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两条街道,一家装修得奇形怪状的店铺引得云隐注意。
仔细一瞧,这店的外形竟然是个张着大嘴的人头,左半张脸丑陋不堪,右半张脸貌美如花。实是乖张至极。
大嘴里不断有女子欢声笑语地走出来,外头不断又有女子结伴走进去,生意十分兴旺。
云隐暗自奇道:“莫非,这就是书上说的妓院?”
聂永走在最前边,不住摇头:“这年头,商铺为了做生意,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云隐不明,聂永指了指店门旁边的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十三个金漆大字:可接骨增高,削骨修容,抽脂减重。
云隐疑惑:“这家店铺可以将人拔高,又能改变容貌和身形,那么店家一定擅长易容了?”
聂永摇头道:“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猜这店家一定是个实力不凡的治疗师,搞不好还真能永久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你看这进去的女子高矮胖瘦,各有特色。可是出来的女子却是一色的高鼻大眼,身材窈窕,叫人怎么也分不出来。说明她们不是接骨增高,削骨修容,就是抽脂减重。古来女子没有一个不爱美,这店家猜透了女子的心思去做生意,所以才门庭若市,引得姑娘们纷纷前来。”
聂灵霜奇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何要强行改变,真是想不通。”
姚辩道:“小霜妹妹生得肤白貌美,自是不在乎,你要是个满脸麻子的肥冬瓜,可就不会这么想了。”
“咦,姚二哥,你又不是女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聂灵霜道。
其他人听得忍俊不禁,聂灵霜却是一脸茫然。姚辩跟姚聪是亲兄弟,姚聪又高又壮,五官端正,一表人才,引得不少宗门少女爱慕。
而自己却生得又矮又胖,小眼塌鼻。为此他自卑不已,所以才懂得那些女子心中所想。
老实说,他也不止一次想去这增高减脂修容的店铺求助店长,让自己变成一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女子的俊秀男子,可惜又怕其他人笑话,只好作罢。
一行人左拐右绕,又走得一盏茶功夫,聂灵霜看见路边石阶上坐着的一背鼎男童,蹙眉道:“不对啊,这男孩我先前见过,那时他手里有五根小葫芦糖,现在已经吃了三根,只剩两根了。”
“这男孩已填一眼,是个治疗师,只是小小年纪却要背这么大个炼丹鼎,也是不容易。”姚聪同情道。
聂灵霜猛摇头,“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这地方我们刚刚来过,现在又绕回来了。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聂永喃喃自语:“我记得当时来这里时,那嘴留香酒楼一眼就能望见,算是城中最为精美的建筑。可是时过境迁,城里街道拓宽,商铺楼宇比比皆是,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各具特色,令人眼花缭乱。再去找那酒楼,倒是怎么也找不着了。”
“爹爹!”聂灵霜见聂永兀自发愣,催促道。
聂永缓缓抬头,东看看西看看,“你别着急,爹爹要回想一下。是了,应该是这条小街道过去……不对不对,应当是这条,那时我记得酒楼旁边有家典当铺。哎哟,也不对,不是典当铺,是药铺子?”
云隐一旁道:“聂伯伯,您该不会是忘了酒楼在哪个位置吧?”
聂永摸了摸头,露出一脸歉意:“还真别说,人老了,脑袋不灵光了。”
聂灵霜瞪大眸子,“什么?爹爹你不是说那里充满美好的回忆吗,这样的美好回忆怎么会忘记?”
“这个……”一时间陷入沉默。
石不语道:“找个人问问吧。”说罢走到一家铺子里头,向一位满脸胡渣的掌柜询问:“这位掌柜,你知道城中有家名为嘴留香的酒楼吗?”
胡渣大汉皱起眉头,苦思,“好像是有这么个地儿,在哪儿来着……”猛地眼睛一亮,一拍柜台,叫道:“我晓得了!你说的是应该是满嘴臭酒楼吧,这是我们城里人给它取的别名,我记得原名好像是叫嘴留香。这酒楼原先开得红火,可惜后来换了店家经营,就开不下去啦,烧的菜简直又贵又难吃。”
石不语大感诧异,心想:该不会是掌柜的弄错了吧,不过这么多年了,倒不是没有可能。转过身子,看见在外头等待自己的几个人,都是满含期待,于是再次确认道:“这位掌柜,你确定这满嘴臭酒楼就是原先的嘴留香酒楼?”
“没错没错,那牌匾还挂着呢,你从这儿出去,沿大街走,能看见一家鸿途茶馆,旁边有条小道,进去之后那酒楼就在你右首边第三家。”胡渣大汗大拍胸脯,向石不语保证。
石不语谢过大汉,走了出来,说是已经知道位置,但没有告诉他们换了店家的事情,几人都是大喜,跟着他一齐前行。
“就是这里了。”石不语向右一指。
只见一栋略显年代感的楼宇,琉璃瓦缺边少角,墙壁上满是污渍,门前铺着的镶金边地毯陈旧不堪,依稀还是能看出以前豪华精致。
不过门庭却是十分冷清,向上一看,一块精雕细刻的沉木牌匾上写着“嘴留香”三个大字,笔势豪纵,倒是颇有意蕴。
“就是这里?”几人目瞪口呆。
“聂宗主,你看是吗?”石不语问道。
聂永惊愕地看着酒楼,缓缓点头道:“这嘴留香三个字是用火焰在牌匾上烧灼而成,而后又用金漆填涂上去。这几个字独一无二,我绝不可能认错,就是这里!不过我十几年前来得时候,这门前可是热闹非凡,果然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啊。”
姚聪道:“既然就是这家酒楼,那味道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变化,这样也好,不用等候,我们马上就能吃到一顿美味。”
石不语不忍心告诉大伙这里头可能不是美味而是烂菜,聂永说道:“先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