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是去找江爸的。
江振开始有些习惯一家三口,午餐忙得不亦乐乎,期间安琪梦想要帮忙都被他小心劝退,哪能让人大家闺秀动这种厨事粗活啊。
上了桌,几个家常菜,一锅海鲜汤,算是色香味俱全,只是这屋子的空间小了些,毕竟不是家里,在图书馆配置的宿舍。
“爸,这几天我工作忙,你有好好吃饭吧?”
江夏给他爸碗里夹了个鸡腿,眼神带着歉意,而江振哪敢说出实情,只点诺有有有,其实啊,一个人吃饭,总归是随便的,要不就是外面打包,那就是随意下锅弄个菜,形同冷菜剩饭,丢了味道。
安琪梦恬静地看着父子两家常话短,浅尝甜汤,觉得和她们家不一样,简单的饭菜,却是浓溢的温馨。
午后回到安家,江夏才记得有些要事让他给忘了。
“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
床前,安琪梦深锁眉间,明显不悦,手里是一张卡。
“总归是借的嘛,有借有还,符合道义,下次我才敢跟你借不是?”
江夏笑嘻嘻,这卡内有五百五十万,他总共找老婆拿了七百万,虽说夫妻,涉及到金钱就有点触碰到男人所谓的自尊心了,也毕竟艰难时期已然渡过,当然要思量着人情债该如何勾销了。
安琪梦也并非不能变通,也罢,虽是气郁犹在,便也拿了一袋现金出来:“这里的钱是那个叶警官寻来的。”
只需这么一说,江夏了然,这是从那伙儿网贷团伙追讨回来的款项,既已事了,也充当还账就是了:“还差你六十二万。”
“你!”
本好好的谈话,安琪梦硬是被这家伙分分计较的心思给整得郁气更甚,藏胸难抒,别过俏脸不与之对视,气氛又变回了之前那般冷霜。
江夏也并非迂腐之辈,想通事情关窍所在,他都要一心一意对人好了,必须学会变通,于是走到老婆面前,微蹲,与她对视。
“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江夏虽说没有大作为,但也并非贪慕虚荣之辈,这钱还上了,我日后如果有难,还找你借。”
安琪梦觉得这话并没有表达出真正的核心思想,但看在诚恳,也不与他计较了。
可江夏看美人并未冰释的样子,知晓说再多都没用,既在内心承诺要好好对人好,就索性吻了上去。
锁梦魂牵,安琪梦未及反应过来,便失落爱河,与前两次不同,这回竟是微微觉得有些芳甘……
夜间,明月不知去向。
江夏想去拜访那老乌龟,顺便化解一下误会,而安琪梦则是兀自独思,想细心周到,尽人媳的本分,替她公公择一处风水宝墅。
叮咚,叮咚,叮咚!
“江夏,有些天没见了,你好像变白了不少啊?”
是秋霜开的门,她穿着居家服,那长发只是扎着发尾,这副松散的模样,格外居家,胜在总是那么漂亮,至于江夏,没在工地里面日晒雨淋,能不白吗?他就是属于那种几天不晒,立马肤白的体质,想黑都难,除非去手术恶搞。
“这不是江夏同事?我可没记得邀请你来我家做客吧?”
一进门,乌奎正想说谁来呢,结果一看是江夏,脸立马就僵了,转头继续看他的电视,懒得招呼。
江夏心说这老乌龟还误解着呢,真小气,而秋霜也觉得过分了:“之前不是还一直介绍江夏这好那稚气的?老乌,你搞什么鬼?人来了也不招待?”
“之前那是我瞎了眼。”乌奎阴阳怪气地说。
秋霜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况且这几日,她家老乌反常得很,经常半夜自言自语,差点以为中邪了,侧脸低声问江夏:“你们两个怎么了?”
还真有事,江夏走了过去,对那老乌龟说:“我没泄密,是那丫头整我的,我后来和总经理商量了下,是夏丽丽要管的一组,总经理还跟我说,你这些年干得不错,岗位调动只是临时的,是想考察你能不能触底反弹,给你留着更高的职位呢,还有啊,特意在我面前表彰说你也算这次的功臣了,往你卡里打了五十万呢。”
其实这些话,都是骗人的,江夏不喜好在他人面前扬名邀功,这不是他的作风,只能委婉一番。
“喔,那我还真得好好谢你一番了。”乌奎翘着二郎腿,脸色还是那般。
一旁的秋霜实在看不下去了,客卑主嚣,这哪还是友谊往来之道,当下就将江夏拉倒屋内,严说:“这事我有知情权,必须跟我说。”
没得商量,江夏也只好将这事说了出来,毕竟人是夫妻,理应有知情权,况且都是一家人的,知晓也就知晓了,还能翻了浪不成?
江夏错了,大错特错,可是他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岂料那秋霜一听,鼻子都给气歪了,直接就是冲到客厅揪起死鬼的耳朵。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江夏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媳妇了?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你说,如果你真去坐牢,往后出来还有哪个公司敢要你?好啊,好得很,你竟然敢拿自己的人生前途去挥霍,你行,你能,你咋不上天啊你?”
“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老婆,我真的错了,你别动气啊……”
乌奎被他老婆骂得不敢还嘴,一个劲地承认错误,那卑微的模样,丝毫没将自己当人看,要不是碍于还有旁人在,一定会跪下的。
兴许骂累了,秋霜懒得再动口了,摔坐在了沙发上,想着想着,又委屈地哭了出来。
事态发展到这里,江夏几次想从内屋出来都踌躇住了脚步。
乌奎看着自己老婆伤心的模样,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留海都给甩到另一边去了,想来怒起拳握,三步并两步地渡到屋内,冲着江夏喊:“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把你当朋友看,你不领情就算了,公司里告我的密我也忍了,可是你跑我家里来闹是几个意思?你当我乌奎是好欺负的是吧?”
江夏也被整得心神不宁了,开口欲言,那老乌龟火来窜三分,竟开始双手揪他的衣领,要吃人。
这时,秋霜跟了进来,一把扯开不懂礼数的野蛮人,拉着江夏往客房去。
砰的一声重摔,整个家都安静了。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过,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吧,江夏只怪自己嘴笨,越描越黑,算了,今晚就这样吧,先离开,让大家都冷静冷静些。
“今晚你哪也不许走,就在这里陪我,气死他。”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江夏一个重心不稳,两人摔在了床心,秋霜一直在他背后伤心地哭泣着,这个女人在发抖,她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