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叫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南玥直接将尔听扔在了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臂,很是嫌弃的用脚尖踢了踢他——叫那么大声,若不是她刚才张了结界,铁定有人发现他们。
“哇,你这个小丫头太不可爱了吧。”尔听往一边翻了个身利索的爬了起来,“刚刚一瞬间我好歹有些喜欢你了。”
“哦。”南玥没感情的应了一声,“你这么蠢,怎么被人弄过去的。”
“你告诉我你怎么做到隐身的,我就告诉你我怎么在那。”
尔听眼睛滴溜溜一转,对南玥的本事越发感兴趣起来。他现在可以承认,这个小姑娘确实有让人惊叹的本事。
“那我没兴趣了,你睡会吧。”
南玥扬起了笑,在尔听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而尔听只觉得眼皮很沉,直到睡过去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中招了。
南玥看着再次倒地的尔听,轻巧的拎起他将他重新锁回了屋子里,拍了拍手就要去宫宴看热闹。
六三拍打着小翅膀,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宿主,没有受邀会扣……”
“我知道啦,我就是看个热闹,在外面看还不行吗?”
南玥打断了六三即将说出口的话,嘴巴一歪眼睛一翻,十分不耐烦的模样——扣分扣分,就知道扣分,她现在做梦都在被扣分!
她只不过是想看看她带走了尔听后那些人还有没有什么后招而已,毕竟临渊虽然表面端的云淡风轻,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会在意。
“雪妃,你我一直姐妹相称,没想到现如今竟是说出这番话来!”
哀切婉转的话语,那声声尾音仿佛欲语还休,打翻的酒杯触地时哐啷的钝响,整个宴会一片安静,只这声音仿佛还在回荡绕梁。
一听就知道是瑾妃,来得正是时候。
南玥还未到门口就听到了这斥责,隐了气息身影的她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却只看到乌压压跪了一片的舞姬。
粉色的小裙子,挺好看的。
“瑾妃妹妹,我可是说错了什么吗?何必这么激动,闹得大家如此不愉快。”清冷如跌入玉盘里的水珠,清澈又清晰的娓娓讲着:“您说是吧,皇上。”
“瑾妃。”南玥歪着脑袋听着,这是皇帝老儿的声音,“道歉。”
“皇上,我没错,错的是这个贱、雪妃,我的渊儿如今不过束发,还不及弱冠,这些年来深入简出,怎就会看上你宫里一个低贱的丫鬟。”
瑾妃慌忙辩解,几乎坐在角落里的临渊却一言不发,仿佛一个局外人。
“姐姐怎么说话呢。”雪妃语气似乎带了笑,“我家玉琬还有两个月便到了时契,倒时可是个良籍姑娘。”
她就是觉得这个临渊有些古怪,哪个王爷还住在宫里?这也就算了,她才不信瑾妃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平白求了皇帝赐了旨,没有猫腻才怪呢。
雪妃平时和瑾妃似乎总是同仇敌忾对着皇后,可后宫哪来什么永久的联盟,她倒要看看这瑾妃到底有什么打算。
皇帝揉了揉眉心,似乎对瑾妃如此不顾形象驳了他的面子十分不耐烦,原本是一个变相的筹资宴,经她这么一闹,谁还会在意他话里的意思。
“临渊,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起这两个女人吵来吵去,皇帝更愿意听听他这个儿子怎么说,哪怕他并不在意这个儿子,但总比这几个人强。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这些个女人来。
临渊表情很平静,轻轻将酒杯放在桌上,微微歪了歪头,很是懵懂的模样:
“父皇,儿臣不知。”
皇帝有些不虞,随即想到这个儿子双腿残疾无法行礼,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只转过了脸,又问:
“你若与那叫玉琬的奴婢真有什么,父皇可以替你做主。”
做主你妹,这不是变相的要临渊应承下来结束这个话题吗?南玥蹲在宫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抬头看天。
很蓝很亮,和往常一样的天气,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吃晚饭了。
临渊似乎感觉到什么,微微朝门外偏了偏,嘴上依旧淡定:
“儿臣并不认识玉琬,也不知之前雪妃娘娘所指的证人是谁呢?”
皇帝有些不高兴,这个儿子没有顺着他的意走,原本想着不过是替他寻个体己的人伺候,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不识抬举的。
不过临渊这么一提,他倒是想起来之前雪妃确实说过有临渊身边的下人特地去她那寻人,她才会这么闹将开来。
“雪妃,将人带上来。”
皇帝语气有些重,一旁的皇后连忙递过去一杯水,却直接被皇帝挡开,惹得皇后眼神暗了暗。
“渊儿。”
雪妃还没开口,瑾妃就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冲着临渊悲戚的喊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临渊真的犯了什么事,瑾妃实在帮不了他一般。
这个母亲真是坑得一手好儿子。
南玥换了支撑她蹲姿的腿,无聊的拿着捡来的草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地面。
也不知道雪妃发现尔听不见后作何感想,她还是很乐意看一下她们接下来怎么演的。
临渊也忍不住皱了眉头,却因为宽大白锦的遮挡而完全没有人发现。
雪妃有些幸灾乐祸,同时也带着对临渊的同情,如果这是她儿子,她才不会让他陷入如今的局面,这个瑾妃也是个傻的,自乱阵脚。
“母妃?”
一旁的临季小心翼翼扯了扯瑾妃的衣摆,瑾妃瞬间放缓了神色,拍了拍他的手冲着他笑:
“格俞莫怕。”
她现在也是有儿子的,她想做什么也算可以放开手脚了。
众人眼巴巴的等了半晌,宫门口硬是一个人影都没出现,连带着看雪妃的表情都诡异起来。
雪妃有些怔愣,直到有人急匆匆走进来在雪妃耳边说了什么,雪妃这才脸色大变。
“瑾妃?”
皇帝的语气有些狐疑。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一时不察,竟让那些大逆不道贪图富贵之人钻了空子!”
瑾妃不愧是瑾妃,猛地就冲皇帝跪了下来,直接将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起来讲。”
皇帝皱起眉头,语气已经是浓厚的不悦。
“臣妾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让臣妾跪着赎罪。”
瑾妃怎么可能起来,做出一副被人蒙骗却委屈而倔强的神色,将前因后果直直罗列出来。
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这是一个丫鬟因为卖身契到了时日,不甘心离开皇宫的繁华,继而自导自演说皇宫里最不受宠的王爷看上了她,还说那传递消息之人就在她院子里。不过是想讨得荣华做了临渊的通房,没曾想闹到了如今地步,跑路时被雪妃的人抓住逼问出了真相。
南玥蹲在外面不经感叹,果然是个有脑子的,这么快就编出了这么个几乎没有破绽的说辞,结果只需要将那丫鬟踢出来顶包即可。
明明是因为尔听逃跑了,他们来不及找别人代替而已。
毕竟临渊身边的暗卫,在这皇宫中又怎么逃的开皇帝的监视,哪怕不是全知道,至少尔听尔言是绝对知道的。
临渊原本就没打算藏起他们。
“你可知你这疏忽让朕的儿子蒙上了多大的冤屈?”
皇帝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总之面上是一副威严的模样,语带严厉呵斥道。
或许他只不过需要人出来顶着而已,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哪怕最后临渊不得不要了玉琬这个通房也不要紧,毕竟临渊并不是他不能割舍的儿子。
但雪妃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临渊最早退出了皇位竞争的圈子,却是最需要注意的人。陶瑾夭那个没脑子的不重要,她这个儿子至今这个样子还活在后宫,不得不防。
“臣妾罪该万死。”
雪妃只一味的磕头,清冷的脸上满是倔强,仿佛真是受到了蒙骗,倒是让她平添了几分风采。
以色待君,色衰而弛,她比不过瑾妃那如同妖术一般持久的容貌,但她自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
“罢了,谅你初犯,抄佛礼三十卷送与母后,那个丫鬟好好处置。”皇帝有些动摇了,这么多年雪妃的陪伴不是假的,让他多少有些怜惜,“务必给渊儿一个交代,知道吗?”
起初还叫临渊呢,现在就是渊儿了。
见戏演的差不多了,南玥觉得这个结局着实让人没什么感想,后宫可不是一次失败就会按兵不动的地,就是不知这雪妃怎么就看中临渊下刀子了。
还有十三,她倒是误会他了。或许他不信她,但是他确实很喜欢临渊这个哥哥?
南玥想着那古里古怪的小子,到底是个小孩子,对善恶的概念还没有完全明确,今晚还是去找他看看吧,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毕竟要不是他,临渊可能现在已经被迫收了个小老婆,不过男人嘛,不一定不喜欢这种事。
“宿主,需要帮您将晚上要做的事加入日程表吗?”
“嗯?你什么时候有日程表这么个功能的。”
“刚刚您偷听墙角被扣了五十分,恰好够升级哦。”
“为什么这次扣分没有提醒?”
“我说了哦,您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