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空山,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失败者。28岁,不找正式工作,靠给个体户报税勉强度日,也不用心经营。没有存款,更别提房子,车子,娶妻生子了。按他自己的话说,“男人,着什么急嘛~”
对于熬夜的人来说,一天总是短暂的,因为醒来时就已经告别天光了,赵空山管这叫自由职业者的福报。不得不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PM6:00,林峰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饭桌子上的,油条、豆浆、包子、豆腐脑……完全不会了。。。
“哎,我说空山,这酥脆的油条出现在晚餐的桌子上是怎么回事。”林峰一头黑线说道。
“早餐铺老板我熟,每早送来,晚上一过油就好。”赵空山笑道。
“忘了你还有熟识个体商户这技能。。。。”林峰说“你这自由职业人干的,这小日子过得完全没差啊。”
“还好吧,跟你这空降的大经理比不了,欢迎回家。”赵空山笑道“晚上吃火锅吧,冰箱里有肉。”
“晚上?那现在是什么时候?”林峰惊讶道。
“早上啊,你刚才吃的不就是早餐么?”赵空山说。
“你是正常人类么。。。”林峰说。“算了,刚下飞机,怪累的,我去睡一觉,吃饭叫我。”
说完林峰就去睡了,而吃完早饭的赵空山又开始和昨天一样的,无所事事的夜晚。
吃完“早餐”的赵空山回到卧室,仰卧在床上。忽然,在赵空山正前方出现了一堆金色的字符漂浮在空中,赵空山一伸手,金色字符变成一张似皮非皮,似纸非纸的字帖。虽然是字帖,但字帖上的金色字符却迥异于任何文字,更像是符号。
字帖里出现一缕金光,径直钻入赵空山的眉心,在赵空山的脑海里展现了一段有趣的影像。
白色披风,红色手套,米黄色的紧身衣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光头。“琦玉老师。。。”赵空山说着,脑海里的影像聚成一团,变成了一个金色字符留在了脑里的眉心处。赵空山打了个哈切(还没睡醒。。。),并没有紧张着急,按照以往的经验还有十四天才会去一拳超人世界,所以,准备时间还算充裕。
“话说是要开始补番了么,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赵空山自言自语道。(虽然每次穿越的世界跟书上和荧幕上都会不同,更像是主角不变的平行世界,但是对于赵空山来说,呆着也是呆着。)
转眼到了半夜,赵空山叫醒林峰,准备吃火锅。
“呦呵,这肥牛瞅着不错啊”睡醒的林峰嚷道。
“a3和牛,开心么”赵空山说。
“可以啊,我看看你冰箱还有啥。”林峰说着,打开冰箱,然后就看见慢慢一冷藏层的日本和牛,“。。。。。。你这是不做人了啊。”
“那个呀,肉联老板。。”赵空山还没等说完,林峰就抢着答道“我熟~。”
“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林峰关上冰箱门说道。
“都是肉联老板送的,火锅方便,而且随时饿随时吃,多好。”赵空山笑着说道。
两人说说笑笑,弄好肉和菜,便开始下锅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杯酒下肚,多年未见的老友,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想一想,时间过得真快,倏尔而逝,这以前总想着改变世界,琢磨着,世界能因为我而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林峰端着酒杯,看着锅里升腾的热气,大喝一口酒,接着说道“可是呢,无权无势,天赋又没那么强,刚一毕业得先为吃饱饭活着吧,东冲西撞,磕磕绊绊几年,等终于做出些成绩,终于不用为房为车,怕家里人生病活着了,可一定神,发现,这隔行如隔山。这当初为讨口饭吃选择的行当,再想改,难!”
听林峰把这句话说完,赵空山拿出烟,给自己和林峰都点上,深吸一口,说道“这世道,有几个是不为挣钱活着的,我这几年呆着无事,天天看电视,电影,动漫。越看越发现,这踏实讲故事,难。”
两杠半下肚,林峰双眼迷离,轻吐烟圈说道“以前的时候,拍电影,多踏实,百年巨变,那是千帆阅尽,吐一口气都是辛酸苦辣。《霸王别姬》看过吧,不疯魔不成活,程蝶衣说的对,这楚霸王都低头了,还能演好楚霸王么。”
说着,林峰又大喝一口白酒,接着说“对于作家,演员,导演来说,这一落笔,一演,一拍,这人物就已经活着了,如果他们都觉得这是虚幻,这是假,这戏还能成么。咱不是说钱不好,只是说演的时候,这想的是戏外的钱,这戏还有的拍么。”
听完这句话,赵空山夹了块牛肉,说道“几年未见,这思想越发犀利深邃啦,这酒喝到这是砸吧出滋味了。”
林峰使劲睁着眼,瞅着赵空山说道“以前你不这样啊,嬉笑怒骂,那眼睛里可是星辰大海,怎么现在这么沉默。”
嘬了一口酒,赵空山说道“这几年,越来越难喝醉了。还记得以前,咱几个在一起喝酒唱歌的时候,那是伶仃大醉,畅快淋漓。”
赵空山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刚才说什么来着,因为我世界能有一点点不一样。阿峰,你是从a市回来的,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皇城边上,说句不好听的,一板砖下去,砸死一片龙胎凤种,咱们拿什么跟他们争。但是回到了J市,这事大有可为。”
烟雾缭绕间,林峰来了精神,问道“何以见得,不吝赐教。”
“亿丰地产,算是全国的龙头地产企业,新的时代,亿丰地产正在做出一些转型,室内步行街,综合娱乐城。做这些总需要地和当地政府支持,资金的需求应该也很大吧。我记得你们中介公司就属于亿丰集团的吧。”赵空山说道。
“对,没错。地产公司,总得有些自己的中介才行嘛”林峰说。
赵空山接着说道“J市作为重工业港口城市,智能无人港势在必行,有多少人盯着呢,亿丰不是本地企业,竞争对手也不少,想拿下,难。”
林峰一下子醒酒了,说“空山,你是说我能做成这事,你开玩笑吧。”
赵空山笑道“哎,不是你能做成这事,是向政府卖好这事,得你来做,你们家大业大,我看这事可行。”
林峰急忙说道“你说~洗耳恭听。”
“建设智能无人港,需要地,需要地就会拆迁,国外的财团会放过这个机会么?”赵空山说道。
“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挣政府钱。”林峰惊呼道。“可是现在根本不知道会占用哪个地,怎么低价买进,就算知道,我得有没有这份能力,就算能,这不是也在发国家财么。”
“这酒让你喝的,谁让你干这事了,一,只有你们集团的中介公司有资金有能力吃下房源,做到稳住市场价格,避免各大财团抬高房价,利国利民,虽然赚的不多,但是也不少,毕竟千亿的大工程。二,你们集团需要这份人情,好让自己能参合一脚,无人港口,千载难逢,谁会错过这个挣钱的机会。这艘大船可不好上。至于会占在哪里。这好说,工业中心在哪里,港口就在哪里,我给你指个地方,八九不离十。换址的可能性不大,你可以与有家网合作,线上卖房,所以哪怕知道换址也可以迅速出手,不会被套住。而且,为了保险,这个事得让你们大老板谈,探探口风。”
林峰说“兄弟,兄弟。怪我,怪我。这酒喝的。让大老板谈没问题,投资铺路,政策搭台,但是这么重要的事,市领导会吐口么?”
话说着,赵空山也大喝一口酒说“咱这是利国利民,又不是偷奸犯科,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而且政府不好插手,这事对谁都是赢。一,百姓不亏,好处理,也不会让国外财团占便宜。二,正中政府下怀,集团卖个人情,投资无人港有望。三,行业互联网化,有家网这公司有潜力,干好了未来的中介是他们的天下,搭上这个风口,阿峰你说不定能更上一步。”
“哈哈哈,就凭前两点,我在公司就能更近一步了,没想到我这小人物也能做件大事,痛快~为国为民,不亦快哉。”阿峰笑着说道“空山,这事,得干一杯,走一个。”
“干杯~”觉得能帮助多年的老友,赵空山高兴的说道。
看着举杯的空山,在烟雾萦绕间,喝醉的林峰仿佛看见二十岁的空山回来了。
“不喝了,阿峰。明早还得早起呢我,我妈给我打电话相亲。你那事也得提上日程,兵贵神速,先考察考察,首先最关键,选址这事你得说服你的上司。”
林峰说道“知道知道,怎么,现在知道去相亲啦,事情过了这么年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找了呢。”
赵空山哈哈笑道“要是不去相亲,我妈能每天电话轰炸我,烦都烦死了。而且看照片长得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哈哈。”
林峰说“你呀,走出来就好,今天,太开心了,行,今就先这样,哪天再喝。欠你个大人情,兄弟。”
赵空山说道“斯人已逝,活人不还得活着么。人情不用欠,看在我帮你指条明路的份上,你收拾,我去睡觉。”
“中。。。。。。”林峰无奈道。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上,外面断断续续的传来林峰收拾屋子的声音,赵空山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斯人已逝,活人不还得活着么。”说完静静睡去,嘴角还挂着浅笑,好像是回到了,二十岁那年的夏天。
其实悲伤这种东西,从来不在心里,伤心的都在心外,它存在于第一次说“我喜欢你”的那颗槐树下。存在于信息弹出时关于你的消息。存在于盖浇饭上你说你喜欢吃的声音。存在于第一次相遇,诸风皆消息,月色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