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尘嚣千余年,纷扰中的神明殁世不朽庇护了它的下一代春秋,我们承袭它的恩泽与殊荣,但却不知道迟暮花鬓时才知只有七十菊花时,问子贤莫论子孝,又是一年忌辰谁人来此祭奠!
乱葬岗处在一片荒草山坡中,林立的面积不是很大一眼便能望到尽头,现已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即将就要进入漫长幽寒的黑夜中,借着最后一道余晖白启凡惊诧的失了神。
四目相对,阴冷的黑瞳中自己竟是显得那么的狼狈,一袭褴褛靠在背后的碑文,随着寒风中的哭怨缕缕削煞这单薄的少年。
这只乌鸦,它一身漆黑未有一丝杂羽,尖利的长喙沾染了已凝成深红色的血液在嘀嗒嘀嗒的下涎。
白启凡是绝对不想把它果腹,因为它刚吃过人肉,目光瞥去那不知被什么野兽刨开的棺椁应该刚葬不过半月,檀木色的棺板未有一丝褪色的痕迹,在看那条尸体的脑袋已不见了踪迹,想来不是豺狼掠去就是眼前的这些乌鸦给啄食了。
逝者已去,最后留下的这一身留恋还未化入尘土还给世间,便就被这些野兽充了饥。
呆目片刻不可思议,抬起缠满血条的双手白启凡似在怀疑这一寸人间到底是否存在,思来想去一切都是荒谬。白启凡已两天一夜未吃过什么东西,更不要说在此地讨一杯热茶来喝,而对于民间敬鬼神三叩九拜之说他也毫不在意未放在心里,在次背起李梦舒希望能够找到什么食物来充腹。
一脚踢在了那只傻乌鸦的身上,白启凡见它逃窜飞上了天,随便的骂骂咧咧说了一句:“他娘的幸好让我瞧见你吃了人肉,不然我活吞了你这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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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可见的坟包与残尸纵横在荒野中,白启凡孤独徘徊在寂静的乱葬岗内,这个地方未有半点生气,要有也是野鬼游荡托人求些冥钱。
不过阴风嗖嗖吹乱了白启凡的发丝好似在对话,人有三支火烛耸立在两肩与额首间的印堂,每到夜半阴寒之时独游在陌路上的人都会惦记起鬼搭肩,每一回头时命火便就虚浮稍弱随之而来的恶鬼便就趁机吹灭,三番两次直至最后的精火熄灭也就是人亡之时。
信者其有不信者其无,白启凡的思绪一过而之觉得无所谓,这个年代能在世上喘过几口气就已经算上了侥幸。
不远处是一拐角也算得上是一条路,白启凡匆匆走过奔着这条路前行,临过许多的坟包很少有墓碑也更不要说墓台上能有祭拜时的贡品,但是时不时还能瞥见一个两个的碑石,停下休息的时候坐在地上无意琢磨了一下。
墓碑上的文字,无时无氏无考无妣无显更是无人落款立碑,也不要提碑后的碑文了,青石条上不过只刻五个大字,王田多之墓!
白启凡手抚额头感觉到了恍惚,他身体还是个孩子快有些吃不消了。李梦舒躺在白启凡的身旁在说梦话,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白启凡用脸贴近了她的额头,比那时要烫了许多愈加的严重。
终于那一缕温暖明亮的晓光逝去,“呀..呀..”枝桠上的一群乌鸦扑棱飞过山上,黑夜来临如死寂不过一时辰后皓月当空如白昼,挥洒的银辉阴亮了这深冷的乱葬岗。
山上的乱碑中,白启凡依靠在一条较为宽大的石碑上,他一手抱着怀内的李梦舒,一手拿着刚找到不久的一壶酒举杯对月。
这壶酒喝的很快只用了两口,擦去嘴上的芳香一手拍在古碑大声说道:“好酒....!惊扰了,告辞。”
白启凡背起李梦舒一脚踢碎挡住去路的破棺板,而后一声碎响酒壶砸在地上,便就借着月光匆匆的赶进去往小镇的方向。
这乱葬岗不安全,常有人在这里抛尸却不见完整的尸体,应该是有猛兽半夜来觅食。白启凡担心李梦舒会熬不过这一次的风寒,所以他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去做,做不到的也要想个法子去做到,他在世熟人不多这丫头算一个,可惜风雨颠簸这么小就沦进了磨难。
借着一壶酒意,白启凡不打算在这三里途中歇息,他想要一口气走进那个小镇子。他走的是平原荒野未走那条小道,虽说难走但是安全而且距离还会近一些。
路行未过半心中想着前方是否有医馆和驿站,便就跌倒在草丛中急促的喘息着,满身的汗水淋湿了他脏兮兮的衣衫,回首见李梦舒还在昏迷,心中焦急神情更加的坚定,重新背起李梦舒低头看见脚下的二人三影才知道这东西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在过去双十年华指间流沙的岁月,难有一时憎恨也不见碌碌无为而后的平凡可贵,得过且过充溢了疯狂,有余生的踌躇忘我追求它一生的“风度”可不见来生人的微笑。当一盏残灯下明悟才令人沉浮,殊深轸念那便道一声久违!
莫说前世的鹤唳华亭,且说且行且珍惜。白启凡想要找些水喂给背上的李梦舒,可此地银辉玉宇还有丛中斑点的荧光,虽是美景却没有那入口芳甜缠绵来的实在,走在这条陌路犹如走在浩瀚无垠的星宇中,多半人贪恋却不知已迷失了回家的路。
向前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与谨慎,还有痛苦后的希望,白启凡的小手很痛好似已经掉到了一般感觉麻木僵硬,但它确实是有针扎的痛也不知手中的黏液是血还是汗。
白启凡迈出的步伐很快保持同样的节奏,他怕自己会松懈下来半途而废会放弃今夜必去小镇的念头,再者这个地方不可长时间逗留因为会有猛兽出没。
在白启凡后背上下浮荡的李梦舒缓缓醒了过来,两只小胳膊用力缩紧颤抖着又趴在了白启凡的背上。
疲惫不堪的白启凡回首用余光望了一眼她的白衣裙,喘息吁吁小声说道:“梦舒,你渴吗?”
李梦舒在他身后点点头,见到一路缓行的事物提不起半点儿兴致,她感到浑身无力冰冷酸痛,甚至是眼前的事物在脑海中已分不清楚真实。
“梦舒醒醒...你看这儿漂亮吗?
............“梦舒看到了.....许多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