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夕阳映在这血色战场上,一切都显得越发的红。
李宣拄着剑,站在高台上看着岳飞提枪归来,便隐去了眼角那滴泪水,挥去了前世的伤感。
“皇上!末将不辱使命!此乃敌将人头!”岳飞翻身拜倒,捧起了手中的头颅。
“好!哈哈哈!”李宣上前一步拉起岳飞,开心的拍了拍他肩膀的铠甲,语重心长地说,
“此等无名小将,只是吾等征途的开始,以后,朕会带领神策军,带领你,去取下所有敌人的头颅!岳飞,让我们从今天开始,重整大唐河山!”
“重整旧山河?”听到这句话,岳飞眼底忽然闪过泪光,他想起他自己,想起了那个至死都没能完成的抱负,想起了那首诗。
看着呆立在一旁的岳飞,李宣忍不住叹了气,轻轻地的朗诵起了那首千古著名的满江红,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然而此时,岳飞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自嘲,
“呵呵,收拾旧山河么?可惜啊,这世上从没有待从头的机会,我岳飞最后,只是个可怜的失败者。呵呵,”岳飞垂下了手,双眼无神,全身散发着特殊的颓然,那是一种悲愤至极致却无可奈何的颓然。
“岳飞!”李宣怒声大吼,震得岳飞茫然无措。
“岳飞,朕也听过一首诗词,今天,想要送给你,”
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破碎的旌旗,战场啸鸣的战马,远处巍巍的山峦,还有天边的一抹残红,映红半边脸的李宣,缓缓开口,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残阳如血,不错,此刻残阳如血,却是大唐浴火重生的鲜血,是中华文明再度复兴的鲜血。
李宣想着前世那位伟人的词,缓缓地闭上了眼,或许当时他也是如此一般,在一片残破的江山下,在已然腐朽的九州大地上,见到一个注定要重新崛起的民族,见到了一个注定要复兴的国家!
“今日大唐,虽破,大唐,虽残,但,即使从头再来,也一定能让大唐盛世,重新屹立在这片土地之上!”李宣缓缓地睁开了眼,重生过来,第一次明白了自己使命,他不是来做昏君的,他不是来做高高在上的皇帝的,他,李宣,要重建一个大唐盛世!
“残阳如血?”在李宣一句一句,说出那首词的时候,岳飞感受到了一种震撼,
李宣认真地对着岳飞说起了那首词,“岳飞,此词作者,和你一样,面对着一个同样破败的江山,面对着同样一个腐朽的国家,同样是要从头越,可所不同的是,
此人没有满腔的愤怒,没有悲痛的绝望,他,只是用他厚重的肩膀,认认真真地扛起了一个国家。”
“厚重的责任啊,唉,”岳飞想起那一句句厚重的词,有一种无比的感慨。
“江山残破之时,总要有人扛起厚重的责任,朕也得扛起大唐的责任,重整大唐。”
“岳飞必誓死追随皇上,重整大唐!”岳飞彻底的归附,重重地跪在地上,对着李宣宣誓。
“好了,今日到此,战场都快收拾干净了,我们也回营吧!”
随后,李宣和岳飞带着队伍回到了军营之中,正好看到了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人,
而之中当先的,就是田令孜。他带着文臣武将对着走来的皇帝,大步上前,跪到在地,还高声欢呼,
“恭迎皇上凯旋而归!”
“田令孜?”李宣骑在战马上,并不下马,反而是居高临下看着当头匍匐在地的田令孜,冷声一笑,
“我看你倒不是很开心啊。”
“皇上能指挥千军万马,歼灭来犯之敌,此乃天佑大唐,皇上英明神武,是吾等辛事,微臣又怎会不高兴呢?”
“哦?你们也是这么认为?”李宣提着剑,往田令孜身后的三个神策军统领扫了过去,问询的看着他们。
三人不约而同的大声迎合,
“是是是,末将也是无比高兴,吾皇英明,文治武功可比太宗!”
然而李宣此时却忽然一收剑,脸上再没了笑意,严肃起来,
“哼,如今大唐在朕手上四分五裂,朕堂堂一个皇帝都被反贼赶出了长安,竟然还有脸自比贞观,不知尔等认为朕是昏君吗?”
“不敢不敢,微臣不敢!”
“既然朕不是昏君,那么,尔等就是奸佞喽?”
听到李宣的质问,田令孜忽然脸上冒出了冷汗,他明白,此时这个小皇帝不是以前那么好糊弄的,甚至今天这一关都不一定能过了。
而三大神策军统领更是不堪,爬在地上脸色苍白。就在此时,后方的文武百官已经看出了皇帝的意思,他们明白田令孜要倒了,所以,其中一个礼部士郎迫不及待的,抢先控诉,
“回禀皇上,微臣弹劾田令孜等人这些年来祸国殃民,蒙蔽圣上,这才让反贼黄巢霍乱天下,臣请速斩田令孜!”
而大臣中也忽然后知后觉,立刻一齐跳出来揭发田令孜的恶性,好像大唐败坏到这地步,真的就是田令孜这个奸佞一手造成的一样。
“臣请斩田令孜并三大神策军统领,此等奸佞不死,天下难安啊!求皇上还天下一个太平,”
那群大臣悲呼的痛心疾首,好像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位位忧国忧民的忠臣啊!完全没了当时跟随田令孜逼宫时的强硬势大。
而就在此时,三大神策军统领中的唯一一个不是太监的统领,牧远也忽然跳了出来,在那重重地磕头,
“皇上,这一切都是田令孜这等太监误国,末将忍辱负重,就是等着皇上拨乱反正的一天啊!!末将手上有田令孜等人的各种罪证,请皇上斩杀田令孜!”
大难临头各自飞,或者说树倒猢狲散,经过这一战,自己努力的树起了皇帝的权威,所有人都明白了李宣侧底的掌握了军权,没有人可以挑衅,
故此,田令孜已经完了。
李宣坐在马背上看完了这一出精彩的戏,便没有再多说,对于倒地的田令孜,看都不看一样,直接一挥手,
“来人,将这四人压下去!”
他骑马跃过了众人,
然而,就在李宣越过田令孜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田令孜眼睛里泛着恶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