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在眼前退去,我回了回神看见清南居士正背着手在帐篷里来回的踱步,我对居士说道“居士,关于这块石头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但河水里的妖物还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居士见我从幻象中回来,急忙来到书桌前坐下,并示意我继续往下说,我将幻象之中所见的一五一十的和居士讲了一遍。居士听罢叹了口气义愤地说道“在这延绵几千公里的九曲十八弯中,生人活祭的事情,也真是屡见不鲜啊。这类妖物,有了些道行便兴风作浪,荼害百姓。从一开的祭牲畜,到后来的祭人,但凡是尝到了一些甜头,它们便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听居士说完,我脑海之中又浮现了幻像之中的那个场景,那可怜的一对娃娃被扔到河水之中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想到这个场景,再想想那对泣不成声的父母,我不由得又攥紧了拳头,我问道“居士,这河里的妖物为什么要让村民用人祭祀呢?而且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居士答道“人本来就是万灵之长,尤其是七岁上下孩子的阳神,乃是妖异邪祟修行滋补的上品。”我听后点点头,内心中的那股躁动不安难以抚平。居士看了看我继续道“现在想想,不论是天人还是人,是妖还是鬼,但凡是有了心智的众生,都难抵得过一个欲字,欲望贪念就像一个无底洞,不仅填不满,洞口反而会越撑越大。在你幻象之中,这妖物便早就已经形成了气候,现在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虽然有高人做过封阵,但却没有完全镇杀,这样反而给了它一个韬光养晦的机会。”我坚毅的说道“居士,不管这畜生有什么气候,有多大的道行,咱们此行要是不把这个祸患解决了,就对不起那些无数葬送河水的孩子,也对不起那些无数痛失儿女的父母,更对不起天地之中邪不压正的浩然之气。”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可能是太过于气愤,便不由地一口气说了出来。居士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这个年纪,说小不算小了,但说大也不过是个初中生而已,能说出这样义愤的话,也算难得。但你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佛门中人万万不可以轻易动杀念。”我马上反驳道“您没有看见刚才那个场景,难道这样的妖祸也值得咱们去度化么?我认为灭就是对它最大的度了。”居士道“能不能度,当不当度,值不值得去度都先放在一边不说,它造下的孽自有它的因果。”我说“咱们此行不就是为了让它来尝这个恶果么,净云师父和我说过,有时候慈悲生祸害,方便出下流,放纵这畜生,难道还要留着它祸害更多的人?”居士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发怒,他继续说“谁说会放纵它,只是现在情况还不明朗,还不到谈灭或不灭,杀或不杀的时候。”我答“倘若真找到镇压的方法,就像我幻象之中那个道士一样,那保不准又会出问题,就比如这次村民动土毁了石兽。”居士叹了口气说“你所说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你还是太意气用事了,凡是不要光看表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其实灭妖的方案早就有了,就是怕你刚刚所说的那个情况,这水里的妖物成年累月不知道摄了多少童男女的魂魄,倘若要是强灭,那些无数可怜娃娃们的魂魄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居士刚说完,帐篷外传来一阵咳嗽声,似乎是故意而为的,随后崇云道长撩开帐门,笑着走了进来,看他的神态似乎是听到刚才我和居士的那番争论了。“林阳啊,你还年轻,清南和我经历的事多,有些事情不到眼前,你也决定不了事情发展的走向。是灭是镇只不过是一句话,说出来容易。但按现在的情况,我们甚至还不知道河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年的道行。”我对着道长默默地点点头。崇云道长继续问“看来这事情的原委,你已经知道了?”我答道“恩,通过那块石兽碎块,我了解了个大概。”说罢,我又简单的和道长介绍了一下我在幻象之中所见到的。道长听完皱了皱眉说“这河里的妖,确实是可恶至极,但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它做的事,天地难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它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横行放纵,却没有遭到天劫,真是不能理解。倘若真像你幻象之中所述的,这妖早就该被天雷劈死好几次了才对。”我不由得问道“天劫?”道长点点头解释道“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凡是有一定修为的妖物,必要遭受天雷之劫,功德高的,自然如同清气一样,飞升列入仙班。这罪业深重的也必然如同浊气一般,被劈入地狱。而且这天雷可以直捣妖祟的神魄,不会有一点儿附带伤害,那些被它摄住的魂魄也会在妖物受雷罚的刹那悉数解脱。”
道长想了想继续说道“林阳,你刚才不是说灭么?要是咱们强行将其灭了也不是不可以,但那确实是下下策。你刚才也看见岸边的大阵了,当那个法阵被破后,会马上触发另外一个阵,另外这个法阵会定位到水中的妖物,并且会死死的压制住它一个多时辰不能动弹,倘若在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比较合适的办法,那也只好让组织派出火箭炮,向着目标的位置狂轰滥炸,不错,这样的威力甭说是几千年的道行,就是几万年也会被炸的灰飞烟灭,但你所说的那些童男女的魂魄,也会随之消散。”我皱着眉,心里想着,看来还真是把问题想简单了,我问道“崇云道长,难道道家就没有引天雷的术法么?”道长笑笑道“呵呵,没错,有是有,但其一,引雷的阵法不够精准,不能保证准确的击中它,其二呢,引雷的法阵会破坏掉刚才我所说的那个阵。这个禁锢法阵是去年冬天,在它最低迷毫无防备的时候布的,倘若雷阵破了现有大阵,而又没有伤到它,它逃脱后,吃过一次亏,要再想镇住它,那就难了,更何况,它要兴起风作起浪来,那沿岸的百姓不就都跟着遭殃了,这样做风险太大了。”我叹了口气,心里很是憋屈,难道就只能看着它兴风作浪数千年后,最后还要弄个玉石俱焚不成么。
这时候,清南居士对我问道“林阳,你刚才所说的那个水神祠,妖物对这个石洞被破坏似乎有所忌惮,洞里面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道长也点头道“你还记得洞口所在的位置吗?”我挠挠头说道“记得,是在一个斜坡上,不过洞口似乎被河水掩盖住了。”崇云道长继续说道“恩,也只能试试看了,我估计明天,第一个禁锢大阵就会被破,而第二个法阵的威力比第一个阵要强劲数倍,不仅仅可以压制住妖物,同时也可以暂时压制住它的神魄,让它数千年的道行短时间内也无法施展出来,你所说被水掩盖住的水神祠,应该是被妖物用术法给封住了,我认为在这个时候,没有术法的维系石洞将会显露出来,但我刚才也说过,这个法阵虽然威力强,但维持不了多久,我们一定要抓紧这段时间进那个水神祠中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