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啸月左右使以前都是流浪儿，你记得吗？”
“嗯。”莫铃点了点头。
“我听我师父说，当年他也是无意间同一天遇到长忧和长乐的，在一条大街上，两个孩子衣衫褴褛，看起来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就在那时，有一个穿着挺奢侈的人路过，在摊子上买了一个馒头，刚啃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馒头不好吃，皱了皱眉，随手就把咬了一口的馒头扔了出去。
“两个孩子看到有吃的，顿时就精神了，争相去抢那个馒头，最后甚至打了起来。”轩遥眸光一动，顺口又问了句，“你猜谁赢了？”
“长乐？”莫铃愣了愣，都说长乐更得穆老阁主赏识，那应该是他吧。
“不是，”轩遥摇摇头，“是长忧。”
莫铃皱起了眉。
“长忧打赢了长乐，两个孩子都遍体鳞伤，但长忧抢到了那个已经落到地上沾满了灰的馒头，躲到一边飞快地吃了起来。
“长乐又饿又痛，毕竟还是孩子，当下也不管不顾就这么委屈地在街边开始嚎啕大哭，被路过的师父听见了，看他很饿，就买了一个肉包子给他。
“长乐很开心，立刻就不哭了，眼泪还没抹掉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包子，大概是真的饿慌了。
“师父觉得他可怜，根骨又不错，便决定收他为徒，正准备带他会啸月阁，长乐突然说了句话，然后拉着师父走向长忧。”轩遥微微停了。
莫铃眼睛一眨不眨，满脑子还在猜测长乐究竟说了什么，他是想要报复刚刚被打的那一顿？还是想要炫耀自己有了师父，以后不用无家可归挨饿受冻？
可惜，他和长乐接触不多，大概并不了解这个人。
轩遥看着他的眼神，只是一笑，却为他解惑道：“长忧说的是：‘师父你真好，可是那里还有我一个朋友，我们在一起好多天了，您能不能也收他为徒啊？’。其实所谓的朋友……也只是在一条街上找吃的睡觉久了而已，也算不上有什么很深的关系。”
莫铃怔然，感觉有什么梗塞着，几乎让他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天真如当时的长乐，没有恨，没有怨，还一心为着他自作主张认下的朋友。
“长忧他……其实也有学武的天赋，而且心智坚毅，愿意下苦功，所以师父也就收了他做徒弟，然而没想到的是……”轩遥轻轻叹了口气。
“是什么？”莫铃不明白，长忧是因为什么让最后他们师父对他也有些失望，又是因为什么…被刻上了那限制内力乃至于威胁生命的碎月印。
“他在突破八重的时候走火入魔了。”轩遥眼神黯然。
“为什么？”莫铃疑惑，“心智坚定的人一般不太会受外物所扰才对。”
“但是，那个外物是长乐的话，”轩遥看着莫铃。
“长乐？”莫铃瞪大了眼睛，就知道这两个人之间还要扯上不少的纠葛……
“嗯。长乐可以说，是长忧一直以来的心魔。从一开始的羡慕嫉妒，到后来的自惭形秽，长忧想必也是很痛苦的。”
长乐当年的那个举动，虽说谁都知道是实心眼地替长忧着想，可长忧心里毕竟还是不舒服的，也许有时候还会觉得这是一种施舍……
而后来，长乐自然是比闷声不响只会私下里努力的长忧更讨人欢心，连那时他们的师母都很喜欢他，教了他一些配药的方法，甚至后来还传授了独门的易容秘术。
不但如此，在武功上，或许是由于天赋，就算长忧再怎么日日夜夜刻苦地训练，也一步步落了长乐下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乐很轻松地练到了八重。
“长乐升到八重后，长忧大概是心急了，瞒着我们想要一个人强制突破，可惜杂念太多，只能是功败垂成。”轩遥抿住了唇，心中一颤，“失败后的长忧更加神志不清，险些爆体而亡。
“是长乐……说什么都不肯放弃，拼了命也要救他，差一点被走火入魔的长忧所杀，幸好，最后救下来了，不过长忧的状态还是有些危险。”
莫铃想，这差不多就是长忧身上有碎月印的缘故了。
“师父担心他的内力会再次不受控制，就让长乐给他刻了碎月印，控制权也交给了他。毕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轩遥一句句说完，也就停了下来。
“嗯。莫铃轻轻地应了一声，像是还在仔细思考着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