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忆年在客栈歇了一晚,第二天早早便离开了。
途径一座大山,本欲径直而去,却不料心中一直有一道声音撺掇她进去,若是不去,心中没来由的有一种恐慌甚至是悲伤至窒息的感觉。无法,她只能将马拴好,只身步入山林。
山林中树木茂密,遮天蔽日,只有依稀几束日光照入林中,目光所及皆是昏暗,满是阴暗的气息。
赵忆年循着内心,走到了一个山洞面前,内心的指引更甚,像是拼命地让她进去。
刚踏入山洞,山洞里的火把突然被点燃,山洞内顿时亮如白昼。突然,一支箭“咻”的一声破风而来,紧随的,是数不清的毒箭。赵忆年脸色骤变,连忙躲闪。
正当她躲闪不及,打算祭出武器时,突然一根树枝飞来,替她挡住了致命的一箭。她环顾四周,却不见他人踪影。可当时情景却不容她过多思考,她只好暂时搁置这个疑问,拿出剑,专心对付起又一波的机关。只见她身姿蹁跹,使剑行云流水,年仅八岁,却英姿飒爽,若不是周围飞舞的的毒箭,这当真可算是幅极美的画卷了。
“叮”的一声从身后传来,赵忆年身子陡然一怔,往后望去,原是一位男孩替她挡住了一支从背后飞来的毒箭。赵忆年心中心中一阵懊恼,可事况紧急,她只是匆匆道了声“谢谢”,便趁男孩对付毒箭之际,抓起地上的石子,朝机关扔去。只听得一声声响,周围机关悉数被破。
见危机解除,她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便顺势坐到地面上。那男孩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坐到了山洞中的一块较为干净的大石头上。
“不知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呢?”赵忆年看向那位男孩说。“哇哦,这是个帅哥啊。”她在心里惊呼。
那男孩身着黑衣,一头黑发微微束起,估计未及弱冠之年,头上不见佩冠。他双眼轻轻合起,少了些许冷漠,多了几多温柔。简直是典型的肤白貌美的大帅哥啊。
赵忆年不知不觉看呆了,突然耳边响起了那男孩的声音,“看够了吗?”声音奶奶的,与他的神情一点也不搭。
“对不起。”赵忆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魅族魔子易孤铭。”
“嗯?”赵忆年抬起头,一脸茫然。
“我叫易孤铭,是魅族魔子。”
“我叫赵忆年,年年相思的忆,岁岁无羁的年。”
“相思?无羁?看来你父母给你起这个名字寓意不错。”
“呵”,赵忆年冷笑一声,说:“这名字,不过是一个痴情儿怀念她放荡不羁的爱人罢了。”
说完,便垂下头,蜷缩在角落,不发一言。
易孤铭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易孤铭站了起来,对赵忆年说:“进去吧。”嗓音温柔,令人深陷其中。
赵忆年瞬间恢复理智,神采奕奕,说:“大冒险,冲啊!”
易孤铭在她身后看着,眼里满是温柔与笑意。“这就是影月阿姨的女儿啊,长大了,不认识我了啊。”
时光回溯到初遇之时,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小团子,小小一只,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笑容,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觉着世间万事抵不过她这灿烂的笑容。
他与父母亲为逃避追杀,逃离那冷血残酷的夺位之争,便向小团子的母亲秋影月求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就在那时,他看见了注定牵绊一生的那个人。
他很小,不懂风花雪月皆是你,亦不懂海誓山盟终不移,他只知道,这个团子,他护定了。
那时的小团子老是缠着他,要他抱,粘人得很,所有笑容皆发自真心,单纯得像张白纸,倒没有如今这般冷静与坚强。或许因为先前有父母护着,无忧无虑。如今,只剩下她自己了,父亲为护他们而死,母亲为保她而死,她的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她原先并不叫赵忆年,她叫赵秋阑,是赵君奕与秋影月的爱女。如今,“秋阑”二字虽成其表字,却不愿提及。赵忆年是她母亲替她改的,她母亲说:“忆年,无羁相思,就当这是留给你的念想吧。”无羁相思,忆的是无羁少年,忆的是无羁岁月。“赵忆年”这个名字,本就带着无边的悲情。
易孤铭,字永夜,这名字本就是注定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地度过一生,可他遇到了她,像是一个迷路的人找到了方向,从此了软肋,失了冷硬。
“从此,我会尽己之力护你周全。”易孤铭在她身后,看着她活泼的身影,心里默念着。
“快点,你在想什么呢?”赵忆年在前面喊他。
“好,来了。”易孤铭笑着,不断奔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