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岩已然放不下。
顾爷爷无奈地叹气,惋惜而言:“清岩,你可知清晨的朝露虽美丽,但是太阳一出来便会消失无踪。你与阿菀的缘分如朝露一般,只是短暂的缘份,终是有缘无份。”
顾清岩不甘心地说:“有无缘份,不是由别人来定,而是看自己怎样取舍。”
顾爷爷稍微惊诧,却仍是不予支持,但又无奈:“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阻拦,却有一句话告知。阿菀并非寻常女子,将来能与之相配的人,必定是位天之骄子。”
顾清岩自知姜菀的可贵,为此立下目标,盼着那日的来临。
短暂的时光,在姜菀的生命里,留下过温暖的阳光。时光虽暖,却不敢贪恋,往后的时间容不得她贪恋这短暂的温暖。
她再次郑重地向二老道谢:“顾爷爷顾奶奶,近来多谢二位的照顾,阿菀再次谢过,愿二位福寿安康。”
顾家二老千般不舍,牵着她的手喃喃一番,亦知不能将她留下。顾爷爷顾奶奶在迟暮年华里,得了此愿,亦知足:“好孩子,愿你往后余生,顺遂无忧,平安喜乐。”
姜菀心非草木,有所动容,笑言:“谢谢,承二位吉言。”
顾爷爷推了一把顾清岩,怒其不争地说:“阿菀要走,你不来道个别。”
顾清岩被推上前,迎着姜菀温暖的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姜菀对顾清岩的眷顾,只因是顾爷爷所托,便费了一点心思。如今不负所托,亦不必太放心上,冲顾清岩淡淡一笑后,转而对顾家二老道别:“阿菀再次别过,后会有期。”
顾山镇渐渐地消失在倒后镜里,她久久地望着,直到车窗缓缓关上。在收回目光,温声地问:“爷爷一切可好。”
那人简洁地回答:“安好。”
姜菀不在姜家,唯一的牵挂只有至亲,问得一声安好,心满意足。随后见她微微闭上眼睛,将自己从顾山镇中抽离而出,那一切将会藏在心底深处,不染尘埃。
不知几时,那人出声:“小姐,到了。”
姜菀缓缓睁眼,眼里有着冷峻,怀里放着一束鲜艳的花朵。她从来都是一位礼尚往来的人,别人送了她大礼,她就会记着回礼。
护士推着药车,给姜荇换药水,顺带将车上的花递上:“这是百合花,听说是有人放在前台,请送上来并祝早日康复。”
姜荇早先醒来现已睡下,房里围着姜家与迟家的人,一束百合花祝福,并未放在心上。
迟砚却问:“可知是谁送来?”
护士露出标准的笑容,摇头说:“不知是谁,据送来的人说,是代一位姑娘送来的。”
薛韵一门心思在姜荇身上,他方才睡下不久,由不得太多喧哗,连忙说:“不愿留名便随她,一番心意收下就是。”
片刻的插曲,在鲜艳艳的百合花下,随着香味飘散。
迟砚望着散发香气的百合花,一股愁绪爬上眉头,混在众人的笑语中,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