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隐已经陷入了泥沼,步履维艰。千斤帚背在身后,运起气流才能勉强行走,一旦气流耗尽,就必须休息。如此反复,走过鞭林和泥沼就花了好几个时辰。
看来以后得去药堂买点丹药备在身上才行。
过得红浆海,穿过蝙蝠窟,打了水后云隐原路返回,此时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回去时候碰见了红菱,因为一个多星期前碰见过,所以两人也没有叙旧很久,只交谈几句,云隐就让红菱继续修炼不要管他。
从红菱口中得知,程三、王之胤、葛其兵三人修炼都很勤奋,一个月时间也灌了一百桶左右的水,而她灌了一百十几桶。其间他们和吴日彪等人也没有发生过冲突,因为都是各自修炼,所以目前为止一派平和。
红菱走后,云隐继续艰难前行,费了加倍的劲和时间,才到达学府。
颤巍巍的提起水桶,将水倒在腾龙身上后,他大呼一口气,不顾形象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休息。
两天才打了一桶水,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半年时间完不成任务。
猛地坐起,云隐心想,是不是他太贪心了,这边还在进行赵必明第一个阶段的修炼,那边又要学游广通的千手如来变。他才只有一眼修为,基础不扎实,气流又不充沛,一下子要修炼两样东西,实在是困难。
要是半年过去了,一万龙钱任务没有完成,而千斤帚也单手拿不起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隐陷入沉思。
突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原本朝饭堂去就餐的学员们纷纷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脸上满是兴奋激动。
看着前方躁动的人群,云隐拉住一位年纪比他稍大的学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洪四钟老师和游广通老师在斗技场决斗!”那位黄毛学员兴致勃勃的说道。“赶快去啊,迟了就看不见了!”
洪四钟?他是冯靖康的师傅,他们两个决斗,难不成是因为前日游广通打了冯靖康的事情?!
云隐不由担心起来,于是也混入人群一齐向斗技场跑去。
一路上学员们都在议论,大致是讲前日冯靖康教训一个一年级学员没成,还被游广通揍了一顿的事情。
“冯靖康那是活该,谁让他成天在学府横行霸道,现在该了,被人打掉了牙。”其中一名学员说道。
“你也就这时候敢说他两句,有本事到他面前说去。”另一名道。
“我怎么就不敢了,下次我见着他了,再打掉他一颗牙!”
“我呸,你就吹牛吧。”
旁边和云隐一起奔跑的黄毛边跑边对他说:“看你样子,刚来的不知道吧,前天游老师把冯靖康揍掉了两颗牙,这事儿都在学府传开了。也活该冯靖康,好端端的在游老师地盘教训学员,你说他能不被人揍吗?我们再嚣张,也不敢去游老师面前嚣张啊。”
“不过冯靖康可是洪四钟的首席弟子,洪老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他座下弟子被人打了,你说他能坐得住吗,这会儿可就放下狠话了,要好好和游老师决斗一场。游老师打赢了这事就算了,打输了就认认真真给他弟子磕个头道个歉。”
黄毛压低了声音:“洪老师可是八眼修为的高手,游老师之前虽说也是学府的老师,而且还是监察部部长,但是十几年前被贬职之后,再也没有施展身手,大伙都在猜测他的修为,今日这一战,正是个千载难逢看两大高手过招的好机会,你说大伙能不去凑热闹吗?快点快点,加紧跑起来。”
游广通是监察部部长,学府老师,云隐抓住了关键字眼。但是后来又被贬职?
想起游广通那日说的,他发誓再也不出学府,难道和十几年前那件事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疑团甚多,云隐还想再打听一二,黄毛已经加快了步伐,把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斗技场在学府最后面,靠近山壁,用树围起来一个大圆,圆内两个圈,外圈是观战席,内圈则是战斗的地方,没有草树,只有光秃秃的硬泥地。
此时,外圈站满了学员。人头攒动,看不见圈内情况,云隐跟着黄毛可劲儿往里头挤,才终于探出了头。
游广通和洪四钟分站内圈南北两侧。
洪四钟头发火红,朝天竖起,身着黄白相间的长袍,负手在后,宛若苍松傲立。
游广通一手叉腰,一手握着根扫帚,帚柄上套着两个环,正是结罗戒。这柄扫帚看着和云隐背着的千斤帚一模一样,仔细观察,却可以看出扫帚柄上十分粗糙,不似千斤帚那样帚身光滑,横路清晰,而是根再寻常不过的扫帚。
“少废话了,赶紧动手!老子时间宝贵!”游广通粗声道,神情甚是不耐烦。
洪四钟冷笑一声,嗓音粗哑,“既然多给你几分钟面子不要,偏要把脸皮撕下来给老夫踩,那老夫就成全你!打完这场,给我的徒弟冯靖康磕三个响头道歉!”
游广通纵声狂笑:“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东西还挺自信!我游广通虽然是个打杂的,但是也没有弱到打不过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你赢了,老子认了,给你那王八徒弟磕头,你输了,给老子的弟兄磕头道歉。云隐,出来!”
云隐混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也不知道冯靖康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但他话都放出来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顿时人群炸开了锅,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木杖。
“就是他,那天冯靖康教训的一年级学员!”
“原来是他啊,他不是整天在学府打扫的那个吗,我经常看见他。”
洪四钟视线落在云隐身上,轻蔑笑道:“原来这没天赋的废物是你弟兄,一个打杂一个废物,果然低贱的人喜欢和低贱的人混在一起。冯靖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