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霜坐在床榻上,双手环抱着小腿,泪水扑簌簌从脸上落下。
云隐哥哥,我们相识多日,你连我的手都没有牵过,你和她才短短几日,就可以做那种事情。
我是大陆第一强宗宗主之女,千金之躯,哪点比不上她了。
一道黑影在藤蔓上一点点挪动,像蜗牛似得攀爬着。
四眼鸟在巢里睡了一觉,打个哈欠,震了震翅膀,下意识向某处望去。那黑影竟然还在攀爬,真是有毅力。
突然,那黑影停住,挂在了藤蔓上。
云隐已经爬了一半多的路程,马上要到住舍。他感到手臂大腿阵阵酸麻,好像不是自己似的,眼里也冒起了金星。于是便准备休息一下。
下面一片住舍,渐渐有了声响,有人开门走出来伸懒腰,迎接晨间第一缕阳光。
这时,一个巨大黑影在空中滑翔。
“云哥!”
“红菱?”
“我一直在屋里看着你,发现你突然不动了,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所以过来看看。”叱风神鹰落在云隐身旁。
一直在屋子里看着他?又见她面容憔悴,眼眶下面乌黑黑的,显然整晚都没有睡觉。登时心生感动,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云哥,这藤蔓太难攀爬了,你骑我的鹰飞上去吧。”
云隐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吗,学府有学府的规矩,既然把我放在这里,肯定有其原因。我把它当做一种修炼,每日攀爬锻炼,日积月累,相信对我是百利而无一害。”
“云哥……”红菱哀求。
“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日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好吧……”
红菱依依不舍的离开后,云隐休息一会,待体力恢复,继续向着凸崖攀爬。
“终于,到了!”他双腿一软,瘫倒在茅屋前,大口大口喘气。此时,曙光已将黑夜完全点亮,人声喧嚣,鸟群鸣叫,山头热闹非凡。
不管了,先睡会儿。云隐闭上眼睛,陷入沉酣。
一觉睡得甜美,醒来时,落阳半个身子藏在山后,已是薄暮时分。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
“嘶!”全身肌肉倍感酸爽,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疼的他一个激灵。
待疼痛稍缓,一鼓作气猛的弹了起来。一时间痛入骨髓,如万峰叮咬。
做了一炷香时间的拉伸运动,才将筋骨舒展开。
茅屋周围满是污迹,屋檐下结满了蜘蛛网,屋顶成堆的鸟屎鼠屎。估计有几十年没人住过。
他轻轻推开屋门,木门咯吱作响,扑鼻一股尘臭。
一阵细风吹来,地面积的厚厚一层灰在整个屋中飘飞起来。
四面八方均是柳絮般的蜘网,各种昆虫的尸体。
一张石床和一把扫帚摆在右首,算是屋里仅有的两样东西了。
看着眼前景象,云隐呆住了。屋顶漏洞中映下的几束霞光,打在他脸上。
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扫帚上的尘土蛛网,开始打扫起来。好在屋内空荡荡并没什么东西,打扫起来也很方便。
三下五除二席卷干净,整间屋子焕然一新,蛛网昆虫尘土一扫而空,看上去就是间像样的陋室。
屋顶的几个破洞,等有时间再去林子里寻点材料修补一下。
坐在石床上,把木杖放在一边,他拿出储物戒里的天眼,端详起来。
屠村四仇,偶遇聂永,驭魔宗,龙守城,天赋石破裂,鲍十天,北阳宗,拍卖行的蒙面战袍男子。离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却已经历这么多事。
那四个仇人并没有来找他,当初用火焰将他们烧伤,他们一定躲在暗处休养生息。这三年,我就在卧龙学府静等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找我。
翌日晨时,云隐顺着藤蔓滑下来,猎了野物果腹,便去集合。
路上看见几个学员行色匆匆,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身上戴着武器,猜想也是刚入学的学员,正前往天梯脚。
到了天梯处,已经有四名学员在等候,其中三名聊得甚欢,白衣少女林烟独自坐在另一边的台阶上,并不和人交谈,显得格格不入。那巨大的横纹丹鼎立在身旁,和她瘦小的身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哥!”
一声叫喊,红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她已经把云隐的衣服褪下,用兽皮另做了一件穿上,紧身衣下曲线玲珑。
就在红菱欢快的跑到他身边时,聂灵霜也从远处过来。
“小霜,你来了。”云隐向她打招呼。
“小霜妹妹,我是红菱,我和你一样,也是狩猎师,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红菱上前拉住她的手,亲热的说。
聂灵霜甩开她的手,斜睨了两人一眼,并不回答,面无神色的从中间走过去。
红菱愣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她从小到大都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没有和别人有过接触,神经大条心眼也大,哪里看得出来聂灵霜对她含有敌意,只道她是云隐的伙伴,也想跟她交个朋友,没想到对方根本睬都不睬她。
“你就是云隐?”那聊天的三人都凑了过来,其中一位招风耳笑着问道。
云隐点头。另一个瘦子叫道:“你的武器真的是根木杖?”
云隐抽出背后的木杖递给他看,心想该不会又要被人鄙夷两句吧。
三人纷纷端详,瘦子竖起一个拇指,赞到:“你好厉害,竟然用这样的武器闯过了入学试炼!”
“我叫程三,十五岁一眼结界师。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
云隐瞧去,这人高高的,手上套着两枚结罗戒。
招风耳举起驯兽鞭,也自我介绍:“我叫龚其兵,十四岁一眼狩猎师。”
瘦子扬了扬魔杖,也道:“我是王之胤,十四岁一眼魔咒师,很高兴认识你。”
没想到几人这么热情,云隐也向他们做了介绍。红菱为人大方,也迅速融入了话题,一扫刚刚备受打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