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同一时间,戏班的班主被外面的响声惊动,猛地推开卧房门,嘴里叫嚷着:“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
可一个“吵”字还没落音,就看见林慕辞打了自己女儿一巴掌。
班主气怒异常,立时上前,猝不及防的揪住林慕辞的衣裳,将他一把拽起,拳打脚踢。
“混账东西,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你就敢打!”
方挽月和林碧芊都被这一幕吓坏了,两人齐齐呆在了原地。
张如雪见状,连忙前去阻止,小小的身子毫不畏惧的挡在林慕辞面前。
“大叔,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可就要报官了。”
听她说要报官,班主气的一张脸都绿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哪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给我滚开!”说完,他就伸出手来狠推了张如雪一把。
要不是身后的林慕辞及时接着,张如雪恐怕就要跌伤了。
“班主,我们戏班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要是真报了官,对大家都没好处。”林慕辞护住张如雪,紧紧凝视着面前的班主,原本俊雅的一张脸这时也变得阴冷起来,可谓是毫不客气。
面对林慕辞的冷声警告,班主只是轻嗤的冷笑了一声,?“好,你小子吃里扒外是吧,看我以后怎么教训你。”
“我们走!”林慕辞理都没理他,直接拉着自己妹妹和张如雪就离开了这所院子。
“慕辞哥!”
回神过来的方挽月见林慕辞要走,连忙去追,却被自己的班主爹爹给拉住了:“挽月,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你就让他死在外面吧,还去找他作甚!来,快让爹看看,你的脸怎么样了?”
“爹,你干嘛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慕辞哥!”方挽月气坏了,回身怒瞪着班主。
“?”班主一时没反应过来:“挽月,爹是在帮你教训那个臭小子啊!”
“以后我的事,不要你管!”怒吼一声,方挽月就气冲冲的离去了。
“挽月啊,挽月啊……”
班主急忙追在身后唤着方挽月的名字,只是她都置若罔闻……
再说这边,天色渐暗。
将张如雪送至城门口,林慕辞才停下脚步,道:“天色已晚,快些回去吧,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外面逗留不安全。”
“嗯,今晚的事,多谢你了。”张如雪轻轻点头,但又不放心的看了他两眼,瞧见他脸上那道醒目的掌印,满是担心:“不过,你没事吧?”
林慕辞淡淡摇头,“没事。”
但张如雪终不能放心,双眸紧紧盯着他的脸,眸中有些紧张和欲言又止。
林慕辞察觉到张如雪一直在紧盯着他,便抬眸看去,张如雪赶紧收回眸光。
“怎么了?”林慕辞问。
可张如雪哪里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说,“没什么,我,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林慕辞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叫林慕辞。”
“我,我叫张如雪,晚来风起花如雪的如雪。”
结结巴巴的扔下这句话,张如雪连忙转身向城内奔去,直到在林慕辞看不到的地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慕辞,林慕辞……”
她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其中包含的情愫,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在她走后,林碧芊扯了扯自己哥哥的手,有些担忧的问:“哥,我们今晚得罪了班主,会不会被他赶出去啊?”
林慕辞揉揉她的小脑袋,一脸正色地说:“碧芊,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哥都会保护好你的。”
如此深情又坚定的承诺,让林碧芊心头一暖。
她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来,道:“我相信哥!”
……
重新回到集市上,找了一圈,张如雪终于在市集另一端找到了彷徨无助的母亲。
她立马跑了过去,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母亲,佛珠,佛珠,你快看,我找到佛珠了。”
面色憔悴的秦玉灵接过佛珠,放在手心里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再三确认是自己遗失的佛珠后,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真是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她长吁了一口气。
回府的路上,张如雪追问道:“母亲,这串佛珠到底是个什么宝贝,我看你好像对它很重视?”
秦玉灵一怔,只能扯谎说:“这串佛珠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
外祖母么?张如雪还是第一次听母亲提起娘家的事,便有些好奇的继续问了下去:“母亲,你从未跟我说起过外祖母和外祖父的事,两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很优秀的人。我们如雪一定是继承了他们的血脉,才会这么聪慧。”秦玉灵苦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那这串佛珠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是啊,意义可大着呢。”几乎是事关生死,秦玉灵沉声道:“如雪,关于佛珠的事,等你将来嫁人的时候,母亲再告诉你。但是在此之前,你一定要答应母亲,千万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串佛珠的存在,也更不可私下里拿给任何人观赏,知道了吗?”
“为什么?”小小年纪的张如雪还不甚清楚母亲为何会对这串佛珠如此重视,重视中,好像又存着那么一丝忌惮。
“以后你自会知道,现在你只要答应母亲保守好这个秘密就行了。”
“好,我会保守好佛珠的事,因为我相信母亲!”张如雪点头道。
母亲无论做什么,都绝对不会是害她的!
翌日,张如雪伤好之后,就被张书川叫去书房嘘寒问暖了一番。
对于年幼的她来说,能够得到爹爹的关心,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了,她心中自是感动不已。
甚至于张书川还亲送了她四书五经,手把手的教她练字,父女俩其乐融融,让她都快忘了这是将军府,府中总免不了勾心斗角的黑暗。
当然,这番场景也是羡煞旁人,可也会让一些人嫉恨发狂。
张如烟听完丫鬟的禀报,直接把一桌子的糕点给掀了,嘴中大骂道:“她张如雪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妓子生的庶女罢了,凭什么能得到爹爹的宠爱,贱人!贱人!”
气不过的她直接就去找大哥张子轩诉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