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燕山学习了太白剑法的残章,尤为自满,自以武功天下第一。心中暗想:“如今这堪称武林绝学,登峰造极的太白剑法被我学得了。而我神农派的功夫原本就首屈一指,现珠联璧合,武林之中谁能奈何的了我,看来称霸武林,号称至尊指日可待。”于是朗声大笑:“好,既然我已经有此盖世神功,留着这剑谱,徒增威胁。”于是,将这本传说中的剑谱撕成了碎屑,撒向了天空。
众神农弟子见到如此,纷纷下跪,大声称道:“掌门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神农派一行人继续走着,路过一处树林,树林阴翳,清风吹过,幽静可怖。
只听得不远处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霍燕山忙伸手止住徒弟道:“等会,前面有人,且看看是什么来路。”霍燕山收起内力,往前瞧去。
对面过来的,是几个女子,为首的正是雁荡山的鹿鸣师太。霍燕山心道:“她们?她们不是和那群孟国兵打起来的了嘛?怎么又到了这里?想来是败走逃来的。且听听她们是什么情况。”
鹿鸣师太捂着胸口,叹道:“想我纵横一生,我雁荡派如此威名,今日却受到如此挫败,实在是奇耻大辱。”
冷沅沅道:“大师姐和青逸紫鸳不知道去了哪里,师傅,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如先歇息一会吧。”陈静辰道:“是啊,师傅,不如先歇会吧。”鹿鸣师太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为师有点渴了,你们去找点水来吧。”
冷沅沅道:“师傅,那我去吧。”公孙新雨道:“师姐,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也陪着你去。陈师姐和贝师姐,你们留下来照顾师傅吧。”
冷沅沅和公孙新雨走后。鹿鸣师太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双手调和在膝上,呼吸吐纳调和真气。一丝丝白气从头顶冒出,嘴角的血液渐渐凝干。
远处树后的霍燕山见到如此情景,心中大喜道:“我刚练成神功,如今遇到她们。正好,先剪灭她们,这样我就可以慢慢独霸武林。”
这时,鹿鸣师太忽然睁眼喊道:“什么人,赶紧出来。”这一声喊,把已经进入梦乡的贝蓉蓉和陈静辰吓得魂不附体,二人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霍燕山猛然跳出来,一脚踩在了树枝上,树叶轻轻晃动,还未静下来。另一脚凌空一踩,直往前冲去。
鹿鸣师太一个打挺,跃然站起对徒弟道:“你们赶紧退下,此人武功高深,你们在这很危险。”二人听到师傅如此言语,自然不敢多发出一声话,一溜烟跑走了。
鹿鸣师太催动掌力,双脚踩在地上。黑夜无光,亦不知对面来者何人。霍燕山挑起宝剑,将那太白剑法施展开来,剑气所到之处,树枝叶草都纷纷碎裂,实有深不可测的威力。
师太道:“阁下功夫如此深厚,不知是师承何派?”霍燕山冷冷一笑,更不答话,引剑向前。听闻这笑声,鹿鸣师太方才大悟道:“莫非你是神农派.....”定睛又一看,这容貌,不是霍燕山又是何人?师太道:“想不到堂堂神农派掌门,竟是如此这般的人品,你对我出手,意欲何为?”霍燕山道:“无他,只是想领教雁荡绝技,是否徒有虚名。江湖之上,唯我神农独尊。”鹿鸣师太听出他言中有挑衅之意,大大不善。是以不再多言,双掌推进,释放出青冥浩荡掌的神威。掌气虚灵飘至,霍燕山横剑格挡,将掌气尽皆化去。随后转动剑柄,是一招“飞湍瀑流”,剑刃长长划过。鹿鸣师太更要抽剑来迎,谁料霍燕山已然料到,顺势一挑,将鹿鸣师太的佩剑玉带削去。随后收剑再刺,一串招式更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看不见任何破绽。
这时,王昭阳和孙旭锋为寻找《太白剑法》的下落也追到了这里。昭阳道:“那边有人在拼斗,我们去看看如何?听声音是鹿鸣师太,难道她遭人暗算了?”旭锋道:“别人的事,不要插手管比较好,省的惹来一身麻烦。”昭阳道:“说的也是,那我们赶紧走吧。”
鹿鸣师太心中讶异:“这到底是何路剑法,曾经我也曾见过神农派剑法,不过平平无奇,似如今怎的有这般精妙威猛?”想到此处,那柄剑依然荡至胸前,锐不可当。师太忙探出双手,握住剑刃,不一会双手依然是流满了血。霍燕山道:“想不到名扬武林的鹿鸣师太竟然如此不堪。”鹿鸣师太恶狠狠看着眼前这位,眼睛里放满了仇恨和鄙视,冷笑道:“若非我元气未曾恢复,岂能容你叫嚣。”说罢,向后退了三步,又待挥掌向前。
这一掌,融贯其全身真气,看这架势,似有同归于尽之意。霍燕山见他双掌已至,攒动手中剑,左右横扫一劈。那太白剑法的要义,将气、力、意三者相互融汇,而霍燕山只学得残章,并不知“纯以意行”的精髓。于是强行以内功催动,伤人于冲劲。
一道剑光闪来,那鹿鸣师太十指落地。
霍燕山性起,控制不住剑招的势,往前又使了一路,将那鹿鸣师太的身体划得是面目全非,实在是惨不忍睹。
王昭阳走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对孙旭锋道:“鹿鸣师太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知晓大是大非的人。她如今有伤在身,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转身而去。
只见鹿鸣师太这般情景,昭阳愕然,心中万般悔恨,自责不已,只因自己一时漠视,便造成这般结果。于是大呼:“师太!”
陈静辰和贝蓉蓉原本是躲在远处的石头后面,只因没了什么动静,便出来瞧瞧。一听王昭阳的声音,立马冲了过来。二人见师傅惨死,悲愤交加,更不言语,只认定是王昭阳所为。于是挑剑前来,直取昭阳。这时候,一个人影闪过,提起昭阳就走。陈静辰刚要追赶,那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陈、贝二人伤心不已,亦悔恨自责,哭声干云,甚为悲戚。这时,公孙新雨和冷沅沅取水回来,看到这般情景,更是蒙住了。冷沅沅手中的水囊掉在了地上,公孙新雨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冷沅沅道:“怎么回事?”陈静辰深知自己和贝蓉蓉躲起来极不光彩,于是就道:“你们走后,王昭阳便赶来了,扬言领教我们雁荡派的归雁剑法。只是他武功甚为高强,剑法更是奇魅诡异,变化多端,我二人敌不过,师傅为了保护我们,带伤迎敌,结果用尽全部力气将王昭阳打伤,自己却内力尽失。最终被王昭阳所刺死。
冷沅沅道:“那他既然受伤,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为师傅报仇?”陈静辰道:“我也要杀他的,只是他却被一个人给救了,那人轻功了得,我追不上。都怪我不好,没能保护好师傅。”说罢,就要引剑自绝。公孙新雨忙拦道:“师姐,这也不能怪你。只是,那王昭阳为何要那么做?”
贝蓉蓉这时却说:“你也不想想,他是麒麟教的人,咱们师傅最恨的就是这种魔教,向来就正邪不两立。他们肯定要将我们除之而后快,这样他们胡作非为就没人敢管了。”
冷沅沅道:“找王昭阳报仇那是必做之事,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把师傅后事给办了。师傅生前讲过,等她百年之后,不要葬在雁荡山,要葬在江都的水边......”想到这里,冷沅沅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鹿鸣师太的音容笑貌,不觉鼻子一酸,双眼一红,泪流不止。
四位女眷将鹿鸣师太的尸身用树枝做的架子抬着,并以雁荡派密制的香料洒在尸体上,以免滋生腐烂。
穿林细雨晓寒轻,崎岖险,月无心。一路阑珊一路萍。不见天日孤魂散,只缘银杏落尘泥。飘飘金黄浮秀色,山川留意裹衣襟。斜阳草树下,不语听蝉鸣。
一路上的风吹雨打,月映日曜,终于来到了江都。金黄色的银杏叶笼罩着,微风一吹,送来几缕桂花香。一弯河水滚滚而来的流过这两排银杏树,岸边的垂杨柳倒挂着,柳枝划过水面,荡起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