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倏忽间已是冬天。渐渐的,野外可看到白白的霜,积水洼地有时还有薄冰,无形中增添了许多寒意,让人不自觉地会裹紧衣服。
因为职责所属,江水清虽有保证,还是免不了会出差,不能总在家里陪着梅梢琼。夜深人静时,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海里仍然会胡思乱想。
舒梦临走后,她感觉夜色越来越冷,似乎总有一股凉气从心底往外冒。她很想知道,当初两人爬落犀山时,在小溪里放的那片红叶漂到了楚都没有。舒梦临一定没有看到,不然,叶子寄托的念想早已传到了他的心里。
那天两人曾经说好,舒梦临一回到楚都,就去楚水河边接住。可现实情况却是,一点反应也未看到,一直没有这个男人的消息,甚至连他的QQ空间也未有更新,仿佛失踪了一般。难道他真的“闭关”了吗?有那么严吗?
梅梢琼时不时地来到望塔中学的运动场边,沿着曾经和舒梦临一起走过的水泥路漫步,听着清脆的脚步声,望着依旧挺拔如盖的路边樟树,意外发现,树下落叶不知什么时候被谁清扫一空。路上倒是干净了,可秋味也跟着淡了,也扫走了和舒梦临的曾经,让她的心空落落的。
她暗暗地想,冬天真的要来了么?距离舒梦临最后一次回宋犀县,都已经个多月了,真的需要闭关这么久?这家伙有没有可能是在躲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给人家机会,舒梦临是不是彻底绝望了?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她又感觉一股凉气袭身。路边樟树上未落的叶子沙沙作响,是谁在吟奏这肃杀哀婉的乐曲?
又过了一个多月,还是未见舒梦临的任何讯息和痕迹。这个冬季让人遗憾,万树叶残,就连寒梅也未见孤独开放。阴冷干燥,寒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外露的皮肤因为缺少水润,皱缩出显老细纹,却又干崩得紧紧的,仿佛要炸开般的难受。没有白雪的映照和点缀,铅灰的天空总是蒙沉沉的,难见一丝活气,一如梅梢琼沮丧的心绪。
不要上班的时候,梅梢琼常常一个人孤独地脚盖暖被,偎在火炉旁,听着轮回了不知多少遍的煽情音乐,不停地翻看手机上的内容,希望能有舒梦临的新消息,却总是很失望。屏幕开了即关,关了又开,枯燥地重复,直到累了,打起了瞌睡。
屋子里经常回荡的是那首熟悉的《天才白痴梦》,梅梢琼闻着一旁茶几上杯子里盛满绿茶的清香,等待的心有些迷惘和沮丧:“梦临,你在哪里?要求真的有那么严吗?不会在骗我吧?都这么久了,也不给我留个言,是不是忘记我了……”
就算在上班,没事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点开手机,扫上几眼,可每次都什么也没有,只好关了屏幕。但她仍然不死心,过一会再次点开……
寒意成了她感觉的主轴,肉体上的,更有心灵的,忧伤了等候。
一直到舒梦临完成了编辑任务,解除“闭关”,可以联络了,她心底的沮丧和念想,仍然没有办法向这个男人直接诉说。
因为这时,她家里的氛围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丈夫江水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明显出差少了。她一上网,就来到电脑边陪她,偶尔还会拿着她的手机玩玩游戏。她知道,江水清对自己有些不放心了。
发现了丈夫这种细微动作后,为免节外生枝,梅梢琼干脆就不上网了。或者,虽上网,却不登陆QQ。为了消磨闲暇孤独,渐渐的,在牌桌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要不就看看电视剧。偶尔必须处理公务,审阅稿子,接收或传递文件,不得不打开QQ,也事完即下线,尽量不看舒梦临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