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真换完班后,有些失魂落魄的下楼。本来想打个电话给夏昕。一摸口袋,发现空荡荡的。想起来应该放在了白大褂口袋里了。
不禁苦笑,到头来竟连倾诉的人都没有。不是不想打电话给夏昕,而是没有勇气去拿电话,她知道男孩的父母还在那,她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
站在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像雕塑一般的梵真还是吸引了目光。梵真没有带伞,也无法继续站在这接收别人异样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看到一个角落,上面有屋檐,淋不着雨,也可以一个人静静。是个好去处,打定主意,梵真走向那。
谁知雨越下越大,还伴着大风吹进来了。梵真无处可躲,只好蹲下来,想缩小体积。可渐渐内心里却涌起一股情绪,无法压制,但也无法忽视。梵真眼眶开始泛红。。。。
陆晗翊看到是这样的傅梵真,被雨打湿,却哭的不能自已的傅梵真。本来有些紧张的情绪,在看到傅梵真后,渐渐缓和。他蹲下来,有些犹豫,还是将手放在了梵真的头发上:“别难过。”
陆晗翊显得有些嘴拙,他不会安慰人,纵容有千言万语,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三个字了。
梵真抬头,看着陆晗翊,撇撇嘴,仿佛想要微笑,来证明自己并没有那么难过,可终究忍不住,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抑制不住。
时间过了很久,等到陆晗翊和傅梵真在那个角落都被雨打的湿漉漉时,雨悄然而去。
陆晗翊买了两条毛巾,给自己和傅梵真擦擦,顺便问起傅梵真家在哪,他要送她回去。
正在擦头发的梵真,手指僵了僵,然后抬头微笑:“陆医生,难道对我改观了?还要主动送我回家?”
陆晗翊看着她:“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样的微笑。很假。”顿了顿,开口:“之前算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说完,把头一扭,装作擦头发。
梵真有些吃惊,像他这么傲娇的人也会道歉。看到陆晗翊道完歉的小动作,又“噗嗤”一下笑出。
“笑什么笑”陆晗翊有些恼怒了。
“没有,没有”梵真嘴上说着没有但脸上还是挂在明晃晃的笑意。
“行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陆晗翊直视着梵真。
梵真微微有些窘迫的转头,开口:“陆医生,我现在还不想回家,我想喝一点酒。”
不想回家?还想喝酒?陆晗翊有些疑惑不解。
顿了顿,陆晗翊说:“你一个姑娘,夜里不想回家,想跟男人喝酒?你脑子里装了什么?”口气已是极严肃了。
傅梵真愣了愣,摇头:“陆医生,我不是想和你喝酒。”
“你一个姑娘一个人去喝酒?那就更危险了。”
“那陆医生跟我一起?”梵真真诚开口。
这时陆晗翊嘴角一笑,然后微微弯腰,靠近梵真,呼吸与她的交错缠绵:“你这是邀请吗,不怕我趁你喝多了,把你卖了?”
这样暧昧的姿势,让梵真有些喘不过气,侧头:“我知道陆医生不是这样的人。”
陆晗翊听了这话,勾起了唇角:“算你有良心,那走吧去哪喝?”说罢直起身子,大步走向停车场。
梵真望着陆晗翊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
酒喝了并不多,梵真本来想多喝几口,可是一看到陆晗翊坐在对面一脸威胁的样子,仿佛自己再喝一口都是罪恶。
“为什么学医?”陆晗翊无意开口。
梵真有些发愣。
看到梵真这个样子,陆晗翊微微一笑:“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梵真回神:“没有,只是很少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哦?那现在就好好想想自己学医的初衷喽。”
“我。。。。”
“千万别回答我那些高尚的理由,什么我从小立志要成为白衣天使之类的。”
梵真一下被逗笑:“怎么,陆医生觉得那些人是假的?”
“嗯――”陆晗翊无意识的摸了摸酒杯的杯口,“也不全是吧,那些有高尚的情操的人很多,但是模仿他们的人更多,我也不是贬低他们,其实我觉得像我就是因为医生挣钱多,所以我要成为医生这样的理由也没有什么不雅。比较人都是为了生活,但是为了掩盖这一个世俗的原因而且找别的高尚的原因来,我觉得就不好了。而像那种明明在利用病人牟取暴利,却还在大肆宣传自己是个一心向病人的医生,让我最瞧不起。”
梵真点头表示认可:“又从你这学到了很多哦。”
“所以你学医的理由呢?”陆晗翊话锋一转。
“你猜对了,我学医的初衷的确没有那么高尚。”梵真无奈一笑,本来以为能躲过,想不到陆晗翊却揪着她不放了。
陆晗翊挑挑眉,示意继续往下说。
“我有一个。。。嗯――朋友,一个很看重的朋友,因为另一个人生病了,离开了,我知道我怎么挽留他都是留不住的,所以他离开时,我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却很心痛。我只是牢牢记住了他的一句话:只要她好了,梵真,我就回来。我当初就是为了他,想让他早点回来。我觉得我成为了医生,我治好那个人,他就能回来了,所以高考填志愿那个晚上,我的志愿全是医大。”说到这,梵真抬头苦笑,“可是自从他离开,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我做了医生,却不知道那个人生了什么病。”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终于陆晗翊涩涩开口:“所以,你喜欢他吗?”
看着陆晗翊眸子里那抹沉痛,梵真有些震惊。
而在陆晗翊眼中却是她对他无法忘怀的表现,再次沉沉开口:“现在呢?你还喜欢他吗?”
梵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以沉默回应。
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陆晗翊这一句话仿佛是在一片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石头,掀起了阵阵涟漪。
梵真有些懵了,内心似乎有种情感就要喷薄欲出。
陆晗翊看到她的表情,内心有些对自己这样莽撞的表白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转身离开。
来到外面,本来想开车,又想起自己刚刚喝了酒。只好一路小跑离开傅梵真视线。
梵真在店里坐了很久,对于陆晗翊刚刚的表白,梵真似乎并没有像对李若的表白那样排斥,内心似乎还有点小激动。
梵真红着脸,不知是酒精的催化下,还是对刚刚陆晗翊的表白感到有些害羞。她慢慢趴到自己的手臂上,傻呵呵的笑着,突然脑袋里涌起很多她与陆晗翊平时相处的场景。
梵真对陆晗翊并不是没有动心,只是梵真一直在刻意的忽视罢了。
梵真买了单,有些摇晃的走出了店门。梵真有些不解,明明刚刚都没什么感觉,怎么现在感觉有点晕?
夜已经很深了,梵真还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梵真一直隐隐的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伸手摸摸口袋发现自己的防狼喷剂竟然没有带。有些懊恼,只好加快脚步,可是显然后面那个人也加快了脚步。
梵真拐进一个拐角,在一个小角落猫着。那人走近,伸手就是一拳。
“啊!你有病啊,傅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