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你说呢？”几个人讨论未果，把目光齐刷刷转向胥舟。
胥舟一直沉默着，蹙着眉，翻看微博。
他看了一遍视频，又看了截图，就连庄姒行小号微博也看了。
他神色凝重，声音也显得低沉：“这个热搜是买的。”
周子光一脸赞同，带着得意的腔调对常枫说：“你看舟哥都这么说了，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巧合？都是人为。”
“有人买热搜害她。”胥舟声音依旧低沉。
“啥？舟哥你刚刚说啥？”
胥舟没再理周子光，而是迅速发着消息。
他跟毛毛姐联系了一下，确认情况跟他猜想无误后，又让毛毛联系一下胥舟粉丝官方后援会。
那个号虽然是大粉们运营，但因为规模越来越大，胥舟方偶尔会跟她们有合作。
公益助力那条博被刷上去后，他切换了大号，评论。
就像往常评论一样，@胥舟：“感谢小天使们助力！公益一直都在路上！”
周子光有些傻眼，安屹带着八卦意味十足的目光偷窥胥舟屏幕。
看到他点开微信，频繁地打上字又删除。
“舟哥？苦恼于如何跟安慰这位粉丝妹妹了？”
“你这么帮她，她知道嘛？不过这妹妹也真可怜，不知道得罪谁了，在网上被人带节奏骂那么惨。”
胥舟抬眸，目光凌厉。
安屹立即消了音。这位哥要是恼了，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他只是有些苦闷地说：“你觉得我说什么比较好？”
“呃……”
常枫思索一阵，提议道：“不如就说，谢谢你作为粉丝支持我这么久，希望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周子光打断他：“你太官方了！人家舟哥要发就要有格调。”
“你有格调你来说！”常枫不满。
安屹默默吐槽道：“舟哥，要面子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安屹后面半句还没说完，就被常枫捂住嘴拖走了。
舟哥表面对粉丝是舟撩撩，实际上都在背地里斟酌许久……
这位钢铁直男还总要面子，打死也不说肉麻的话。
然而今天，胥舟貌似受到安屹启发，坐在沙发一边，安安静静地发着微信。
“原来你是我遗落的小天使啊[机智]。”
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小姑娘红着眼睛，看着黑评无助又委屈的模样，于是他又赶紧补了一句：“不许哭鼻子。”
自以为很霸气的语气。
却被常枫吐槽回来两个字，奶凶。
然而小姑娘隔了很久才回了一个“谢谢”。
他哭笑不得。
“不客气。”
然后又补了一刀：“虾爆鳝做得挺好吃的。”
想到小姑娘害羞又自责的可爱模样，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笑意早已漫上嘴角。
周子光在一旁啧啧感叹：“得，舟哥染上了欺负人家小姑娘的恶习。”
胥舟不耐烦地赶他走：“歌词记熟了？明天排练不会出错了？”
周子光听闻，迅速溜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胥舟一人，他两腿交叠，倚在沙发上，明亮的吊灯把房间照得通亮，与外界的黑暗夜色隔离开来。
他望了一眼青灰色深空中悬挂的一轮月亮，柔和又美好。
又想起庄姒行在手机铃声响起后匆忙离去的背影。
松鼠尾巴一样的马尾仿佛扫在了他的心上。
他浅笑着，打字道：“那你要不要跟我说句晚安？”
行宝正苦恼着怎么回复下一条微信，紧接着胥舟又一条消息发来了。
她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颤抖着小手在屏幕上打出一个：“晚安。”
结果手滑，不小心点到了自动跳出的表情包。
一个捂脸害羞的小人儿，在脑袋左边跳出一个可爱字体的晚安，还有小小烟花在背后闪烁。
“嗯，晚安。”胥舟眼睛里都是笑意。
行宝在客厅蹦蹦跶跶地来回走，手里抱着个手机，笑得眉眼舒展。
捧着手机都快把它盯到融化。
林琳看着快要傻掉的行宝，无奈回到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
“小傻子，别高兴过了头，我订的明天中午的飞机。回北京赶紧准备签售。”
“好的好的～”
“杂志周刊要给你做个专栏采访，倒时候我把问题发给你，你在网上答一下。”
“好的好的～”
“……”
“小傻子。”
“嗯嗯～”
“啊？”行宝突然愣了一下，“姐你刚刚是不是骂我了？”
林琳埋头校对中，随口答道：“没，夸你呢。”
——
入夜，行宝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脸上挂了两行浅浅的泪。
为什么越幸福就越悲伤呢？
明明胥舟在微信里和她说了那么多温柔的话，为什么她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她得到了更多之后就会担忧更多，生怕这份巨大的幸福会在第二天醒来时，就不见了。
那样会让她比得不到更悲伤。
失去要比不得杀伤力更大呢。
更何况，甜蜜和粉红永远都伴随着另一处的阴郁和沉寂。
顾盼烟花了大价钱买的营销号热文，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她真的气到冒烟，可又没什么办法，谁让正主站出来说话了呢？
好啊，庄姒行，你一天能拿他当挡箭牌，难道还能永远靠着他么？等你们两人一起落下时，我怕你哭都来不及。
她冷笑一声。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停在一个黑色的网页上。
明星个人信息出售。
顾盼烟现在算是明白了，庄姒行那个该死的丫头最大的软肋是——胥舟。
那好啊，她就先从庄姒行的软肋下手。
“不拿出点东西来你还不知道怕是不是？”
她狠狠地握着拳，握到指关节隐隐发白，鲜红的唇像噬了血般，和涂得惨白的脸两厢对比着，让人不自觉寒栗。
助理顾芊芊端着咖啡进来时，看到顾盼烟正在若无其事地逛着网店。
在某宝上，她为一家店铺点了收藏。那家店铺名叫“likeeu”，男装女装都有。
首页是一张巨大海报“春季上新”。
助理进来时还有些诧异，她们盼烟姐可是从来不会在普通店铺买衣服的，而且这个关头盼烟姐竟然没有发怒，也没有大吵大闹地训斥她，反而悠哉地刷淘宝……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