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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祭典!星神的眷顾

【恒渊大陆·恒渊殿·钟楼】

暗夜渐渐织上天空,整个大陆仍处在灯火通明的繁华图景之中。人们正为今夜的星神祭典,整座大陆最为重要最为崇高的仪式欢庆。

虔诚的吟唱传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闪耀的篝火照亮灰暗的天空,热情的歌舞传达着人们对他们心中最高的信仰——星神的敬重与爱戴。

作为恒渊大陆的神圣机构,恒渊殿静静的坐落于两大帝国之间,面向两个相对的国度而设置的南北侧殿中央,缓缓流淌着星神的泪水——夜河。

但即使是因对神的敬仰而流传的传说,也不及今夜星神祭典的宏伟异象。

今晚的夜空点缀着无数闪烁的星辰,群星汇聚的光辉让皎洁满月之景都黯然失色。

今夜是群星的晚会。

随着时光缓缓地流逝,恒渊殿顶部的钟楼即将敲响午夜的钟声,而闪耀的星辰正发生着奇妙地改变。

它们仿佛脱离了天空的束缚,拥有灵魂一般改变着各自的运行轨迹,星辰渐渐聚拢,尾翼的点点星光相互交错融合,形成异彩纷呈的星辉,仿佛正在孕育着新生的力量。

缓缓流淌的夜河映照着幻梦般的星空,如镜的河水中,原本清晰的倒影却慢慢变得破碎,平静的河水也渐渐翻涌着浪花,波涛起伏。

翻滚的水面上渐渐拱起一个圆形水泡,并向四周迅速扩大规模,水流加快流转形成漩涡,向上翻涌的水花借力旋转形成水柱,散发着紫黑色的灵气。

随着灵气在水柱内外不断循环,水柱的顶部自中心向周身开始向下甩出河水,直至水柱内缓缓现出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袍男人,他的脚尖轻轻点着河水,整个人完全立于水面之上,夜河才慢慢恢复平静。

晚风徐徐吹过,带来一丝祭典上的远古神迹的味道,延续千年的传统,至今生生不息。

黑色的兜帽遮住了男人的脸庞,却遮盖不住他嘴角勾起的那抹神秘的笑容。

水面上划过一丝涟漪,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继而出现在恒渊殿钟楼顶端,他仰起的头颅直面闪耀如辉的星穹。

望着万千星辰运行的轨迹,他敏锐的心思仿佛跟随着星辉到达天边即将出现的异景。

“你终于回来了,晨曦殿下。”男人充满戏谑的言语中似是隐含着些许的期待之情,“我们的棋局,终于不再是个残局了。”

恒渊殿内进进出出的恒渊使者们,丝毫没有发现那消失在钟楼顶端的黑影,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星神崇高的敬意。

【星辰领域·星魂岛·神羽宗】

玉天麒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紧张而激动的心情了,他死死的站在窗前,盯着万般闪耀的星空出神。

他并不关注整个星魂岛对星神祭典的神圣祈祷和欢庆仪式,他也不在乎宗门内部忙来忙去处理相关事宜的各个部门,他更不会应女仆紫夕的邀请,前去玉紫萱的房间共赏祭典晚会的歌舞,听说那里是整个神羽宗俯视岛屿祭典的最佳位置。

可是对他来说,在他玉天麒的书房窗前仰望着,才是观赏星辰之景的绝佳视角。

外面的世界何其喧闹,书房里却是静得出奇,他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那是跳动的火苗在燃烧。

此时,星辉的轨迹运行速度开始加快,呈现出一幅星夜之景展现在人们头顶,而风潜森林的另一边接天之际,正迎合着星辉现出明亮的苍穹之景,天边的晨曦已然出现,正驾驭着层云而来。

那是千万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宏伟景象,午夜时分,晨曦与星穹平分夜幕,星魂岛的守护者幻兽也齐声低鸣,恒渊殿钟楼的午夜钟声已然敲响,祭典上咚咚的鼓点也愈发激烈,人们虔诚的跪伏在地共同低吟,似是在迎接神祇的到来。

在普通人的眼中,这样的异象出现在星神祭典上,那便是星神对他们最大的眷顾,伟大的星神定会护佑他们一生安宁。

而在玉天麒的眼中,这是给他最明显的信号,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书房前往青龙殿时,一束巨大的白色光柱从天空中央直射而下,直奔神羽宗炽天灵玉的顶端,耀眼的光芒瞬间笼罩住整个神羽宗,玉天麒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第十二响钟声的结束,白色光柱消失在天空中,那异象也随之消失不见,玉天麒仍沉浸在刚刚突然出现的刺眼光芒之中,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窗外如墨的黑夜。

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扳住他的左肩,还未反应过来的玉天麒被这吓了一跳,顺着那股劲就转了过去,然而身后那人却又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摁着他的头就向地板上撞去。

“啊——”

凄惨的叫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行了,别喊了。”

玉天麒依旧在大喊着。

“我说别喊了!”

只听“咣”的一声,玉天麒连着后退两步,捂着自己的头呻吟着,但起码不再喊了。

他痛苦的抬起头,看着面前正举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的夜逍遥,他仿佛那一瞬间忘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老师,你干嘛啊?”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身旁站着那个大冰块青木,又看到身后的炽天灵玉时,他瞬间傻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啥?

玉天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清楚自己脸上那难堪的表情是多么的明显。

“那个……夜老师,您这灵术技能太厉害了,我……”

眼看着夜逍遥瞪起眼睛挥起拳头就要过来,玉天麒撒腿就跑,直奔炽天灵玉。

“老师改天一定要教我啊!”

玉天麒冲向炽天灵玉的巨大底座,然后伸出右手放在赤红色柱身上,一股白色的灵气缓缓从灵玉内部涌出,慢慢包裹住他的身体,随即他便消失在原地,进入炽天灵玉下的镜廊。

空旷的青龙殿内,青木双臂环绕靠着炽天灵玉,冷冷的问道。

“新创造的技能?”

夜逍遥偏着头看着青木,笑着回答道。

“放心,这小子当第一个实验品都没事,你也可以试试的。”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青木浅灰色的眸子里散发着逼人的寒气,他缓缓走向夜逍遥,“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看着青木从自己身边走过,夜逍遥收起笑容,神色冷静下来,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奈和不解。

他还是老样子。

——我一定会打败你,把你踩在脚下!

——一定要吗?

——我要把我所有的痛苦,全部让你们夜家人来偿还!

炽天灵玉微微发出的蜂鸣声将夜逍遥从回忆的思绪里拉回来,他猜测镜廊的结界应该已经开启。

此刻镜廊的入口处,一股青色的灵气缓缓包围住玉天麒的身体,牵引出他体内的金色灵气,在灵气得到认证后,镜廊的结界才可以打开,这是只有他才能进入的结界。

玉天麒怀揣着紧张的心情走向结界,他昂首挺胸,缓缓迈进镜廊入口,长长的黑色金边披风高高浮起,飘扬在他的身后。

他像是一位王者,正走向万众瞩目中的耀眼王座。

镜廊内是不同于外面黑夜的光景,这里如白天一般明亮,左右的墙壁上呈现着古老的壁画,抬起头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浮动的白云,翱翔的鸟儿,隐约可以嗅到一丝森林的气息。

没有人可以解释这样的景象,也没有人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镜廊,这里似乎存在着千年未解的谜题。

而实际上,整个神羽宗的一切在这一千年来都处于巨大的谜团之下。

玉天麒简单看了看他从未读懂过的壁画,然后径直向前走去,走到镜廊的尽头,伸手推开厚重的大门。

大门徐徐开启,黑暗的长廊里,一座座蓝色的灯盏陆续亮起,指引他前行,通向未知谜团的起始,即星神祭坛的入口。

玉天麒兜兜转转来到长廊的尽头,他的面前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内室。

内室中央,数层台阶堆叠而成的祭坛上,一个透明的灵气光柱正散发着强大的灵力,光柱内流动的灵气五彩斑斓,甚是美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光柱里的那个瘦弱的身躯。

玉天麒缓缓走上台阶,他金色的眼睛里是一个幼小脆弱的小女孩。

身着白衣的女孩紧闭着双眼,身体柔软的漂浮在光柱内,精致无瑕的脸上是安静洋溢的神情,像是沉睡在深海的珍珠,让人怜爱的想要护在羽翼之下。

玉天麒放轻脚步走上祭坛,慢慢的靠近光柱,伸出右手放在柱身上,感受着里面生命复苏的悸动。

他细细端详着女孩长长的黑发,看着她微微颤动的浓密的眼睫毛,看着她白皙的脸蛋和粉嫩的嘴唇,他被震撼到了。

——答应我,用你的信念和勇气去保护她,好吗?

——好,我会用我的生命,去践行我的诺言。

——天麒真乖,你一定会是个好哥哥。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声音是他前行的动力,清清楚楚的字眼早已烙印在他的心头,他明白,从见到这个孩子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未来的路终要与她相伴,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妹妹,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

光柱内的灵气流动开始发生变化,众多灵气缓缓有序地流入女孩的身体,直至女孩将全部灵气吸收殆尽,光柱也渐渐消失。

玉天麒的面前此刻再也没有任何屏障,只有一个瘦弱不堪的小女孩,躺在祭坛中央,蜷缩着,发着抖。

玉天麒连忙脱下披风,轻轻的包裹住沉睡的女孩并抱在怀中,那一瞬间,他的心中仿佛有着无尽的责任感和深深的爱怜之意,这种真实的触感让他感受到生命的可贵。

炽天灵玉再次发出蜂鸣声,守在外面的两人警惕的盯着青龙殿周围的动静,虽然祭典之后神羽宗内依旧忙乱嘈杂,但夜逍遥早已运用灵术实现了空间折叠,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青龙殿的动向。

等到玉天麒怀抱着女孩走出炽天灵玉,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是喜悦还是担忧。

三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他们的焦点当然只有一个,便是那个熟睡的苍白女孩,他们依稀记得,五年前的她还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如今竟已这般成长。

夜逍遥看着女孩无比精致的脸庞出神,她有着天使般的面孔,让人不自觉的想到那神圣之地。

“老师,你在看什么?”

玉天麒十分好奇夜逍遥看这个孩子的目光,难不成还想看看他们兄妹俩到底有多么不一样吗?

然而夜逍遥并没有回答,反而他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和青木几乎同时转头看向炽天灵玉上方,玉天麒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大约是在炽天灵玉上与神羽宗五层平行的位置,有一双青芒色的眼睛幽幽的窥探着他们。

三人几乎要心脏骤停僵在原地。

“是玉婉莹......”玉天麒的双手不自觉地抱紧怀中的女孩,颤抖的问道,“她怎么会在这?”

玉天麒当然不害怕眼前这个所谓的神羽宗宗主,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然而诡异的是她堂堂一个宗主,消失了很久不说,反而一出现就赶在他们干正事的空当,而且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却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蹲伏在炽天灵玉上方,右手扶着灵玉,左手垂在身前,像是捕获猎物前的准备。

玉婉莹并没有在意下面这三人奇怪的表情,她的目光始终在那个娇弱的女孩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便纵身一跃跳到五层楼的栏杆上,回眸一瞥。

“别来无恙。”

看着那道青色的身影消失在五层,玉天麒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她她她......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夜逍遥紧致的眉头并未舒展,刚才的玉婉莹给他一种莫大的危机感,他紧紧的扯住玉天麒的衣服就向殿外走去,并示意青木快走。

那种危机感,是比坠入深渊还要可怕几分的炼狱修罗场,他只经历过一次。

和那人的感觉一样。

【星辰领域·寒月岛·轩辕阁】

凛冽之风阵阵吹拂,细雪飘落,这整个大陆最为寒冷之地,永冬的岛屿,银白的世界,于寒武雪山的脚下,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

昨夜星神祭典的光辉同样蔓延至这个清冷的阴霾之地,寒冬的永恒与纯洁让人们感念星神的眷顾,为他们减少暴风雪的肆虐,多一些温暖与关怀。

轩辕阁年迈的老阁主轩辕文启,自午夜出现异象起至黎明时分,一直站在望星台上未曾离开。

作为一位资深的占星师,那撼动天地的白色光柱降临神羽宗,还有那诡谲莫测的闪烁星辰,足以让他感到深深的忧虑。

轩辕文启深邃的褐色瞳孔里满是对未来无尽的憧憬,他在自己黑暗的星辰世界里似乎看到一颗无比明亮的星,于万千星辰里脱颖而出,冉冉飞升至苍穹。

但他也看到,在寰宇之下辽阔的土地上,多少生灵埋没于黑色的硝烟,其中便包括这无人问津的冷清小岛,这帝国不管不问的一方领土。

老阁主眼中的最后一点点希望仿佛即将泯灭,他饱经沧桑的脸上又添上了些许愁情,他的面部在扭曲,他在轻声呜咽,滚烫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滴在望星台上,仿佛打碎了他心中的那面镜子。

“儿啊,爹对不起你。这轩辕阁终是要毁在我的手上啊!”

轩辕文启跌坐在望星台上,双手掩面而泣,他的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子,继而一个年幼的男孩出现在男子的身边,正对他展开笑颜。

可是男子的身影却在慢慢变得透明,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男孩的笑脸越来越清晰,铭刻在他的脑海中。

“青弘......”

轩辕文启突然停止啜泣,他脑海里的小男孩正向他招手,对他呼唤着什么。

“剑雨,我还有剑雨,轩辕阁还有剑雨!”

轩辕文启颤抖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下望星台,当他刚刚走下望星台下的最后一级台阶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望星台轰然倒塌。

轩辕文启呆呆地转过头,看着浓浓的灰尘里已然塌陷的望星台,他突然怀疑自己的预知是否有误,或者说,是否还有一些意料之外的变故是他无法占卜出来的。

纵然世界已然一片黑暗,也无法阻止光的穿透。

光明固然伟大,若是没有罪恶硝烟,那么光明又有何高贵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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