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正值深秋时节,天气微微有些冷,老树枝头零星挂着几片红叶,地上尽是些落叶。
“云郎。”
不知何时,一位少女来到他身旁,轻声说道。
少女名为郑芸,郑瑾之女,李云时常去郑瑾家中,二人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郑瑾也有意撮合二人。
“芸娘,来家中坐下说话。”
李云望着郑芸,不禁想起初次见她之时那道倩影,二人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之时,等到三郎娶妻后,他准备去芸娘家中提亲。
半年前,郑芸娘时常来他家中寻月娘,李云时常送她回府中,情窦初开的芸娘很快被谈吐不凡的他所吸引。
二人时常被人撞见,难免会传出些风言风语,郑瑾得知此事后大怒,将郑芸娘禁足在府中,不让她再与李云见面。
…………
“嗯。”郑芸娘说道。
“二郎,如今三郎将要娶妻,你准备何时来我家中提亲?”郑瑾打断了二人谈情。
芸娘与二郎情投意合,二人倒也还算般配,只是李云年岁大了些许,郑瑾准备催促一番他,早些将这门婚事定下。
“再等上些许时日,我定来世叔家中提亲。”李云说道,如今三郎要娶妻,他准备将此事先缓一缓,过着时日再去提亲。
“芸娘,你随我回去,等二郎来娶你过门。”
郑瑾说道,李云推辞了他好几次,而今芸娘已有十六,换做寻常女子,只怕早已嫁人,他只想早些将这门婚事定下。
“父亲,你让我与云郎说两句……”
郑芸娘不满道,她好些时日没见李云了,这次央求父亲带她前来,只想与李云多说上几句话,仅此而已。
“女大不中留……为父还有要事与明府相谈,回来记得让二郎送你。”
郑瑾叮嘱道,李云如今已应允此事,他也无需再去催促。
郑瑾离去后,李云寻出一支玉簪,放在郑芸娘掌心:“芸娘,过些时日我来寻位媒人来世叔家中提亲,早些娶你过门。”
“嗯。”郑芸娘说道。
“芸娘,外面凉,快些来家中坐下说话。”李月娘说道,她与芸娘自幼一同长大,李云与芸娘之间的姻缘还是她亲手促成的。
“云郎,若不然……”郑芸娘欲言又止。
“你且与月娘进屋说话,我还有些事,要去寻三郎。”
二人之间郎情妾意,李云自然知晓她心中所想,编了理由去寻三郎。
望着二女的背影,李云苦笑了两声,已有数月未曾见芸娘,他也想与芸娘多说上几句。
“芸娘,这支簪子好像是我母亲生前之物,云兄居然舍得将此物送与你……”李云娘望着郑芸娘头上簪子失神道,有些睹目思人,想起了自己母亲。
“月娘,我将此物送与你如何?”郑芸娘将发簪取下,插在李月娘发髻上。
“这是兄长送与你之物,我怎敢要……其实我也有一支发簪。”
李月娘取出一支发簪说道,随手将发髻上的发簪取下,轻轻放在桌前,这支簪子李寒同样也有一支。
“话说芸娘,我家兄长准备何时向你提亲?”李月娘问道。
“一切都依云郎行事。”
郑芸娘说道,她也希望李云早些来提亲,每次父亲提起此事时,他都会推辞一番,上见云郎时还是六月初,一眨眼已临近中秋。
“若不然,我去催促一番兄长。”
李月娘说道,如今李云二十有一,换做他这般年岁之人,只怕早已娶妻。
…………
约莫过一个时辰,李云在城中转了转,花去一百三十二贯钱,给三郎置办了一处宅院,院中时分宽敞,离舅父家中不远,他还算满意。
聘礼他让媒人在置办,家中还余下一百贯钱整,一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头大,郑世叔那边一直在催促他早些去提亲。
他倒也早些娶芸娘过门,如今家中余钱过百贯,给三郎办个婚宴都勉强,更别谈他与芸娘之事了。
此时明府家中,刘玄与正瑾正于书房中谈话。
“刘玄兄,你那次子要从军,我倒是可以帮衬些许,毕竟你我同气连枝,可你让我提携他一二,我也没这个能力。”
明府说道,他是文人世家,并非武将世家,世代习文,鲜有尚武之人,说到提携,他还真办不到。
“二郎与我家芸娘情投意合,而今芸娘年岁也大了,你这做舅父的去催促他一二,让他早些娶芸娘过门。”郑瑾说道。
听了郑瑾一番话后,刘玄愣了愣,诧异道:“何时之事?为何不早些告知我?”
若是郑瑾非他郎舅,他定会怒斥郑瑾一顿,此事居然瞒着他。
“此事六月我方才知晓,去岁中秋我还撮合过他们二人,二郎当时一脸不情愿,如今却是郎情妾意……”郑瑾气愤道。
“还有此事?”
明府诧异道,他在蓝田上任明府也才两年,李家三郎是本县才子,虽说出自寒门,他倒是对其刮目相看,更是将小女嫁与他。
李家二郎与他交情还算不错,城府极深,十分有手腕,曾经还是位大孝子,只是懒了些许。
在对弟妹照顾这一块,无可挑剔,若是没有李云,三郎哪能如今能有这番成就。
“还是六月之事,二郎与芸娘时常被旁人撞见,那时还传出过一阵风言风语,为了平息此事,我将芸娘禁足在府中两月。”
郑瑾说道,对于禁足芸娘一事,他也有些愧疚,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芸娘正待字闺中,还未曾嫁人,可不能怪了她名声。
“难怪,六月之时却有此事,我听闻那少府说道过。”
明府记得六月之时确有此事,他还亲自过问过李云,如此看来,这二郎只怕是哄骗了他。
“你我还是先谈正事,二郎与芸娘之时,先缓一缓。”刘玄说道。
“张家老儿昏厥在地,如今我胸中这口恶气也算是出了,平日里他处处刁难你我三人,你我该去好好感谢一番二郎才是。”明府长叹道。
“二郎与你我早晚时一家人,若不然明府提拔他一番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