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开始前夕,众人彩排完早早收工,为明天一战留存体力。一票人去了熟悉的餐馆吃饭。
“琉璃,是不是会有点紧张?”铃当看出了她的不安。
“确实有点,这跟以往参赛什么的不一样,这么大的舞台,底下超多狂热粉,会怕自己到时一紧张断片儿。”
“明天要重复的就是你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反反复复练习的,就像彩排一样就可以了,你可以闭起眼睛,慢慢享受音乐。琉璃,你没问题的。”老柏告诉她一些舞台技巧。
“丫头,这些日子是不是体会到做音乐的枯燥和孤独了?大家平时可能觉得这首歌好听多听两遍,甚至单曲循环,但也超不过两天就腻了,比较选择太多,我们不一样啊,一首歌从创作到登台,几百遍,几千遍,都想吐了,所以坚持下来的乐者特别少,姑娘,凡事做到极致都需要一个自我原谅的过程,能懂吗?”未言希望琉璃能明白,做音乐和实现她的梦想是一个道理,要坚持,要耐得住烦忍得了寂寞,这对一个初中小女生的成长来说很重要。
“懂!我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下去,未来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们的骄傲的!”琉璃一脸认真。
“师妹,你保持住现在的状态,保持激情、热情,明天就当一帮人陪你玩,放开自己,玩的开心就好。”秦松鼓励她。
“我总觉得你们这样不好,我好吃亏。”铃当最受不了他俩兄妹相称,这以后怎么改口!
众人一片哄笑。
演唱会开场前,大家拍手加油,一众人牵手上台鞠躬致敬。未言的演唱会没有助演嘉宾,惜字如金,将所有的时间留给音乐。
每一首都是万人大合唱,未言难得开口:“谢谢大家,你们开心就好,感谢北京,每次都有感动,我们继续唱歌!”
那首熟悉又不一样的《西山下》,乐团每个成员都有一段独奏机会和单独特写,看着大屏幕中的琉璃,铃当忍不住欢呼呐喊,镜头下的她,从容淡定,一点不像第一次登台,两只葱葱玉手翻飞琴弦,琵琶声声入耳,她像极了古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儿,只是有些酷!与吉他、笛子穿插弹奏,如痴如醉。
《西山下》再一次唱进了铃当的心,所有人都欢呼着,大家喊着“未言,谢谢你!乐团,牛逼!”
铃当再次看向了秦松,他才不在乎出不出名,只要一直能让他弹吉他就好。
一眼一世界,远山之下,江水潺潺静静,夕阳斜映如血。缘分,让我遇见你;感觉,让我喜欢你;时间,让我深爱你;思念,让我记住你;心中,一切都是你。还未离开,已经思念。
一眼已万年,松,也请你千万不要轻易放弃,有你在的每一天,就像火柴划亮了我的整个世界,不再孤独,不再哭泣,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杭州的演唱会让失意中的铃当觉醒,北京的演唱会让心有所属的铃当坚定了走下去的信心,有一种破茧成蝶的冲动。
演唱会结束,后台,三人紧紧拥抱,为自己感动,为彼此喝彩。
他们没有参加庆功宴,而是直接去了杭州,铃当想带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去重温自己的重生路。
铃当将当晚演唱会的片段编辑好,让琉璃发给她的父亲。
琉璃发了过去,并写道:我做到了,请为我和铃当女士喝彩。
当晚两人的朋友圈炸开花。
我亲爱的琉璃,你快些长大吧,虽然我希望慢点变老,今天的你独一无二。
铃当提醒琉璃不许骄傲,这只是人生精彩的开始,你还会有无数个光环,只要你想,就去做。
新年前夕的北京,没有了喧嚣,干涩的冷。杭州确是一如既往的绿树阴阴,枕水江南有一种特别的清香,丝丝入鼻,难忘的一年啊,感觉仿佛过了一辈子一样漫长。
铃当希望每年都有他陪伴在身边,希望越来越好的自己配得上将来的生活,希望琉璃开心健康,希望心中有海眼里有光。
趁着三人都在,秦松说了自己的计划并征求两人意见。
“琉璃,我和铃当女士认识了一年了,今年春节除夕夜我们一起过好不好?年夜饭你们带我去看看你的姥姥姥爷,你俩在,我不会太害怕。如果可以的话,我订初二的飞机去瑞典,我父母在那边,我想正式的把你们介绍给他们认识。”秦松一脸期待与诚恳。
“我没意见啊,哇,我还没有出过国呢,铃当女士,可以吗?”
“嗯,大松之前和我说过,我已经提前安排好工作了,领导特批了两周的假期,我们从瑞典回来去云南参加演唱会。你的第二战,我不能错过。费用方面,松,我想和未老大还是说清楚,琉璃不取报报酬,我这个监护人的费用自理,你懂的。”
“好,没问题,那我就开始给你们办签证订机票了。”秦松难掩兴奋。其实铃当比他还兴奋,终于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可了她的位置。
“铃当女士,加油哦。”
“你要在出发前完成所有作业,还有新学期的课也要提前知新。”
“知道了,真唠叨,师兄,管管你家那位。”
“铃当女士批评教育的好!”
放下行囊,三人漫步在西湖边,走走停停,感受着异乡浪漫的气息,铃当对秦松说:“据说古代的爱情诗里,每三首就有一首是在西湖写的,这里也孕育了很多我们闭着眼都认识的人,苏轼,白居易,苏小小,钱镠……他们在这里实现了他们的理想也遇见了爱情。”
“我们也在这里第一次相遇。”秦松搂住铃当。
秦松安排两人去了灵隐寺。铃当每次来杭州都会来灵隐,杭州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西湖有“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灵气;那灵隐大概是一场心灵的洗礼,铃当曾经在这里虔诚的祈祷爱情,大概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这一世才能遇见你。
铃当每次都在灵隐寺藏经楼前驻足好久,一遍一遍的念着墙上提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她觉得每一次诵读都是一次净化心灵的过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秦松看着铃当,“在最低谷的时候,手抄过一段时间经文,最喜欢的就是这句。”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部经书。在时光的明灭之处,各自静静品读。
琉璃此行最大的向往就是乌镇,刘若英的那一段广告深入人心。
木头加石块和砖瓦,对于江南的美任何人没有办法去抗拒。走在石板路上总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头香,让人能够把浮躁的心平静下来,把所有的脚步全部放慢。
晚上,琉璃发了一条朋友圈:多年前高晓松说了一句文艺到不行的话: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于是很多人因为这一句话,蓄起了长发,背起了吉他,离开了家乡,幻想流浪,便能走到远方。因而,海角天涯都没有个家,就这般,把终生误了。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只要在这条追梦的路上,不停歇不驻足,不犹豫不后悔,那我们一定能找到诗还有远方的田野。
秦松评论:只要我们心里有诗和远方,那么眼前的苟且,就是诗和远方。
铃当的心里住着个美食家,她的梦想是尝尽天下美食。曾经喜欢一个人远行,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肆无忌惮毫无形象的大口吃,不再管什么是矜持。
秦松说,铃当,你把我俩当塑料袋就好,你不用在意,你该吃吃,吃不了的我俩兜着!
这是属于三人的美好记忆,第一次一起出行,去远方,将来,还要走得更远,去更远的地方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