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会觉得安逸,是因为随着时间流逝记忆也会消退,一切都失去了原有意义。但是,总有些东西,会让你清晰地记起。
比如,声音。
姜菀转身回望,冷风翻飞的白色窗帘,将她清丽的脸容时隐时现,飘渺朦胧得如天外来客,让人看着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郭其姝率先出声:“阿菀,阿菀,我远远看一眼,便知道是你。”
后一位男子紧随其后,与郭其姝相似的五官,是她的二哥郭其霖:“京洛姜家出美人,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假,看来京洛美人榜的名次要挪一挪,阿砚,你说是与不是。”
迟砚比郭其霖稳重端庄:“其霖,这话有些失礼了。”
郭其姝也不喜,唬着脸说:“二哥,你再对阿菀说这样失礼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你这个哥哥。”
郭其霖自知言语有错,当下举手投降求饶:“妹妹骂得对,是哥哥的错,哥哥改。姜大小姐,方才言语有失,还请你原谅。”
姜菀微微垂下眼睑,敛去因人而至惊起的涟漪,言语不见波澜:“郭二少爷说的是实话,未有失礼之处,不必道歉。”
郭其霖朗声而笑:“妹妹,你这个朋友非常好,很合哥哥的心意。”
郭其姝笑骂他:“这是我的朋友,合你什么心意啊。”
郭其霖也是自来熟,立马向迟砚介绍:“阿砚,正式介绍,这位是京洛姜家的大小姐姜菀,我妹妹的朋友。”
此刻,姜菀才知,郭其姝的自来熟原来是家传的。
郭其姝哭笑不得:“二哥,你这一脸骄傲又是从哪里来,竟还正儿八经地介绍起来。”
迟砚出身显赫的迟家,自有一番清贵,彬彬有礼且笑容可掬地打招呼:“姜大小姐好,在下迟砚。”
雪落下的声音,可曾听过?听过的,世间万物,皆一一认证过。在这天地一色的世界,纵然所有雪花有着不同之处,最终的结局都是会汇到一起。
秋鸣单手托腮,歪着脑袋问:“阿菀怎么一直看着我?”
姜菀面色凝重,不似往日温柔:“茶凉了,我再去重新煮热的来。”
秋鸣耐心等候。
姜菀重沏热茶,手指摩挲杯口,碧绿的茶水里依稀倒映着她略带忧愁的脸。她虽不是多么活泼阳光的人,却也不是这般郁郁寡欢,愁容不散的人。
秋鸣纳闷。
姜菀终是开了口:“今日,我遇到了一个人,想起了一些事。”
秋鸣端坐,给予回应:“一定是对阿菀很重要的人,不然怎会念念不忘。”
姜菀顿了一顿才说:“曾经站在我人生分水岭线上的人,很难忘记。”
秋鸣抓住重点,认真地说:“阿菀说的是从前,不是现在,亦不是以后。”
姜菀之所以娇纵着秋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通透聪慧,总能让她的心中郁结散去:“我就说秋鸣是最聪慧的人。”
秋鸣骄傲自信的说:“当然。”
姜菀柔软一笑:“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秋鸣伸出魔爪,蹂躏她的脸,用教训小孩子的口吻说:“该活泼的是阿菀你,而不是比你大五岁的我,你还只是个即将踏入高中的学生,青春阳光是你的代名词,别整日活得像个老太太一样沧桑。”
姜菀扑哧着双手,余光看见秋山走来,立马求救:“丘(秋)三(山)酒(救)窝(我)。”
秋山摆弄新做的糕点,任由两人玩闹。
姜菀见求救无望,想法子自救,在她的努力下终于挤出了几滴眼泪。
秋鸣见状,吓得赶紧松了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怎么就哭了?
下一秒,姜菀变了个脸。
秋鸣这才知被骗,恼羞成怒地扑上前去掐她的脖子,却是丝毫都不敢用力,怕真的弄疼了她。
秋山左手护着茶壶,右手护着糕点碟子,冲着玩疯的两人喊:“小心我的茶壶,小心我的碟子..........摔坏了一个...........要你们好看。”
姜菀不在抗拒,坦然面对,这温暖得令人炫目的日子,该尽情感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