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两人话足饭饱,童雅菲开着炒股赚来的“豪车”,送舒梦临到住宅楼下,自己也跟着回家去了。
舒梦临慢慢爬着楼,脑海里仍然回旋着童雅菲分析股市的话。开门进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书房,打开电脑,看股市大盘。接着,他又登陆了自己的账号,看了看又亏去部分金额的账面股票,心情再次沉郁了起来。他坐在办公桌前,望着一片绿的大盘屏幕,久久没有说话,后悔不该上这条贼船。
当然,他此刻的心情远不止郁闷懊悔可以概括,更多的还有惭愧。童雅菲只不过比他早入股市三两年,年龄还小几岁,却能在股市大发特发,连现在开的豪车都是炒股赚的。可他倒好,不但没有赚到钱,连本金都亏去了一大半,对比太鲜明了。难道自己的智商真的比人家差一大截?
其实,两人的经历有很多相同的地方,都在宋犀县的学校工作过,且都是教语文的,然后读研,现在又都在西楚文学杂志社工作。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因为没有讨好相关领导,曾经一度被发配鸟不拉屎的边陲蛮荒之地,因此彻底失去对教育行业的兴趣,乃发奋考验,脱离这个牢笼。童雅菲的情况则是,被批评过的学生在公共厕所留电话号码,恶搞她招嫖,侮辱清白,愤而读研,离开原有学校。
如今,两人是同事,天天一起上班,但生活品质却是天上地下。童雅菲开着炒股赚来的玛莎拉蒂兜风,在他面前嘚瑟,而他只能开国产车出行,被朋友笑话为拖拉机,停在没有熟人注意的地方自惭形秽。
这次两人在餐馆吃饭,童雅菲又跟他大谈炒股经,虽不是有意显摆,也让他很受启发,可还是多少有些感觉没面子。当然,童雅菲和他历来合得来,本身绝无笑话他的意思,只是想帮他早点摆脱股票被套的窘境,放下包袱,大家一起开心玩而已。至于他自己硬要有额外的观感,就怪不得人家了。
更让童雅菲哭笑不得的是,舒梦临自己连股市的一般操作策略都不甚了解,乱炒一气,股票接连亏损,居然还敢强为人师,瞎逞能,向别人推荐股票,结果把人家推进了阴沟里,长时间爬不上来。
他和梅梢琼是多年的知己,无话不谈。他只要一回到宋犀县,就要和人家聚一聚。接连好多年,两人经常在QQ上聊天。有一次,或许是因为是跟自己喜欢的女人说话,兴奋过头,忘乎所以,不知怎么的,吹起了自己的股票,并极力推荐。让人费解的是,梅梢琼居然还真被忽悠了,稀里糊涂地进了他推荐的股票,结果不几天就被套牢。童雅菲想,这女人应该和舒梦临一样,大概也被荷尔蒙控制了大脑,暂时失去了辨别力,才会犯如此幼稚的错误。
不过还好,虽然股票被套,可梅梢琼到底有涵养,竟然一点也没有责怪过他。正因如此,他一想到这件事,就感觉很是过意不去。
那次聊天,还在他“闭关”之前。当时,他的股票正处涨势之中,他一高兴,就多说了几句。不成想,祸从口出,连累得人家后来亏了不少资金,还被丈夫批评一顿。
事实上,宋犀县也和楚都一样,炒股之风早就很兴盛了。梅梢琼身边好些人因此发了,总在她面前嘚瑟炫耀,她终于也心动了。是啊,只要去证券公司开个户头,然后坐在电脑边动几下鼠标,按几下键盘,就能赚钱,那是多么轻松的事啊!再说,她手头又不是没有本钱,正愁没有提防投资,刚好拿到股市里去,说不定也能多少赚点钱。
然而,梅梢琼的老公江水清,却极力反对老婆炒股。他本身就是国企的老总,非常清楚公司如何运作内幕。许多公司,为了突出领导们个人业绩,应付上级检查,欺瞒职工,做假账腾挪虚构利润,让报表看起来像个样子。上市公司也不例外,甚至造假之风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