无所顾忌的在大陆游走了。
不知道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还等着游大哥教他千手变,还要去龙守城买瓜子给葛老头,还要去聂灵霜的宗门找她,还要去满嘴香酒楼再吃一顿……
想着想着,身体突然发生变化,熟悉的挤压感又一次袭来。
不好,要变回去了!
就见覆盖全身的五彩羽毛渐渐褪去,翅膀化成了手臂,鸟爪变成了双足。
空中,一只四眼怪鸟,幻化成了一名少年。原本向前的疾驰的势头一转,少年和他背上的少女犹如深涧落下的两块石头,直直的向下坠去。
狂风刮面,云隐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朦朦胧胧看见他们坠的方向刚好是虎头山,下面一片黑林。
伸手一抓将红菱紧紧护在怀里,云隐取出木杖,起了熔火罩,将两人包裹其中。
从千丈高的高空落下去,摔断几节骨头是不可避免的了,云隐把气流全部凝聚在熔火罩上,期盼下面的树木能减轻下坠的势头。
红菱在云隐怀中,知道这落下去,云隐首当其冲,而自己在他上方,显然受的伤要轻很多。
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但是她被封了气流,就算有熔火罩护身,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立马就会摔死。只能任由云隐抱着自己。
过不久,砰的巨响,两人砸落在地,惊起一片飞禽。
云隐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骨头也全散架了。
红菱赶紧坐了起来,去看云隐伤势,就见他眉头紧皱,一动不动的躺着。
“云、云哥,哪里受伤了?”红菱看云隐浑身上下,除了被树枝划破的血痕,没有任何伤,瞬间心里凉了半截。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表面却没有一丝伤,那就说明内伤极为严重。
“哪里都受伤了,我估计走不了了,你赶紧跑吧。”
云隐能感觉到他整个脊背骨断成了两截,双手双脚骨也都有粉碎骨折。
要不是用气流强撑着,可能就一命呜呼了。他现在感觉每说一个字,全身都撕扯版疼痛。
“我去找东西给你治疗!”红菱环视四周,视线锁定在某个地方,向那边冲去。
“别管我了!”云隐叫道,“咳咳——。”
片刻,红菱跑了出来,拿了一片巨大芭蕉叶,在云隐身旁铺好,她说道:“我扶你到芭蕉叶上面,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云隐拍开她的手,“你不跑我就两人就都跑不了了,不要为了我浪费时间了。”
“我怎么可能抛下你自己走!”红菱忍不住吼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把我救出来,我要是为了自己过活就跑走了,那我就真的变成他们口中的暗宗人了!反正我不会自己走了的,你快点到芭蕉叶上面,我拖着你走。”不由分说,红菱开始挪动云隐。
云隐拗不过她,只好一点点挪到芭蕉叶上躺好,这一伤筋动骨的,又是一阵撕裂疼痛。
红菱看着云隐疼的额头冒汗,心如刀割,恨不得学个乾坤转移法,把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抽出系在身上的腰带,将腰带绑在芭蕉叶上,她拖着芭蕉叶,朝着龙头山相反的方向移动。
云隐躺在叶子上,观察四周环境,发现虎头山和龙头山大为不同,龙头山灵气充沛,沁心怡人。而龙头山则是瘴气环绕,阴森渗人,四处散发着恶臭。
目力所及的植株枝干和叶片都呈黑色,只有叶尖能看见点点嫩绿,像是带了剧毒一般。
不过这些植物长势却很旺盛,遮天蔽日的。
奇怪的是,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竟然没有蜈蚣蝎子等毒虫,蚂蚁也没看见几只。
天空,云隐看见几颗流星由远及近划落。
“红菱,加快速度。”他低声道,“他们追来了。”
红菱吃了一惊,并不回头看,向前急速奔跑起来。
不一会儿,她额头就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她不能使用气流,又拖着云隐这么一个大活人,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虽说是急奔,其实就是竞走。
一边快走,一边不断冲击体内的封印,冲了几次,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真没用!她暗骂自己。
我已经害的云哥变成学府追杀的对象,绝不能再害他被学府抓回去,被当做她的同伙一起处刑!今晚无论如何,就算牺牲自己,也不能让云哥被学府带走!
啊——!
突然脚下踩空,红菱连带着云隐一同跌进了一个巨坑之中。
红菱急忙去扶云隐,“云哥!”
云隐感觉这一滑,骨头全部都散架了,但还是勉强摆了摆手,“没事。”
红菱向上望了望,他们离坑口一丈不到距离,应该还能爬上去。
“云哥,你抓着芭蕉叶,我拖着你上去。”她说道。
“不用了。”云隐指向上空,那里,三颗红色流星闪烁着落到了地面。
“只开了一眼的修行师,你以为你们能跑多远吗!”一道低沉的嗓音传进了坑中。
两人在坑底,虽看不见来人,但听声音,也知道了是谁。
“张副院长,您追得还挺快。”云隐冷冷笑道。
张剑锋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猜到赵必明那个蠢货会让你劫狱,早就安排了人手藏在龙头山外,一旦发现有人逃脱,立刻就会通知我。”
狂笑几声,张剑锋手一挥,手中硬鞭一软,化作一条极长极细的软鞭,窜进坑中缠住了红菱的脖子。
嗤!劲风一卷,红菱被揪出了坑。
“老混蛋!你干什么!”云隐怒喊。
“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了她的,我先断了她的声脉,再剜了她的眼睛,卸掉她一条胳膊,再带你们回去。”张剑锋看着红菱挣扎的样子,狞笑道。
“杀你妻儿的是她母亲,罪不连子女,你惩罚她又有什么用。而且你这等残忍的做法,和杀你妻儿的人有什么区别?”云隐怒道。
张剑锋两眼一红,寒冷若冰的斜视向坑口,“我看你也急着想死,别着急,等下就轮到你了!”
鞭子加重了几分力道,红菱张着口,呼吸急促,“咳——老、老不死——你、你尽管——咳,我不、不怕,咳——”她一张脸涨得通红,白皙的脖子处青筋凸起。
张剑锋身后一名着蓝袍,手持魔杖的人向前一步,低声道:“张副院长,朱院长说了人要带回去,你不能……”
砰!
那人飞出老远,跌落在地上,裹了一身黑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院长说了人带回去,没说带活人还是死人!”眼中凶光大现,手臂一抖,鞭子一震,喀喇一声。
“红菱!红菱!”云隐惊慌失措的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
望着红菱软软地脖子,晕过去而紧闭的眼睛,张剑锋冷笑道:“婊子剜了我妻儿两人的眼睛,我只剜你一人的眼睛,算是便宜你了。”
鞭子一甩,红菱重重摔在地上,张剑锋举起硬鞭,往她双目戳去。
云隐在坑底,虽看不见张剑锋动作,但也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戾气,右手几次抬起,想要聚气释放火球术阻拦他,都没有成功。
啪!一个绿影从茂密的林中射出,黏在张剑锋举起的右手臂上。
“谁?!”张剑锋惊叫,就看见那绿色的一团钻进了自己的皮肤,慌忙从储物戒中摸出几颗丹药吞下,又在右臂上方按了几下,阻隔了血液。
然而,绿团钻进之处,一点点黑绿色渗了出来,黑绿色火速蔓延,瞬间染绿了整个手臂,不一会儿,手臂跟着肿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如电光火石,张剑锋吓得脸都白了,抬头望去,喝道:“是谁放的毒物!快拿解药来!”
低沉粗犷嗓音悠悠传来,“大晚上的这么闹腾,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张剑锋大吃一惊,这声音奇响奇沉,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更加可怖的是,以他的能力,在此地待了这么久,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他一张脸又青又紫,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心脏,刻不容缓,于是怒道:“你是何人,为何对我施毒?”
“我睡得好好被你吵醒,没有马上杀了你已经是我大人有大碗了,你不滚,还问我为什么施毒。”
张剑锋才发觉,这人就坐在眼前的古木上。对后方的士卫使了个眼色,另一名着蓝袍,手上戴着结罗戒的男人一挥袖袍,几十枚银色螺旋针飞了出去。
月光下,银光闪闪。
笃笃笃,几十枚银针尽数刺中。黑暗中,一只大手掌一晃一晃的,挥舞着扎入掌心的银针。
“这玩儿意给我挠痒痒都不够格。”
树影剧烈一颤,一道黑影从天而落,这人身形壮硕,衣着简朴,做粗人打扮,上衣贴身,露出两只又长又粗的大胳膊,裤子却是又宽又长,遮住了腿。背着月光,看不清面貌。
他下坠如猛虎之势,着地之时,却又似柳絮飘地,一点声响也没有。
“哈!”一声,几十枚银针从他掌心发出,暗箭一般射向张剑锋。
张剑锋面色大变,但中剧毒,要是抬手去挡,恐怕加速毒物蔓延,立马会一命呜呼。
身后结界士卫心知肚明,抢先一步到他面前,双手在空中画圈,将银针之势化解了。
叮叮几声,银针掉落在地,一滴滴黑色的液体从针尖流了出来。
这壮汉在针里也下了剧毒!张剑锋勃然大怒,真想开口大骂,但是刚刚那几下,就知道此人修为不凡,而且明摆了故意找自己麻烦,为了解药,只好平复怒火,勉强笑道:“前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我下如此狠手?”
壮汉一双核桃大的眼睛向他打量一二,“你长得比我还老上十几岁,怎么叫我前辈?”
这人连前辈是对他一种尊称都不知道,想必是个没文化的乡野屠夫,想了想,张剑锋道:“敢问怎么称呼?”
“我没名没姓,没什么好称呼的。”壮汉说道,手一戳,指向倒在地上的红菱,“这女娃娃和你又有什么仇什么冤,你为什么下如此狠手?”
张剑锋斜视红菱一眼,不屑说道:“前辈,你有所不知,这个人杀了我的妻儿,我是来向她讨罪的。”
“杀了你妻儿?”壮汉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你跟我说说,怎么杀的,拆了四肢还是掏了肺腑,杀了之后呢,拿来做药了还是喂狗了?”
见他听到自己妻儿惨遭毒手,竟然这么开心,还问他怎么杀的,杀了之后怎么做。张剑锋气的毒气攻了心,面色一寒,说道,“粗鲁之徒,我看你也是和她一伙的暗宗人!赶快把解药拿来,不然我拆了你四肢掏了你的肺腑!”
壮汉听后啧啧两声,“想要拆我四肢掏我肺腑的人多了,可是没几个人能碰到我一根手指头的,都是胡说大话。你想拆就拆,想掏就掏吧,要是掏不成,你就乖乖给我药老做药引,嘿嘿。”
“药老!”一听到这两个字,张剑锋身后的两名士卫惊呼出声。
张剑锋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道:“原来拿活人做药引食活人鲜血修炼的药老,竟然缩头缩脑的藏在虎头山,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找不到。不过都传言药老身材瘦长,两眼狭小,一头长发胡乱洒落,初见像乞丐,再见还是像乞丐。今日一见,倒是令我大出意料,我看不像乞丐,分明是个废头大脑、藏头藏尾的黑鼠!”
药老听了不怒反笑,“大黑鼠好,我就喜欢人人喊打!”他撕开胸膛的衣服,露出一片胸毛,两腿分开,往那一站,“给你一炷香时间,快来掏我肺腑!”
张剑锋凝视他片刻,向后招了招手,“上!”
身后两名魔咒师和结界师一同冲了上去,结界卫士在药老周身不断行走布阵,魔咒卫士举杖释放土咒攻击。
砰砰几声,土柱打在药老身上,好像豆腐砸在了铁板上,扑簌簌的落下。此时阵也布好了,一道土墙拔地而起,将药老包裹起来。
结界士卫一挥手,几十根螺旋金针刺入土墙,金针之上均有一条金线与他手指相连,他在树林间上蹿下跳,把金线分别缠绕于不同树干之上。
魔咒师跟着在药老脚下轰出了一个坑,药老随着土墙一同掉入其中,又堆砌土来将他埋了起来。
土面平整,只能看见几十根金线从土里延伸出来,代表这下面封印了一个人。
张剑锋警惕的看着土面,“你用金线探查一下,他身上都有什么东西。”
结界士卫凝聚气流于金线之上,凝神探查,片刻后,畏畏缩缩的说道:“三枚储物戒,一根储物腰带,上面都加了很厉害的结界,探不到里面有什么……”
“废物!”张剑锋骂道,“让开,我自己来!”
此时剧毒已经将他下半身和右手臂吞噬,他只有左手能动,如果再不拿到解药,他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左手一动,驯鞭在手,张剑锋用力一挥,鞭子骤然伸的老长,一头扎入金线下面的土里。
在土里面不断搅动,摸到一枚储物戒,他用鞭子卷在戒指上,向上拔出。
拔到一半,猛地一股力道袭来,无论再如何用力,鞭子都动不了分毫,张剑锋背上冒起冷汗,这药老名不虚传,修为果然不弱。
轰!一声巨响,尘土飞溅,土中飞出几根死人骸骨,药老手拿驯鞭,跳了出来。
张剑锋一惊,虎头山常年腐臭,原来下面埋了这么多死人。就见药老轻轻一捏,将他的驯鞭捏成两截。跟着大掌向前一挥,砰砰两声,将两名士卫震飞。
士卫倒地后鲜血狂喷,筋脉具断,登时气绝。
云隐在坑里听得这些变故,不由得心惊胆战,这自称药老的人,就这样莫名的杀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简直毫无人性,恐怕真是张剑锋口中说的暗宗人。
不过他出手阻止张剑锋挖红菱的眼睛,倒是有几分讲理。只是暗宗人行事古怪不定,谁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当下加倍凝神探听。
张剑锋见到药老随手杀了两名修为不凡的士卫,如果捏死一只蝼蚁一样轻而易举,心中也打起了寒战,不敢再和他周旋,从储物戒中摸出一样东西向前一扔,“我先饶你一命,让你多活几天。”
黑雾四起,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药老呸了两声,挥了挥手,再向前一看,张剑锋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两旁已经死绝了的士卫。
舔了舔嘴唇,药老干巴巴说道:“是个好东西,不过我药老从来不会夹着尾巴逃跑,拿来也没用。”
走到红菱面前,蹲了下来,喃喃道:“哎哟,可惜可惜,脖子断了,小丫头没救了。”
云隐心中一个咯噔,急忙喊道:“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药老不理会他,左右踱来踱去,“不行不行,我还没问她想死还是想活,她就自己死了,那我的规矩岂不是要坏了。”
“我要把她弄活了,问她想死还是想活。”药老右手在她脖子,双手,眉间不断点来点去,一束束红光输入其身,“咦,小丫头身上有千年老树妖的汁液。”
眉头一挑,“好东西!好东西!小丫头又细皮嫩肉的,用来炼丹,修为大增!”
炼丹?云隐奇道。
一开心,药老大手往肚子一拍,拿出一颗丹药放入她口中,又不断输入气流治疗。
不一会儿,红菱动了动睫毛,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张奇丑无比的脸,眼睛大如核桃,嘴巴又窄又薄,两道眉毛连成一条粗粗的线。
“啊——”她惊叫一声。
云隐听到红菱叫声,心下一喜,喊道:“红菱!”
“云、云哥?”红菱昏迷多时,此刻刚醒,迷迷糊糊听到云隐声音,向旁看去,才发现还是刚刚昏倒时候的地方,一旁一个大坑,云隐就在其中。
转身就想去救云隐,还未起身,被人一把揪住,提了起来,又看见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小丫头,快说,你想死还是想活?”
“恶心鬼,你先放开我!”红菱怒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决定放不放开你。”药老嘿嘿说道。
红菱透过药老,看见两名倒在血泊之中的士卫,这不是刚刚张剑锋的士卫吗,怎么死了,是他杀的?张剑锋呢?
“小丫头眼睛骨碌碌转什么,快点回答我!想死还是想活?”
红菱奇道,问我这个做什么,我好端端的当然想活下来了,正想回答,又觉得其中有怪,她被张剑锋断了脖子之后就两脚踏进了阎王殿,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在一看这人其貌丑陋,衣着怪异,顿时生了几个心眼。
“我要是想死的话,你就要杀了我吗?”红菱问道。
“这个……”药老挠了挠头发,犹豫片刻,怒道:“我药老发话问你,你怎么还反问我?快说,不然我马上就咔嚓了你!”
药老?红菱一愣,原来他就是娘说的大陆之中大名鼎鼎的炼丹手药老,据说在他手下还从没有人想活就能活下来,想死就能死掉的,这算是他给自己立的规矩。
难怪她救了自己又问自己想死还是想活!
“那你杀了我吧。”红菱说道。
药老却皱起了眉头,小丫头想死,不能杀了她,随手把她往旁边一扔,右手一抓,云隐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从坑中吸了出来。
“哎哟!”药老大嚎一声,把云隐狠狠扔开。
云隐本来就骨头尽数散架了,全凭最后一点点微末气流维持命脉,这下子这么一摔,一口气喘不上来,两眼发黑,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云哥!”红菱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怒视药老,“臭汉,你干什么?”
刚刚抓云隐的大手掌上,附着一层薄薄的冰,药老就觉得寒冷刺骨,这小子,体内竟然有重天极寒!面色一沉,向前走了几步,大手往云隐命门一探。
又是哎哟一声,左手食指烧了一个窟窿。
重天极热!
惊讶化为了惊喜,这小子体内竟然有两重天的力量!
这次不敢用气流对付云隐,干脆一扬大手,用蛮力将云隐揪了起来,硬给他塞了好几颗丹药。
“他现在体虚,你给他喂这么多丹药,你要补死他吗?”红菱怒喊。
“你是药老还是我是药老?这小子有寒热护体,哪有那么容易死?”左手一抓,揪住红菱,右手提着云隐,在山间纵跃起来。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红菱迎风问道。
“带你们去见见世面。”药老说道。
“什么世面,我不去见,你快放我们下来!”
“小丫头废话真多!”
左手一抖,把红菱震晕,脚下加快了速度。
几个起落,三人已跃过了虎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