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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汽车发动的声音)
一台黑色的汽车从外表显得“破旧”其实内部别有洞天的三层白色建筑物地下车库中驶出,短加速后消失在森林的拐角处。
....
三层建筑一间有着单面隐透落地窗的房间内。
“千影小姐,需要阻止他吗?”
房间内远山千影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向汽车消失的方向。
房间的阴影处一个体型应该是女性但看不清其貌的人影询问着对方。
远山千影:“你知道事物所存在的‘零与一’的差吗?”
人影:“……”
远山千影:“它们可以是无限大,也可以是无限小,但总是在‘有与无之间’不可定义。”
人影:“是,千影小姐,我明白了。”
人影悄无声息的退入后方……
安静的房间内远山千影自顾自地说:“但愿所有本应美好的事物都是那个‘一’”。
...…
经过一阵不算短的车程,鸩山佳泽将车停在了一所公立的大医院停车场内,他手捧着一束从医院外面早市花店随意购买的一束鲜花……
不知是那位平易近人的店主刻意为之还是巧合,这束花是由凤尾兰、雪滴花、还有几只单插的雏菊组成。
但美丽的鲜花中微不可察的闪耀出一抹金属寒光...…
医院ICU病区护士值班室内……
两名年轻的看护士正在闲聊着什么。
“林美,你说那个帅哥他什么时候会再来看他妹妹呢?”(花痴中)
被叫到林美的女看护:“我说清河酱,你就别想了,那个小帅哥可是鸠山高科研究署的年轻研究员,前途可无量了。”
(嘀~接待台电铃通知声)
“有病人家属来探望了,不要再聊了,说完清河草加整理了一下工作服来到接待台。”
接待台前,一名手捧鲜花打扮奇怪的男士正等待着。
清河草加望着对方奇怪的打扮虽然犯心里嘀咕,但职业素养还是让她礼貌地询问对方:“您好先生,请问你要探望哪位?”
一身卡其色休闲服加一顶遮阳帽太阳镜打扮的奇怪男士正是鸩山佳泽。
“你好,请问,桐谷白百合。她是在这家医院收治吗?”
清河草加:“是的先生,请问您是她家属还是?”
鸩山佳泽:“我是她的…我是他哥哥的老师。”
清河草加:“请您稍等。你好,是的先生,我们查询到了家属留言记录,请随我来更换无菌服。”
鸩山佳泽本是随意寻找了一个借口,企图蒙混过关,但不想既然真的能通过?
要知道樱花国的医院病人家属探望流程可是相当严格的。
但现在不是想别的事情的时候。
十几分钟后。
更换了医用无菌服的鸩山佳泽来到了重症ICU监护病区。
鲜花被消毒无菌膜缠绕了一圈后被允许带入但探望完后必须带出,鸩山佳泽充血的双眼中闪烁着一种似计某得逞的愉悦之光。
(咔~气动无菌隔离门被打开的声音)
清河草加:“先生,请注意您的探望时间是20分钟。”
鸩山佳泽:“好的我明白,谢谢你”。
……
炎国湖省一家公立儿童社会抚养院大门口。
院内冷清而孤寂寞的看不见人影,两道显得有点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将世界隔离成孤独与色彩斑斓的两重人间。
“噼啪”
黑压压地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大雨断断续续下了四五天了,老天好似也在为地上发生的一连串悲情之事鸣不平。
“天和,真的要这样吗?”(哭啼声)
滂沱大雨中一中年女子打着雨伞,手中紧紧牵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样貌俊秀的男孩。
仿佛生怕有人要夺走她的孩子,事实也是如此,此刻站在大雨中的正是成天和夫妇。
“冬梅”。
“你听我说,为了国家利益,牺牲小家,为更多人的未来牺牲个人,我成天和愧对你们娘俩,我不是人,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说完成天和便上前,从名为冬梅的中年女子手中将小男孩拉走。
小男孩一看就是生性懦弱胆小,在其记忆与印象中,父亲,只是个不苟言笑常常一出门就是很久很久的存在。
中年女子:“国家,国家!你整天只知道国家国家,连我们这个小家都不管不顾,你就知道国家!”
“这么多年,你有好好照顾我们母子俩吗?”
说着名为冬梅的中年女子就哭了起来,这时性格本应懦弱的小男孩挣开男人的手跑向他的妈妈。
小男孩来到妈妈身边。
用他瘦小的手掌擦去女子眼角的眼泪并安慰道:“妈妈,不要哭,我是男子汉,爸爸昨天晚上跟我说了,我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但以后不能陪伴在妈妈你的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说着小男孩子便使劲拉起妈妈的手试图让对方站起来。
这一幕被旁边的成天和看在眼里,人心都是肉做,说不伤心欲绝是骗人的,但,成天和,身份是男人是军人。
他所需要承担的,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重任谁又能评判其对与错?
‘顽石计划’中的相关资料表明,自己的儿子与一些人,是未来某件会影响国家利益与世界科技文明进程事物的关键存在。
碍与自己身份与文明社会以人为本的法律规定,相关部门没有做出更加决绝的事情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经过几天的计划讨论交流决定,执行‘藏夜行动’,即将相关的人物通过一些轻微的人工干预让其人生轨迹发生变化。
而自己的儿子与绫长锋的女儿正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所以决定将他们/她们的名字改去,信息重编后送入抚养院。
(咔~汽车停止的刹车声)
成天和:“妳们终于来了。”
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个留着一条活力马尾,穿着一双儿童马丁靴搭着一双过膝袜上身穿着一条印有koko的休闲卫衣,年龄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此刻正背着一只泰迪熊小书包立于雨中。
随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来人正是绫长锋,快速打开大雨伞后将雨伞尽力倾向小女孩,任由雨水淋湿自己的半个身体。
但小女孩显然不领情,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便闲庭信步的小步跑向呆呆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的小男孩旁边。
“你好吖,我叫绫可可,绫罗绸缎的绫,可乐的可,怎么样?名字好听吗?”
打着大雨伞的男人道:“可可,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不要叫这个名字!”
小女孩并没有回答男人的话,而是牵起懦弱小男孩的手大步流星的准备走入铁门之中……
“或许是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绫长锋在后面自嘲的自语着,甚至在分别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道别。
....
“你好,我叫,成天海,但爸爸说以后也不能叫这个名字了”(微笑)
绫可可:“原来你不是哑巴吖?哎呀对不起啊,我有点大大咧咧。别害怕,我会拉着你的手保护你的!”
“再介绍一下,我叫绫可可,绫罗绸缎的绫,可乐的可”。(微笑)
两个幼小的身影伴随着两道大铁门的缓缓关闭,消失在孤寂的大院中。
无论什么环境,孩子们总能最快融入,两条在生命与时空中本不相关的线,在此刻交纺织在了一起,或许未来是无法预测与未知的,但生命不会孤独~
.....
大雨依然不知疲倦的下着。
两个男人站在雨中,不知是不舍,还是在想别的什么。
首先开口的是绫长锋。
“成连长,我们所做的这些,会有用吗?”
成天和:“我不是预言家,也没有能力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愿所有可怕的未知之事都是那个‘零’吧.....”
……
“成天和,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也无法得到我们娘俩的原谅!”
说完中年女子坚决的转过身,消失在大雨中。
绫长锋:“成连长……”
成天和的脸被大雨反复冲刷着,他仰起脖子借助雨水洗去那不忍流出的眼泪。
成天和:“长锋,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联系,也不会与孩子们联系。希望你也守住这份承诺。”
“为了更多的人也为了孩子们的未来,随后孤身一人伴着大雨潇潇然离去”。
绫长锋:“希望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能避免那个悲剧发生……”
……
布局简单的ICU病房内,一个面色苍白双眼被纱布缠绕起来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
病床前病历写着,姓名:桐谷白百合。
病因症状:(腹部恶性肿瘤,导致全身器官组织衰竭,眼部血管病变视力丧失)。
现阶段治疗状态:(已控制扩散,目前正处于阶段性化疗,请相关医师注意观察病人生命体征)。
一个身穿消毒无菌服的人悄无声息的从鲜花中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轻轻走向对方。
“啪啦一声……”
鸩山佳泽不小心碰到了一张储药柜的桌角。
...…
刚才还在病床上无声安静的小女孩此刻嘴角微笑起来道:“是哥哥吗?”
“这次又准备讲什么故事呢?还是准备做游戏?哈哈哈……”
“哥哥?”
……
“等等...…”
“乌冬面的味道,哥哥他最讨厌吃乌冬面了,没有放盐的味增汤的味道~您是?哥哥的老师”。(微笑)
“鸩山佳泽老师,您也来看望我了吖?”
“我哥哥他是不是又犯错了?”
“佳泽老师,我现在是不是变的特别丑?”
放化疗让对方身体的毛发几乎全部脱落,苍白的脸庞加上枯萎的皮肤与没有指甲盖的十指,像一只枯萎了羽毛无法自翱翔蓝天的小天鹅一般,显得甚是残忍可怜。
一瞬间,鸩山佳泽的脑海中仿佛又回响出一个声音……
“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因为我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理智与罪业此刻正在这个男人的内心中做着殊死搏斗。
桐谷白百合:“鸩山佳泽老师,对不起,我听我哥哥说了,他说他要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或许会伤害你”。
鸩山佳泽本动摇的心被这句话再次刺激着,脚步缓慢但坚定的向着对方而去。
桐谷白百合:“哥哥他说,他试图改变一些不正确的事物,他说他参与了一个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实验,为此他试图通过更正来挽回错误的未来。”
“你是说你哥哥他知道这个实验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终于鸩山佳泽忍不住接过对方的话。
桐谷白百合:“是的鸩山佳泽老师,在实验的第三年他就通过一个不愿意告诉我的组织获得的情报得知,这个实验是错误的,是未来某些事物的悲剧开端。”
鸩山佳泽:“那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桐谷白百合:“哥哥他说,如果强行改变一件本应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物会导致严重的后果,本应存在的人与事变的不存在,当这些本应存在的人与事物积少成多时”。
“就会爆发出不可逆转的时空错位,我不是很懂这些,所有无法更加清楚的解释,抱歉。”
此刻鸩山佳泽的内心震撼到无以复加,原来自己错怪了桐人?
而造成这一切错误开端悲剧的正是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拒绝了实验。
如果当初桐人早一点阻止自己千鹤她就不会,如果,然而事实没有如果...
罪业再次涌上心头匕首寒芒闪闪。
桐谷白百合:“佳泽老师,我哥哥,他,还会回来吗”?
一席话将即将坠入万劫不复无底深渊的男人拉回到理智中。
“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因为我去做任何伤害他人的事情。”
.....
落地窗外,消失已久的太阳光线终于露出了云层,温暖的划破阴霾,晒照在皮肤上让冰冷的心再次温热起来……
(啪达,金属制品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鲜花散落的地板上,男人掩面轻泣。(哭泣声)
“对不起,对不起,千鹤,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罪。”
“我差点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对不起千鹤,对不起白百合……”
……
桐谷白百合:“鸩山佳泽老师,你不必道歉,我哥哥他跟我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许这就是‘命运’这不是你应该背负的罪。”(哭泣)
..........
清河草加:“什么?办理转院?她的直系亲属未到场”。
“而且……”
鸩山佳泽:“社会医疗服务费是吧,我已转汇了,这里是费用证明单,说完将一张票据转交给对方。”
清河草加看着票据上那自己半辈子都可能赚不来的数字,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
(樱花国实行全民医疗但不包括社会医疗服务费,即护工,设备使用,相关进口医药等)
……
几小时后,一辆装备着完整医疗设备的救护车载着虚弱的桐谷白百合与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鸩山佳泽,来到了樱花国京都国际机场站楼VIP入口。
等候已久的合众国国际医疗组快速上前接过坐在轮椅上的桐谷白百合,在一系列简单高效的生命体征检查后,桐谷白百合被抬上无菌医疗综合性单架。
随后一行人将她推入国际生命救援快速通道,登上一架被鸩山佳泽包下的G550系列包机,乘着美丽的晚霞飞向苍空……
候机厅外,一身着黑色风衣手提一具小提琴包的高挑女士似是自言自语道:“零与一吗”?
“千影小姐,如你所言,美好的事物终会是‘一’呢。”(微笑)
“也希望所有本应美好的事物会继续是那个‘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