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逐檀阿力带着兵将退了,这只是一个缓兵之计而已,很不甘心,便四处派出探子打探周边苦峪驿的明军情况以及城内的驻军情况,等各方探子都回来之后,已经是下午了,逐檀阿力带着骑兵又压了上来。杨清儿和韩贞二人在城门上,心里还是不踏实,看着城外的数千骑兵,韩贞心里感觉随时会城破,杨清儿也想着不一定能受得住。但是逐檀阿力的做法出人意料,派了个低级将领过来对城上喊话:“城中的守军听着,只要你们交出韩贞,阿力汗自然会放你们一马。”
听着城外的喊话,韩贞现在城楼上有点慌了,杨清儿为了稳住军心,大声向城下说道:“番将不要说了,回去告诉你们的阿力汗,本官作为大明的官员,定然守护我大明的子民,想要韩贞,让他自己来拿。”
城下传话的低级将领非常的不识趣,不依不饶的朝杨清儿喊道:“汉贼,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一会,城破之时,定取你项上人头,你休要猖狂。”
杨清儿听此人说话,心里火大,厉声喝道:“番将这是作为来使呢还是在骂阵?”
“来使如何?骂阵又如何?”
“番将若是作为来使就马上滚回去窝着,要是骂阵,你就等着,我立马就下来。”
“你有种你就下来,爷爷我等着呢,别一直像个缩头乌龟缩在城里。”
杨清儿也想杀鸡给猴看,威慑一下吐鲁番人,于是朝楼下的番将喊道:“番将你等着,本官马上下来。”
“你爷爷我等着。”来人态度傲慢,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说道。
杨清儿拿着枪,正准备下去,韩贞急忙拉住杨清儿:“大人,要不我派个人下去吧。”
“都督言重了,此等小事,下官去去就回。”
“杨大人,你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城里谁来指挥啊?”
“都督放心,下官去去就回。”杨清儿说完走下城门,骑了匹马走到城门口,让守卫打开城门,城门打开后,杨清儿提着一杆长枪,骑着马缓缓的出来后,城门立马又关上了,待杨清儿离番将只有五十步的时候,番将说道:“看你年纪轻轻的,想不到还挺有骨气的,现在开城献降,我家汗王自会饶了这一城的百姓。”
“番将休要嚣张,有种就放马过来。”杨清儿心想不杀此人,哈密兵将哪有信心杀敌,只有杀了番将,才能激昂士气,让他们奋勇到无所畏惧。
“我家汗王念你乃是难得的将才,只要你交出韩贞,今日可免于战事。”
“番将休要蛊惑人心,尽管放马过来。”
听完杨清儿的话,番将手持大斧,策马而来,杨清儿迎面而上,就在即将接触的刹那,杨清儿躲过对方一斧,反手一枪把番将刺于马下,由于摔下马的原因,又中了一枪,当场口吐鲜血而亡。
远处的逐檀阿力看着杨清儿一枪把自己的部下刺于马下,心里大惊,想着之前只是看见此人指挥明军作战,不曾见识其武功,想不到功法之高恐军中无人能及,逐檀阿力对伊马塔里说道:“塔里将军,明将的武功比将军如何?”
伊马塔里当年在伊城惨败,本就不服气,听逐檀阿力说完,伊马塔里回道:“那年伊城兵败,只恨没有机会亲手宰了他,今儿他自己到阵前单挑,千载难逢的机会,还请汗王准让我去宰了他。”
伊马塔里是整个吐鲁番的强将,在整个军中威望很高,武功更在军中无人能及,这点逐檀阿力不担心,只是逐檀阿力另有所想,对伊马塔里说道:“塔里将军,你且上去与他对战,不许伤他性命,把他擒回来,此人是难得的人才。”
“汗王,那是一个汉人。”
“你且听我的去做。”
伊马塔里极不情愿地骑着马上到阵前,在伊马塔里面前,杨清儿就是一个幼稚未脱的毛头小子,虽然指挥作战自愧不如,但是阵前单打独斗,伊马塔里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伊马塔里趾高气扬的对杨清儿说道:“哎,小子,我家阿力汗看上你了,快快下马受缚。”
“伊马塔里将军,番邦第一猛将,平身且有一败,今日又有一败。”杨清儿有点挑衅的说道。
“黄口小儿,当年爷爷小看你了,再说那是乱军丛中,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塔里将军,你且回去与你那逐檀阿力好好说道说道,我大明天朝,雄兵百万,让他千万不要触怒天颜,否则兵祸所及之处,无人能免。”
“等我把你擒了自己去与大汗说去。”伊马塔里说完用脚使劲的踹了马肚子,战马瞬间就朝杨清儿冲了过来,杨清儿也提起枪,伊马塔里挥着大刀,两人分分合合的在马上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伊马塔里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尽力了,几乎没有胜对方的可能,感觉到杨清儿虽然只是防守,显然隐藏了攻击的实力,眼看着擒人无望,伊马塔里止住杨清儿:“停,别打了。”
“塔里将军,你还未曾擒我。”
“罢了,我们就是这样打个三百回合也未必能分胜负。”伊马塔里说完骑着马就回到了队伍中,对逐檀说道:“阿力汗,属下办事不力,未曾打败敌将,请汗王降罪。”
“罢了。”逐檀阿力突然心一横:“传令下去攻城。”
杨清儿看着吐鲁番人正准备做出攻城的态势,转身向城门走去,兵士看到杨清儿回来,急忙打开城门,让其进来,杨清儿进城后,走上城楼,韩贞看得真切:“大人真是智勇双全之良将,天朝有此一将,何愁关西不安哪。”
“都督先别急着夸我,番兵马上就要攻城了,我派出去向周边卫所求救之将士皆没有音讯,我们先要把城池守住再说。”杨清儿说道。
番兵进攻的号角已经吹响了,整齐的骑兵不断的向城门攻击,因番兵缺少攻城器械,马走在城墙下的时候就不走了,逐檀阿力下令番兵下马,然后抬着木头集中攻城门,杨清儿看到了逐檀阿力想要治韩贞于死地的决心,不惜舍弃骑兵来攻城,完全违反了孙子兵法中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野战,再次攻城,杨清儿让韩贞赶紧下令还击:“请都督快下令还击。”
韩贞心里非常的害怕,但是看着杨清儿阵前的那两场架,甚是鼓舞士气,韩贞下令道:“放箭。”
番兵由于没有攻城器械,只能用粗壮木头撞击城门,在城上军士的奋力抵抗下死伤惨重,一堆堆的倒下,却没有攻破城,情急之下,伊马塔里一马当先冲了过来和士兵们一起撞门,由于伊马塔里的到来番兵士气大振,一举撞破了苦峪驿城的大门。杨清儿看到城门破,立马下城,骑着大马,提着长枪,单骑而出,在番军之中,杨清儿认准了番兵中的百夫千夫等将官,几回下来,番兵的百夫长千夫长纷纷被挑下马,韩贞及城楼上城门口的士兵看到杨清儿的单骑英勇,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支援城门,整个城门如胶是漆,但是番兵看着单骑入营,如入无人之境,多个千夫长百夫长被杨清儿挑下马后,整个番兵队伍开始慌乱起来,已经开始骚动了,看到这里,杨清儿更是要好好的搏一搏,看准方向,直朝逐檀阿力的方向策马奔腾杀来,路上多个番兵根本不是对手,纷纷被刺于马下,看着越来越近,逐檀阿力的侍卫大喊一声:“保护大汗。”
番兵听到这一声,纷纷朝后面聚拢,韩贞看着这番盛景,大喊一声:“众将听令,打开城门,跟我杀出城去。”看着番兵往逐檀阿力靠拢,韩贞走下城楼,带着能战之兵从后面一路掩杀,此时的番兵没了马,再说处于慌乱之中,已经无力反击,只有逃串的命。
再说逐檀阿力看着杨清儿快要到了的时候,立马调转马头,对身边的士兵说:“拦住他。”然后带着二三十亲骑一路向西奔去,番兵看着逐檀阿力跑了,整个番兵迅速崩溃,四处逃串,不是投降被杀就是跑了。
打扫完战场,韩贞轻点战况,本部折损两百余人,番兵阵亡及被俘投降共计三千余人,此战况让他欢喜若狂,走到杨清儿身边拍拍杨清儿的肩膀说道:“本督本部要是能有杨大人这番将才,就轮不到那帮番子猖狂了。”
“都督不要缪赞,此战我们占据天时地利,城池以及天朝的威严,才让番兵不敢围而不攻,番兵害怕关西七卫的合围,也害怕周边卫所的支援,所以只有速战速决,这就是决定他们此战必败之原因。”杨清儿说道。
“这些都是漂亮话,其实全靠杨大人单骑游走,让番兵阵型大乱,才有今日之战果。”
刚刚打扫完战场,海一笑就带着五千人的队伍和杨清儿派出去求救的兵士一起到达了城下,看着此时的战事已经结束,看着杨清儿,看着韩贞,海一笑过来问了一句:“番兵呢?不是好几千人?”
“将军来晚了,番兵已经被打跑了。”韩贞回道。
看着韩贞身后的兵将,海一笑非常的质疑:“凭你这些兵将?”
“我们肯定不行,全靠杨大人。”
听韩贞说完,海一笑转眼看着六年前没见的故人杨清儿:“就这样就完了?”
“多谢海将军提兵前来相救。”杨清儿也跟海一笑客套一下。
“本将自是想救,奈何看到的都是番兵的尸体。”
“将军……”
“罢了。”海一笑打断杨清儿的话语说道:“你且听着,朝廷听说番兵已然攻破哈密卫,王母被俘,整个朝野震怒,朝廷已经派人来苦峪了,不日即到,现在起,韩都督的安危由你负责。”
“是。”
“还有明日随我跟韩都督进京,带着你的南潭子弟兵,一路上的安全由你负责。”海一笑说完,在场的南潭子弟脸上终开笑颜,六年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海将军,我们走了,这苦峪驿谁来守护啊?这里无兵无卒的。”
“上面的意思。”海一笑一改之前的语气,轻声细语的说道:“从伊城来的人数众多,上面决定暂时在苦峪驿建都督府,周围置卫所,再以图后计,所以苦峪一切的事物都于今晚了解清楚,明早出发。”
“是。”
杨清儿和韩贞让手下人去交接,自己则准备进京的事了,这可是头一次进京,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