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琅从宴会后回到山水居,一再想起回府那日春容死后钱氏的举动,她蓦地从榻上起身来,在化妆匣子翻出一颗黑檀珠子,她得出府一趟,有些事情还是早做预防的好。
红药出府去了,李琼琅只能将阿善唤进来,说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人进我屋子,等红药回来后你便听她吩咐。”
小丫头生的圆润,看着便令人格外欢喜,但李琼琅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可不止是看着养眼,这丫头说好听是倔强,难听点就是一根筋认死理,而李琼琅准备偷偷出府,只要将屋子守住了等到红药回来自然知道怎么做。
李琼琅将首饰钗环一并卸掉,将翻出来的檀木珠子带在身上,从西府院墙翻墙而出,再寻着记忆拐进了一条小巷穿插间的绣楼,原主的记忆里,这处地方隐秘的很,只是并不常来,就是少有的几次来访也是独自一人前来,以至于身边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来往过此间。
“姑娘来此所为何事?”走进绣楼,迎面便是一名管事向自己走来问道。
凤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绣楼,对来人含笑应道:“久闻绣楼绣竹出色至极,故来一睹风华,名凤兮。”
闻言,管事看着她没有立即答话,凤兮也不恼,静静的站在前方与人对视,从容平静的目光里流露几分旖旎风光,眉有远山之凌携风之清雅,白净如瓷的脸上朱唇勾着浅淡慵懒的笑,她一身窄袖玄衣生生穿出了一股子风光霁月桃花灼灼的靡丽秾秀。
“凤兮姑娘请随我来。”
一木屋中,隐隐传来黑白子落声。
“你就确定她回来了?”
听言,他眼底掠过一丝柔光,淡声道:“与我下棋还有心思分想他事。”他指间落定一白子,瞬间将黑子击的溃不成军。
“不下了不下了!”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下棋真狠。
穿过绣堂,从一池柳叶碧湖的水廊走过,绕进一处翠竹深深的寻常小院后,那管事便在院前停了下来,“凤兮姑娘拿着手中的信物进去即可。”说完,管事福了一礼便朝来时路回去了。
信物?凤兮眼底掠过流光,最后在身上掏出一颗不起眼的黑檀木珠子,珠子是镂空的竹叶纹,镂空的里面坠着米粒大小的血玉珠,想来这就是那个信物了。
临近门前,一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李琼琅面前,面无表情伸出手道:“东西。”
拿到檀木珠,黑衣人转身消失在人前,少倾,木屋内传出男子清和的声音:
“凤兮姑娘请进。”
推开门走过长廊,在尽端有一座小巧的凌空阁楼,说是凌空也不尽然,类似于二十一世纪的苗寨吊脚楼,但造型更为精致风雅,阁楼临水,提步上楼,只看了一眼窗边,风景已美的令人心旷神怡。
“请坐。”
凤兮颔首以礼:“南竹公子。”
南竹公子拂袖沏下一盏茶推置人前,淡声道:“清明云雾,不妨试试。”
“初闻青涩微香,入喉清苦甘甜,回味曼妙幽远。”凤兮抬眼打量眼前的人,悠悠笑道,“南竹公子是个有生活雅趣的人。”
“或无所喜,心无所念,方寄情外物,凤兮姑娘见笑。”
凤兮闻言一笑,看着这个盘腿坐在竹蒲上面容平凡,周身气质虽说清朗宁和却不容忽略的男子,不置可否,“南竹公子,我有一事想请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