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咱们的吗?”秃子见张叔提走了他们的水桶已经睡不下去了,“那是我们喝水用的吧。”
“有什么关系。”长毛说着用双手开始撕自己的衣服,他一边把衣服扯成一条条的一边赶忙制止还没有做什么的张叔:“不能直接往推他身上倒水!”
“我知道。”张叔回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不懂这个?”
长毛把扯好的布条丢过去,看来自己多虑了。
而秃子可从来没见过这个家伙对别人这样好过,不过结合以前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他马上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发神经了。
“你不会要讲故事吧。”秃子问道,然后他真的看到好兄弟点了点头,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说:“我可以不听吗?而且你不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吗?”他很害怕听到那个故事,准确来说是烦透了,因为他不止一次听到过,可以说已经能够背下来了。
见长毛没搭理自己,秃子接着说:“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的吗?放弃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被老大给弄死的。算了,随便你吧。不过我可告诉你,真到了那个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嗯!”
“草!”骂了一声,秃子继续睡自己的觉,他完全放弃了。
这两个人的嘴仗避开不说,牢房另一边的两个人正小心的为伤着清理伤口。他们把那些布条浸在水中,等布条完全浸透水后再拿出来拧干,混有泥土的水又重新流回到水桶中。张叔不知道这样脏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彻底洗干净会不会对伤口有什么影响。不过好在阿瓜已经昏过去了,不然他就要再忍受一遍痛苦了。
在清理伤口的过程中,张叔才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尽管被打的血肉模糊到这些无一例外全都是皮外伤,这总是个让人放心的好消息。
“本来就傻还偏偏拿脑袋去接,这可怜的孩子。”
“他会没事吧?”叶子问。
“不知道,我听人讲过有些头部受到重创的会变得像死人一样,他只能喘气,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能动一下,最后活活渴死掉。”张叔给出了不太好的答案,:“不过阿瓜身子骨硬,他不会有事的。”
单单这句话并不能让叶子放心,她有些愧疚。
“叶子,你恨我吗?”这是张叔今天一直想要问的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恨!”叶子的答案斩钉截铁,只是她随后补充道,“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您的错,他们就是要杀人,我为什么会因为这样注定的结局再去怪罪您呢?而且我也有责任,我恨您是因为我妈妈的死,可那些同样失去至亲的人也在恨我。”
张叔真的没有想到叶子会这样说。是啊,除了叶子今天还有很多人经历了和她同样的痛苦,那些不了解真相的人总要找人承担责任,他们不仅仅会仇恨自己也同样会去仇恨叶子。真正错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这个弱小者注定被欺凌的世界。
“现在我真希望那几根棍子打的是我。”叶子看着阿瓜说,“最好是能把我也打成傻子,这样我也能像哑巴一样不会去想那么多,每天活的很轻松很自在。那时候我们这两个傻子可以靠在一起,彼此心中只有对方。就是不知道傻子会不会感到孤独,不过有另一个傻子陪着一起傻也用不着那么寂寞了吧!”
听着这样的话,张叔越发恨起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把人逼成这个样子。他唯一知道几百年前有记载的时候人一直是这样生活的,几百年并不长,可人一直这样延续下去又真的有什么意义?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
“好了,给阿瓜找个东西盖一下吧。”为阿瓜清理完那些血之后张叔交代了一下,他也被打过,现在感觉有些酸痛,现在只想休息休息。
叶子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阿瓜盖上,之后她直接躺在后者的身边闭上眼睛,这一觉她睡得很踏实。
距离这间大牢大概几百米的地方就是他们掠夺队的议事厅,议事厅相对于大牢来讲已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了。这间大厅很大,四周插满了正在燃烧的火把,位于中央有一张长桌子,桌子上没有摆放任何与这里相符和的东西,仅仅只有一件通体白皙的大件躺在上面。而桌子一侧并排坐着两个人,分别是里奥和许自中,两位掠夺队的核心领导。
“我看过了,这应该不属于人工制造的范畴。”
“什么意思?”里奥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许自中想了想说:“自我感觉,这可能原本天然形成的一整块石头,说是石头也不对,你就这么听吧。之后有人对这块石头进行人为打磨做成了这个造型,应该没什么特殊用途,纯粹为了好看。这种材料以前没见过,拉到市场能卖个大价钱,如果可能也许能卖到一个天价。”
“真的?”里奥听得两眼放光。
“如此,抓来的那几个人也没什么用了,把他们交给我吧。”
“随你,我只要我的大宝贝儿就行了。”
“那我就回去了。”没等里奥回答,许自中就来了这间议事厅,不过他是挂着一抹冷笑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