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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涩不及当初

8.

2017年8月底,花花恋爱了。

对象是我儿时的半个玩伴。是每天早上醒来会用枕头砸醒我的人;是有3个糖时分我两个的人;是妈妈的巴掌即将落到我身上时冲过来保护我的人;是春天带着我田野上放风筝的人;是夏天带着我下河捉鱼的人;是秋天带着我用榆树枝做弹弓打鸟的人;是冬天给我戴着手套,自己却红着手给我堆雪人的人;是,,,,越回忆越感动。没错,这个占据我大半个童年时光里的男孩是我----舅舅。

2017年我17岁,花花22岁,舅舅22岁。

花花,一个我很爱的大姑娘。讲真儿,她对我很好,她为人朴实善良,没什么心眼,更不会耍什么心机。她总会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她从来都不凶我,就算我再怎么无理取闹,她总是包容我的小脾气,照顾我的小情绪,虽然我总是调侃她,挖苦她,也没少套路她。她好像每次都知道那是个坑,但她又每次义无反顾的往坑里跳。

就像陷进这条爱河里一样,一样勇敢,一样坚定。

现在止不住的想要去回忆童年,容我再回忆回忆吧。

舅舅,这个我童年时候的大哥。小时候带着我翻墙爬树,“走南闯北”最后被狗追的满巷子跑的人,说实话“很疼我”小时候奶奶给了钱,他拉着我去小卖部,吃完自己的总是抢我的吃,连哄带骗拿走我手里仅仅只吃了几口的糖果,我的口水还吧啦吧啦的在糖果上,他也不嫌弃。现在想想,我怎么那么怂呢,别人抢我吃的,我为什么不连滚带哭的要呢?鬼知道。

记忆里那年我7岁,舅舅小学6年级,他带着我进了他的教室,让我坐在离他只有半米的地方,给了我仅仅只有两三张的本子,大言不惭的说:“给,舅舅对你好吧,给你一个刚买的本子画画玩,舅舅还舍不得用呢!”我看到他一本正经的在本子上像小老师一样布置着:a,o,e,i,b,p...那阵已经上一年级了,这些还没上幼儿园就被大人提前教会了。当我看到六年级舅舅给我仅仅两三张的本子上,歪歪扭扭的a,o,e,i,b,p,我反复看了好久,苦思冥想后安慰自己说:“舅舅没病,脑子没坏,不是弱智。”可能两个学校教的不一样吧,可能只有我们学校里是a,o,e,i,u,ü,b,p吧。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了,可能就算那时候他已经六年级了,拼音水平却一直保持着幼儿园第一天的水平吧。

不闹了,闹了舅舅结婚时候会不让我给新娘端洗脸盆的。

不是我拍舅舅马屁,说实话,他是个好男孩。

他很懂事,他会经常打来电话问爷爷奶奶过得还好不好;他很暖心,每个月的1号都会往爷爷奶奶手机里充上话费;他很孝顺,每个月发了工资,他总会把钱偷偷的打到奶奶的卡里;他也算没什么心眼,经常还被我套路。

我:“舅舅以后可以不说我是幼稚鬼了嘛?”

他:“说你不是,我良心会痛的。”

我:“每次我买个衣服你都说是童装店买的吧?”

他:“我说的大实话啊!”

我:“麻麻很少给我买,我自己也不会挑啊!”(委屈想哭)

他:“不委屈不难过奥,下次买衣服的时候舅舅给你买。”

我:“真的嘛?”(假装难过)

他:“舅舅除了小时候骗过你吃的,其他骗你什么了嘛?”

我:“真的嘛,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假装还有些难过)

他:“好好好,不变。”

我:“谢谢舅舅,你最帅。”

他:“下次买啥记得找舅舅啊!”

几分钟后,

我:“打开淘宝……链接;打开淘宝……链接;打开淘宝……链接…………”

他:“…………”

哼,叫你再装有钱人。

9.

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我是有些避讳的。即使她是花花,他是舅舅。花花只要不和我讲,我是从来都不问的。但是,我害怕花花受伤,我曾小心的打听过他俩的事情。

结果是:花花早在考试空余就和舅舅见过面,两人在餐厅里背着我吃了好吃的,两人还曾牵着手走在去看电影的路上,自恋的俩人同框自拍照有一大批。舅舅送了花花一个项链和一个戒指。

这波儿狗粮喂的我猝不及防,吃的我心甘情愿。我服气,你们洋气。

后来,我曾假装啥都不知道的问过她“花花,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没--没有啊!”

“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个,饿了吗,带你烤串去。”

“我把你一波膝盖儿(方言),走。”

先给我整了一顿好吃的后,才敢拿出手机给我看照片,我问她:“花花,刚点的,我吃饱了,你是怕我没吃饱,然后再给我喂狗粮嘛?”她只是一个劲的在旁边笑,脸上的笑容是我见过最自然最好看最幸福的笑。或许,这就是找到真爱后的模样吧。我一个单身狗,我汪汪汪。

原本以为花花找到了真爱,找到了余生可以依赖的男人,最终会嫁给爱情,然而并没有。

从花花那天洋溢着一脸幸福的脸上,我便明白了花花并不只是玩玩,她是在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也是从那刻开始,我开始担心我的这个大姑娘万一有一天再不笑了,我该怎么安慰她?可是,感情这事儿,谁都拿不准,我对自己说,一切交给时间吧,让时间留住对的人吧。

我只字未提过他俩的事情,只要花花不提。可是隐隐的,我从花花朋友圈的动态里,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我开始着急,开始担心,却又只得一步一步等花花向我开口说。看着她上一次发的动态,猜出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发去几句安慰她的话,面对我莫名其妙发过去的消息,我知道花花懂。可是任何大道理的治愈能力,都不如爱人的一个怀抱,一句早安,午安,晚安。但花花似乎找不出让她心里一直不安的原因,正是因为她太奋不顾身的把自己寄托在最终都不会有结果的爱情身上。

后来,我还是等到花花亲自开口了,她平静的又带着一种无奈的笑说:“祝我分手快乐吧,我要和你一块孤独终老。”我只能强颜欢笑的说句:“好啊,只要你愿意。”我知道花花此刻心里肯定难过的要死。

过了一个月不到,我周末回到家,翻着朋友圈,看到花花发的动态里又是俩人虐狗的聊天记录,又开始在朋友圈里光明正大的撒着狗粮。

我…………

啊呸。花花,你行啊,这回算我输。

可能这就是感情吧,一路走来两人分分合合,分手了和好,和好了再分手,互相磨合,互相成长。

10.

2018年我即将18岁,花花23岁。

2018年花花和舅舅正式分手。

爱过,错过,都是经过;好事,坏事,皆成往事;一切交给时间去证明。

2018年2月14日,情人节,花花来找我。那天我在店里帮忙,因为是情人节,所以大家都出来虐狗了,店里人很多。花花一条一条信息往我的微信里推送,来一条消息便震动一次,震的我大腿面发麻,只得丢下手里的活,穿了外套就往外面跑。

以前,花花在店里当临时工时,和家里人关系处的超级好,麻麻待她也很好。后来,她也经常来店里看麻麻他们,麻麻也曾看好她和舅舅的恋情,那时候总是三番五次的从我口中打听那俩货的感情,可我却从不偏袒舅舅,我总站花花这边。花花和舅舅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每次一出状况,我都一直安慰花花,骂舅舅的不是,骂的还挺狠。从未有去安慰安慰这个大男孩的想法,谁让他总说我是小屁孩,那没女朋友的时候你就一个人在角落里悲伤吧。现在,花花却因为和舅舅的事儿,很少来店里和麻麻喝杯水聊聊天了,我有几次把她往店里拉,可是她死活不去,或许她会觉得很尴尬吧。

花花和我依旧去逛了那条她喜欢的街道,我们依旧去了老地方,依旧点了鸡肉鱼丸砂锅,只是这次是一份,我也依旧习惯花花背着我偷偷的买单,是啊,都习惯了。

花花说早都过饭点了,她早吃过了。我一个人吃着,她沉默的坐在那里看着我。

我故意将里面的粉条吃的吸溜吸溜的发出响声,我读的懂花花脸上的表情,看得出她心里的念念不忘,她有心事,所以,我不想让她感觉到紧张,而是先让她心静下来轻松一点,说着无厘头的笑话,让她感觉到我这个来自快要18岁孩子的安全感,可是花花只是苦笑,以前的笑容真的不见了,可能悲伤的人看喜剧听笑话,也会流泪吧。我在等她,慢慢的开口。

我很自然的说:“看什么看啊,来,花花吃一口,尝尝味道正不正!”

“我吃过了,我就想看着你吃,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

“你还知道好久没见了啊?”

“这不是今天来看你了嘛!”

“花花,你最近在家都干些什么啊?”

“我,我就玩手机,熬夜,然后补觉啊。”

“手机好玩嘛?再玩什么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习惯看手机啊。”

“奥。”

“…………”

怕是在手机里等什么人吧。

“晨儿,我,我想,我想结婚了。”

我大口的吃掉一个丸子。

“花花,想结婚了啊,赶快结,赶快结,伴娘在这里。”

“…………”

她知道我在逗她,就在她这一瞬间的沉默了我读出了太多太多。

“花花,家里人逼你了嘛?还是家里来媒人了?”

我一语道破,她依旧沉默,我陪着她一块沉默。

许久,

“家里来媒人了。”

“奥,这样啊,花花你看啊,晨儿给你分析分析:喜欢一个人呢,是你一厢的情愿;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两厢情愿,经历一些风雨后要是发现依旧初心,这才可以继续下一步;结婚可不一样哦,喜欢一个人时,你可以改变主意,选择去喜欢另一个人;谈恋爱时,如果你想退出,你只要提出分手就从此和那个人毫无瓜葛;可是结婚不一样哦,它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需要你们双方都负责任,一旦领证就是一辈子,虽然半路可以离婚,可是这种事情一点儿都不好。所以你要想好,一辈子呢,说长不长,选对了人那是一生的幸福,你会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即使日子里会有很多坎坷。可是,如果你选错了人,那是一生的不幸与难过,到时候你要怎么去度过?我知道你至始至终想嫁的人是舅舅,你认为只有嫁给了他才算的上嫁对了人,那你可否听过一句话:熬过异地,便是一生。你和舅舅不在一块儿的,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出现不了你的身边,这句话并不是在向你表示任何深层的意思。如果你喜欢的人,从未向你表示过以后会给你家,会让你过一种像样的生活,那也就没必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感情了,余生本来就不长,应该把时间倾注在对的人和重要的事情上,找一个能给你看得见未来生活的人吧。有时候我们就是太过执着,一心想着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奋不顾身,恨不得把一生的一腔孤勇都给他,可是哪有什么恰到好处的感情啊?我们错了,在我们一心想找自己喜欢人的执念里越陷越深时,往往错过了许多个诚心喜欢你,爱你的人。其实真的不必太在意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也别傻乎乎的觉得,你哪里不好,有什么缺点,你最好保持本性,过得真实些,活的漂亮些,活的骄傲些。喜欢是一种奇妙感觉,心动是想要在一起的欲望,和你身上的缺点没有关系,如果一个人真正喜欢你,即使你浑身缺点,这些在他眼里全是优点。一场最终破灭的恋情,无疑就是一个没有回头走的决绝,另一个没有丝毫挽留,这只不过是世界上少了对情侣,多了两条单身汪而已。花花,你现在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你不能再幻想和某人在某天忽然结婚,这样只会耽误你去找到一个真正喜欢你,愿意用余生对你好的人。我想,余生里能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人,你才会有十足的安全感开心的说出我过得很幸福这句话吧。”

那天,我对花花说了许多,可能就因为太懂她,我说完这些花花竟没说任何话,坐在那里沉默着,面无表情。有人说世界上最悲伤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那样的她让我不忍心再说什么,我怕她难受,便和她沉默的坐了好久。

饭后带着她去了超市,她身上有种可贵的品质,那就是一丝孩子气。平时都是我往死里向她要这个要那个,可竟在那天我学会谦让。我问花花这个吃不吃,那个要不要,总算是往她怀里塞了些吃的,我眼睁睁的看着花花拿着一包旺仔小馒头问我吃不吃,我怕旁边小弟弟笑话,使劲的站在那儿摇头。一向习惯买单的你,问我:“这里可以微信支付吧,身上没有现金。”

我开玩笑的说着:“不可以啊,但是花花你晨儿口袋里有,没事,你今天就放心的想吃啥想喝啥就拿啥吧,今天情人节,反正你也挺可怜的,也没个男朋友送礼物啥的,以后找到男朋友要记得经常带他出来叫上我,然后天天讹他,宰他,到时候可不许心疼啊!”我看到花花发自内心的笑了,我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出了超市,花花非要带我去饰品店,其实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做什么我都懂,不就是看我这个小朋友情人节也没情人的,其实她忘了,她也一样的,然后又碍于我刚给她买的吃的,所以她要给我买个东西,花花你就说是不是?我告诉你啊花花,俗气,这样真俗气。

花花攥着我在那个不大不小的饰品店里转了三圈,挨个儿拿东西让我挑,问我喜不喜欢?最后竟拿着十分卡通的我讲不出那叫啥的东西问我“这个喜欢吗?”花花,咱不买了行嘛,这回我不宰你,我放弃行吗?我连忙看了看,oh my god.幸好没人,我本想来一句“花花,以后这种东西就不要再问我喜不喜欢了,成吗,好歹我也一快成年的孩子了。”可那天鉴于照顾她的情绪,我竟然以平日里她可能很少享受的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走啦,花花,这些饰品家里有好多个呢,你要喜欢你随便过来拿,今天我们就不买了啊。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执着的人可能会执着的过完一生。花花仍然不死心,固执的像个孩子,挑来挑去。也就从那刻开始,真想天天陪在这个姑娘身边,看着她婚纱落地,脸上洋溢着笑容,然后我为她高兴的哭成个泪人。我硬说了好久,才带着她出了那家让我心里有些难过的饰品店。

“花花,不早了,你回家吧。”那是我第一次主动让她早早回家。

“那好,我再不回家就没有车了。”

我送她到车站,看着车子走远,消失在视线中,我才转身离去。一路心想一定要为这个姑娘保驾护航,看着她婚纱落地,看着她亲手把自己交给一双宽厚而有力量的手。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不知何时,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快要冲出我的底线。

2016年7月到2018年三月,时间从未停止过,我和花花的故事也一直在继续着。我用了三天两夜的时间来回忆我和花花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的那540多个日子。希望上述的故事里我没有漏写任何一件与她发生的值得回味的事情,或许以后我依旧会在另一本书里续写我和花花的故事,那一天也许会等好久,也许只是明年的初春。明天2018年3月24日,不对,现在已经是2018年3月24日凌晨4点32分,等天麻麻亮,我就会早早的站在阳台等日出,再等到太阳晒的别人屁股发热的时候就去见这个大姑娘。

2018年我依旧为自己的梦想继续努力着。花花现在也已经有份稳定的工作了,那是她耗费4年青春通过努力和汗水换来的职业,她现在是一名优秀的幼师。

不早了,我们的故事就先到这里吧。花花,你这会已经在梦里了吧。

花花,晚安,几个小时候后见。

晨儿

2018年3月24日

凌晨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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