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锦悦，你没有心。”董廷幻突然又有点生气了。
“是，我是没有心。”齐锦悦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董廷幻却突然沉默了起来。
他并不是那个意思，结果在她听来却是另一种味道。
他本身就是寡情之人，不相识的人绝不会多看一眼，多言一句。
只是……
董廷幻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子。
人生总有那么一个意外。
齐锦悦知道，自从那日董廷幻找她谈话后，他虽未曾再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他偶尔也会躲在暗处关注她。
就像今夜，她是故意在此处等他的。
“大师兄，我希望以后你我再见面时，依然是师兄妹关系。”
此刻的她抱着膝静静坐着，仰头无声望着璀璨的夜空，墨黑的眸子里波光微闪，似融进了无数的星星。
如若不是她微动的唇瓣，董庭幻几乎以为旁边的是一尊雕像，一尊月下唯美的雕像。
董廷幻无力地叹了口气，双手撑于身后，微微向后倒，抬头仰望那一轮弯月。
“真的不能原谅吗？”
“没有责备，哪来的原谅？”顿了顿，齐锦悦站起身，淡淡道：“大师兄，失去的东西我不会再讨回，只希望你能记住我今晚的话。明日见。”
“慢着！”董廷幻起身拉住她，“我没答应！”
他的骄傲告诉他，此时应该答应她，放任她走，而不是强行将她留下来。
但是……
他怕！
他害怕她这一走，他们以后更没有希望了。
可是他的骄傲却也令他无法再做出更多低声下气的挽留。
所以，他在不知所措之下拉住了她。
然而这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罢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只知道不能就这么结束话题，这样让她走掉。
“既然要装作不认识，当初在山下时又为何主动询问我的名字。”
董廷幻目光灼灼望着她，脑海中蓦然闪过招徒那日与她见面的情景。
齐锦悦没有回答。
当初见面时，她之所以要主动开口，是为了提醒他，如今他们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以为这么做能让他彻底死心，却未曾想他居然如此执着，是她低估了他的心魔。
“大师兄，我累了，想休息了。”她头也不回，声音却好似来自远方，飘渺无绪。
董廷幻沉默不语，只是抓着她袖子的手慢慢松开了。
“好，那你走吧。”
董廷幻不再勉强，以后还有很多的相处时间，他相信自己可以重新拾起她的信任。
目送齐锦悦离去，直到她走进了房间，他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董廷幻抬头仰望满天的星星，手中紧紧抓着一块玉佩，过去的事情随之浮现在他脑海中。
即便过了许多年，那些画面依旧清晰，仿佛这一切的记忆来自昨日，而不是遥远的地方。
良久，他闭上了眼睛。
只因皎洁的月光刺痛了他的眼。
“对不起……”
月色皎洁，星星闪烁，竹林中叶子微动，夜风中参杂着一声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