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东道主,梅梢琼一走进包厢,和各人打过招呼后,就开始邀请大家点歌。舒梦临是主要客人,又是从楚远道而来的,梅梢琼要他第一个点。平日里,由于工作忙,很少有机会出来放松,又是平日玩得好的朋友,大家兴致很高,点了许多首歌,轮流不间断地唱。歇下来或等待唱歌的,就坐在沙发上喝茶,说说新近发生的事,扯扯八卦,气氛十分融洽。
包厢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不知是一起唱歌的朋友里有几个女的,还是服务员搞卫生时喷了香水,空气里散发着微微的香气,闻起来非常舒服。
一曲终了,也不管水平怎么样,大家都会高兴鼓掌。平日跟歌者走得最近的异性,还会手捧歌厅预备的塑料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献上,暗示两人的特别友谊,趁机在大家面前面前显摆一番,引得一阵嬉闹,无形中加浓了包厢里的欢乐气氛。
或许是舒梦临一起来了的缘故,梅梢琼今晚似乎特别兴奋,唱了好多首歌。她唱的歌虽然不一定很时尚,却都是抒情柔婉的,甚至还有些哀怨,似乎在向舒梦临暗示什么。
因为她早就知道,或许是职业原因,舒梦临听歌有些挑剔,并不仅仅旋律好就行,非常在乎歌词。事实上,她的感觉一点没错,舒梦临确实有这种独特偏好。平日码字的间隙,打开QQ音乐,把音量开到最小,听上一阵网上流行的抒情乐曲时,总会认真品味一下歌词。感动之余,有时候会想,这些歌词之所以写得那样走心,作者一定有过某种特别经历,触及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忍不住真情流露,借此向某人诉说点什么,却也唤起了有类似经历之人的强烈共鸣。
感恩父母的恩赐,他对自己的音色多少有些信心。一到歌厅,总爱点上几首平日最喜欢听的网络抒情歌曲,学着原唱的强调,咿咿呀呀地神情演艺一阵。当然,他也有自知之明,到底没有经过正规培训,什么技巧也不懂,唱歌完全属于江湖野路子,并不认为自己水平有多高,比别人唱得好,只是态度认真,全身心地投入,想唱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事实上,有时包厢音响效果不好,旋律高潮时,他很想表达这种最热烈奔放的情感,可在场的部分人对歌曲本身不熟悉,更没有领悟歌词的真实意涵,经常会感觉他在扯着喉咙喊,有些歇斯底里。这时,往往是高音区,超出了他的喉咙阈值范围,勉力而唱,技巧把握又不一定很到位,偶尔出现破音也属正常。大家都是来陪朋友的,没有必要太过苛求,尽兴就好。
对于自己这样的不足,舒梦临从来没有否认过。他总觉得,且不管唱歌的水平如何,有没有把握好旋律,歌词在不在调上,但能唱这么多时尚网络新歌,有的连音乐老师都不会,就已经值得骄傲了,总比大多数同龄人只知道唱几十年前的老歌强。再说,他又未经名师指点,实实在在的民间出身,来歌厅唱歌纯粹是为了消闲娱乐,又不是在演艺厅专业演出,就算真的跑一两句调,又有什么关系呢?纵然是靠这行吃饭的著名歌手,也没有几个敢大言不惭说从来不跑调。他又不想跟什么人争唱歌名次,谁要觉得他唱得很不好,不妨示范示范,让他学习学习,提高一下。所以,一直以来,在歌厅,他很少在意个别人不以为然的神色,只要高兴,仍然会自我陶醉地唱上几首喜欢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