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被这股能量全部斩断,空间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那股奇异的能量,消失了。
我力量耗尽,眼皮沉重无比,不由得加重呼吸,生逼自己不要睡去。
如果睡去,我还能不能再醒来?
我不怕死。
可现在,秦少华生死不明,我绝不能死!
至少……我要带他出去。
再死,也不迟。
我凝视掌心,曼珠沙华在暗夜里隐隐散发猩红之光。
花瓣随着我手掌晃动间轻瑶花瓣。
力量宛如被巨泵泵出,抽干所有精力,我的手渐渐抬不起来。
我越来越困。
眼前的曼珠沙华,已在我的面前对影成三,然后是五只、七只……
残红花瓣,带着波光艳影。
我无力支撑,倒在手术台上。
双眼一片朦胧,耳边的浮现声嘶力竭的尖叫——
“放我们出去!”
“妃晚,这场赌约你究竟还做不做数!”
“我们要出去!”
“妃晚,看你身后!——”
尖锐的声音几乎穿透我的耳膜。
我胸口仿佛被人踩在脚下,氧气离我越来越远,我快要……窒……息……
“晚晚,不要睡。”
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握住我的手腕。
源源不断的灵力,像是一湾清泉,浇熄我全身的炙热。
那些尖锐的哭嚎声,渐渐隐去。
身体的疲惫,也被渐渐消失。
紧踩胸口的脚,像是抽回了一般。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腕上的那只手一把扶住我的手臂。
我坐起身,大半身体朝着他的方向依附过去。
一阵清幽淡雅的奇异花香将我包裹,我靠着他,浑身一阵舒适的骤冷。
帝渊扶住我的肩,语气沾染强烈的肃杀之意——
“晚晚,谁伤的你。”
我睁眼抬头。
帝渊就站在这手术台边,他在这黑暗中有些不真实,像是一层虚浮幻影。
我的鬼眼本看不见他。
他如此,应是刻意。
我揉了揉眼睛。
他那般好看。
帝渊面容轮廓像是镀上了一层月光,月华如练。
帝渊唇角轻抿,似玉般温润薄凉。
帝渊漆黑的双眸,在眨眼之间风起云涌间酝酿着一种无人可知的情绪。
眨眼间。
在他看见我的瞬间。
他忽然勾起唇角。
“我说过,天上地下无人无鬼无神可伤你。”他认真道,“晚晚,这句话永远有效。”
永远……
我有些恍惚。
可我从何说起?
徐家?
秦夫人?
还是……荆诀七?
不行。
荆诀七是师父座下的大弟子,秦夫人到底要撑半个秦家,徐……她……
她从前是我妈妈。
我……
我做不到。
“渊,我没事的。”我轻轻拉他,“就算渊真的要动手的话……也先带晚晚离开这里再说嘛。”
帝渊一手抄我手臂,一手过我双膝,将我横抱而起。
“等……等会。”我再一次叫住他。
“何事。”
“刚才……我听说,有两个人困在这里。”
“晚晚想救?”
我轻轻点头。
“过几日。”
“不行!”我大叫一声,见帝渊眉宇微拧,便软软糯糯道,“过几日,他们或许死了。”
帝渊淡淡道:“回魂便是。”
我咬了咬唇:“万一尸身被毁呢。”
帝渊沉默了一会:“晚晚当真想救?”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