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我诧异道。
我没有想到,秦家居然信这个。
兰姨见我有些惊异,坚定而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就是道人,那道人的模样我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我没有出声,兰姨一个人将话说下去。
兰姨替我整了整刘海,陷入了回忆——
“那个道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道袍,他眉眼很窄,不知是没有睁开眼,还是看人是眯着眼的。”说至此处,兰姨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手里拿着一柄拂尘,来时,在秦家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想来,我听不懂,旁人也听不懂,独有姐姐……也就是,秦夫人,她不时跟着应和。”
“我对他的印象深刻,并不是他说话奇怪,而是他的脸上,他的左脸有一大块黑色的斑。”
“黑斑一直蔓延到他鼻梁正中间,道人右脸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实在想象不出来,会有分割得这么匀称的胎记。”
我被兰姨独特地记忆方式逗笑了,但我没有忘记最先开始的问题:“这个道人,后来把娟娟姐医好了?”
兰姨神色变得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她轻轻点头,又缓缓摇头——
“自从那道人来过一趟,娟娟确实没有再出现下午咳嗽,晚上发烧的事情。但……也不能称作,‘完全’医好,娟娟身子骨依然很差,与她小时候不能相比。”
“记得她小时候两三岁,肉嘟嘟的,手臂像是一节一节的莲藕。”
“可后来,感冒发烧的毛病好了,整个人瘦得仿佛像变了个人。而且……”
兰姨长眉微蹙,有些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我又不愿意等,便问:“而且什么?”
兰姨谨慎地向四处张望,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了身子,努力将唇角对着我的耳边,大概担心隔墙有耳。
窗子没有关紧,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桌上的香薰蜡烛幽微忽闪。
兰姨轻声道:“而且,娟娟变得很畏光。”
“光?”我皱眉。
兰姨示意我声音有些大了,她继续道:“这件事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前年,少华邀我去看灯会,回来的路上,买了几只花灯。我打算分给家里几个姑娘,特意挑了两个给梦何和娟娟送去。”
我咬了咬嘴唇,委屈巴巴的看着兰姨,冲兰姨眨眨眼。
兰姨读懂了我的疯狂暗示,她语气缓和道:“那年冬天,你留在学校,没有回来。”
原主是学霸人设。
我不由得敬佩十二分。
“我们的小烟呐,最聪明啦,高二那年就考上大学啦,兰姨一直都记在心上的。”
我被兰姨夸奖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而,聪明是原主的,而我什么也没有。
就跟着沾沾学神的气息,开心开心吧……
兰姨继续回忆道:“当时我拿着送给娟娟的灯,去凤华堂寻她,她正缩在凤华堂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房里连个灯都没有。”
我低头思考着,兰姨说得那个房,不会就是秦娟娟的……卧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