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提着很多很多东西来到了墙东,工作结束之后他左思右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稳了稳心神他终于敲响了门,门前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只有微微吹过来的冷风能够提醒人们此时还是冬季。
门开得很快,鲍里斯被吓到了,冷不丁竟然想要躲到一边。等到看清楚了门后站着的男人才定住脚步鞠躬说道:“我来向她求婚!”讲完这句话他感觉世界已经不一样了,像是没有了自己的退路。
陈向荣微笑着观察自己的这个朋友,半晌才回答:“你来的不是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啊?那她去哪了?我能进去等一会儿吗?”
“她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陈向荣把鲍里斯迎进屋中,“几天前,我打破了诅咒送她出了那道墙,如果你想找她的话,我可以给你地址。”
鲍里斯有些黯然,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换来的却是这般不凑巧的结果,但他倒是没有泄气将手中的礼物放在一边,最起码未来的大舅哥基本没有反对这门亲事。
但是旋即也发现了这个家里不大对劲,他看到陈向荣没和自己闲聊,而是在打理自己的仪表,今天这个人很不一样,没有了之前的邋里邋遢,整个人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黑色的皮鞋锃光瓦亮,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一身同样干干净净的白色西装,整齐划一的头发向后梳着,就连胡子都刮干净了,仅留下一撮铁青色的胡茬贴在下巴上。
鲍里斯没见过西装,本能反应这是交易市场上的最新款式。
陈向荣敞着怀给自己打好领带,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良好,这次终于有时间和鲍里斯说话了,他交代道:“你是来求婚的,我是去抢亲的。咱们是朋友,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你可以假装不知道,这影响不了你的前程。但是,你如果非要阻止我,那也是没有办法。”
鲍里斯完全傻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还要这样纠结一次,只能一直默不作声到陈向荣离开,之后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在两者之间做起了选择。
诚然阻止了陈向荣可以令事业更上一层楼,帮助了陈向荣也可以让自己在阿加塔的心目中位置变高一些,两者选择其一必须要做的就是出卖另一方。亦或者,他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着,等到今天结束了再出去。
两边哪一个也不得罪也意味着哪一边也没有功过。
墙西赌场那边有人值班,到了晚上这里已经清空了,没有了各色各样的外人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晚会,能来到这里参加晚会的只能是受到邀请的友人。
灯火通明的大赌场外面站着两排保卫,这些人统一着装整齐而立,严谨地审查每一个参加晚会的人。现在正有一个神秘的来客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
这个来客一身白衣,嘴里叼着一根比手指还要粗的烟就站在赌场的大台阶下面抽着。
陈向荣心想早知道这样倒不如把鲍里斯叫过来,那样就不用自己想办法混进去了。
只不过事到如今也唯有靠自己了,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混进去。抢亲嘛!不闹出点动静那算什么抢亲。
为首的保卫人员看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沿着台阶往上走,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这个人绝不简单。
保卫人员截住陈向荣很礼貌地问道:“先生,请问您受到邀请了吗?”
“没有,但是我想进去。”陈向荣表面也算是客气,只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对不起先生,没有邀请不能进入。”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你找茬吧?”
“答对了。”陈向荣说着迈步往上走,但是保卫人员不可能放任他这样过去,毕竟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总不能吃着老板家里的饭还要砸老板的碗吧?这样是不对的。
保卫队长伸手要拦,陈向荣准确抓住伸过来的那只手向后一拉,这看似稀松平常的一个动作竟让这个队长站不住脚沿着台阶滚了下去。
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保卫人员是无辜的。忠于职责的队长受到了羞辱,余下的人不可能视而不见,这一群七八个人决定动用武力。
离陈向荣最近地一个抬起腿来就是一个侧踢,只不过这一脚还没击中目标便被对方的手腕硬生生挡住,紧接着他感觉膝盖被结实的拳头击中,疼的捂住自己的腿顺着台阶往下滑倒。
陈向荣没有停下脚步,接着走了两步后推开一个保卫,动作流畅地飞起一脚踹在了另一个保卫的胸口上,这个保卫踉跄着撞在了身后几个同事的身上。
没有被波及到的人一齐涌了过来,陈向荣扯住其中一个的衣领用最快的速度扯下台阶,紧接着一拳打在了跟随其后那人的胸口,被打的人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远。
保卫们在这一会功夫里被冲了个七七八八,没有被攻击到的还剩下两个,最后这两位同样不怂,拳脚相加地迎击着闯入者。
陈向荣偏头躲过一拳,拳头夹杂着劲风擦着他的耳朵掠过,他用手捉住了另一个人提过来的脚腕同样以最省事的方法扯这个人下了台阶。
那个掠过耳朵的拳头已经收回,下一刻这拳头的主人已经飞身跃起打算带着闯入者一起滚下去。
陈向荣双手握住这人的手臂借着飞扑过来的力气把他从自己的头顶甩过,这个保卫算是最倒霉的一个,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飞过了陈向荣的头顶,在高处跌落在地上。
除了这一个,其他几位只是有些程度不一的擦伤,他们明智地选择不再去触这个霉头,转而围过去查看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同事。
自始至终陈向荣都没有缓一口气,现在终于有时间了,他捏下嘴里的雪茄吐出了一长串厚重的浓烟,呼出来的气体在寒夜里借着赌场传出来的亮光清晰可见。
赌场内部有许多漂亮的烛台,这些烛台上皆插了五六个蜡烛,昏黄璀璨的灯光照射在酒杯上,彼此之间来回发射的光线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很不真实。
受到邀请,通过正规渠道来的客人们围成了大小不一的团体,有两个人彼此举着酒杯交谈的,有四五个人扎堆寒暄的,也有孤零零一个独自酌饮的。
这些衣着华丽的客人们被外面的碰撞声所吸引,正齐齐地看着门外,在这些人的视线里,一个异族装扮的人叼着一根手指头粗细的香烟缓步进入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