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璟儿一路落着泪回到王府,没有人知道她到底为何哭泣,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难过,难过到撕心裂肺,她哭得让天陌诀心碎,怎么哄都不行,最后估计是太累了,枕着天陌诀手臂睡着了。
梦里峰回路转的声音,环绕在璟儿周边。
“你会一生一世只爱一人吗?”女子问。
“我若爱一个人,便会生生世世独爱她一人。”男子应。
天陌诀的手臂,被她枕着整整一宿,袖子已被泪浸湿,天陌诀不明白,为何璟儿就连睡着,也依旧隐隐抽泣,他看不透她,摸不透她,甚至猜不透她,她越来越像个谜,让天陌诀赫赫不安的谜。
璟儿睡醒,已是清晨。天陌诀就在她身旁,替她不断拭去眼角滑落的泪痕。
天陌诀手腕上的木兰花痕,在璟儿面前一闪一现。
璟儿握住天陌诀的手,不舍得望着他。
“醒了?”天陌诀温柔地扶起她“怎么这般看我?”
“我是不是又莫名其妙了?”璟儿向犯错的孩童,望着天陌诀问道。
“怎会。”天陌诀摸了摸璟儿的头,宠溺的回应。
“疼吗?”璟儿抚着天陌诀手腕上的伤疤问道。
天陌诀微微一惊,定了下后缓缓回应“不疼了。”
“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要答应割腕取血,为什么......”璟儿鼻子酸了又酸“那时候,你不过是位孩童......”
是啊,那时候的自己不过只是五六岁孩童,却宁愿咬牙哭晕,忍受了整整五年的皮肉之苦,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呢?不就为了求父皇能多看自己一眼,妄想因此能得到一丁点父爱。那刻,天陌诀的心犹如针锥,狠狠痛了下,他眼眶泛星“唯有这样,才能让父皇多望我一眼。”
此时此刻的天陌诀眼神涣散,神情呆滞,如失魂一般。
璟儿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天陌诀,仿佛轻轻一触,他便就此支离破碎般。
璟儿拥住天陌诀轻轻说道“以后不许再这么伤害自己了,我会心疼。”
天陌诀缓过神来,从璟儿身边起开,紧紧地望着她,许久许久才问“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璟儿毫不犹豫给予天陌诀肯定。
“若我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呢?”天陌诀似乎见到深渊里的曙光。
“知道是错,为何要做呢?”璟儿反问。
璟儿望着天陌诀,目光温暖得让他心中隐隐发痛,他有话,却没勇气说出口。
那时候,如果不是思蜀忽然火急火燎来找天陌诀,在那种情境下,估计他们二人真会深入情迷。
天陌诀在璟儿额间轻轻一吻“忽有急事需我处理,你注意休息,等我回来。”
璟儿微微点头,心中沉沉的,耳力颇好的她,似乎听到外头思蜀正跟天陌诀说着谁快不行了……
此后几天,天陌诀忙里忙外,早出晚归,璟儿想,他估计是在为太后生辰与琉璃国的来访准备着什么。
璟儿依旧惯例,闲暇时便在后院抚琴,说来也怪,近几日每当她抚起琴,没一会儿隔墙外便有箫声起,与她的琴音合二为一,无比共鸣。
次数多了璟儿自然是好奇,可每当箫声起她遣心田出府外寻望的时候,都没发现个所以然来,更别说见到鸣箫之人。
转眼间,太后生辰便到了,这一日,璟儿难得盛装打扮,带着雅风一同随天陌诀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