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件事,未必就眼见为实了。”我略带玩味的看秦夫人。
秦夫人眉眼闪过一丝不屑,语气却已不似方才强硬:“说话要讲究证据。”
我清了清嗓子:“证据我当然有,没关系我可以还原一下当年的场景,叔父当年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
“秦晚烟,你少造谣!”
秦夫人一把甩开我的手,当即转身便走,她这一离开,一旁气焰嚣张的孙婆婆也只好松开钳住秦娟娟的手,跟在秦夫人身后。
一直跪着的小丫头,见主子走了,也站起身跟上去,嘴上还不住念叨——
“夫人,你等等我啊夫人。”
跑得还真快。
秦风没有骗我。
那黄袍道人,到底和秦家有什么关系。
我从抽屉里取出纱布和药水,替兰姨处理伤口。
“小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兰姨握住我动作的手腕,双眼仿佛带着光芒。
我被问得语塞。
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人与鬼魄终有区别,告诉了她反而更加难过。
“我瞎说的,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说不定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我轻笑道,“兰姨,你松开手,我好替你上药。”
兰姨闻言紧握我手腕的那只手忽然垂落,双眼里的光芒似被浇灭一般骤然暗淡。
她盯着对面的桌面处。
桌面上有一块灵牌。
她就这么盯着灵牌,似要灼出一个洞来。
“兰姨?”
我定睛看去,红木桌上放着一块灵位,灵牌所祭奠的人,正是秦风。
秦夫人的那句话萦绕在我耳边——
“骨灰在,灵位在,莫不是心,也在那个人的身上?”
兰姨静静的凝视着那块牌位,眼中带着无限的柔情。
兰姨说:“生死之事,倒也无妨。少华如今已长大,小烟也懂事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一个故人的言语。
却不知是对谁说的。
“兰姨,”我不忍真正将她从这种情绪里带离,“我今天回来的路上看见一样东西,我想你就喜欢。”
我取出秦风交付于我的木兰花,递给兰姨。
木兰花原本含苞欲放,待兰姨接过时,忽然绽放。
花蕊含着露水,若少女含羞。
“小烟,现在已是八月,怎会开木兰?”
兰姨声音很轻,花在鼻前轻嗅:“应是刚摘不久。”
我在一旁支支吾吾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秦风是用的什么法子让这朵花保持新鲜。
还能在这朵花的主人面前,绽放恰到好处。
兰姨说:“花有时候就像人,美好却只是一瞬。”
我不觉接话:“也许这朵花不会凋谢。”
兰姨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大概她在期待,但最终还是不信。
“怎会有不凋谢的花。”
兰姨缓缓站起身,走向秦风的灵位。
她抬起那只受伤的手,颤抖着想要触碰牌面,指尖刚接触一丝,她便像如火舌舐过,将手移开。
秦娟娟艰难地摸索着地面,她朝我的方向爬来,抓住我的衣角用力摇晃。
我不解的看着她。
秦娟娟双眼都是血迹,唇齿轻动源源不断的血溢出。
她无法与我交流。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秦娟娟抓住我的手。
她写道:徐家,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