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看着福嬷嬷远去的背影，南玥转了转眼珠，回头看着临季，只见他也用同样亮晶晶的眼睛回望着她。
“我觉得我们可能想到了同一件事。”
南玥率先笑了，临季也跟着点头，紧接着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将计就计。”
真是孺子可教。
南玥笑眯眯地看着正襟危坐的十三，只觉得这小孩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了，可惜不能养，不然养个小孩每天带着他作威作福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可是，这个人怎么办呢？”临季抬头看了看还在房梁上躺尸的人，眼睛里的不满似乎快要溢出来了。
“处理不好确实很麻烦。”南玥也同样看了过去，她很久没来这个城了，在这个城里早就没有了认识的人，无法托付信任的人照顾，想来想去……这小孩算是砸在自己手里了。
无奈叹了口气，她现在照顾不了，就让他在外面苟着，她以前也不是没建立过自己的势力。干脆盘个楼，把这个小孩养三年，然后让他再陆续扩大势力，这些势力未来也可以为临渊临季两人所用。
说不定未来还真造就了所谓皇城贵公子，也好配合女主线，就当是赔了她之前打乱的剧情。毕竟在六三告诉她的仅有的剧情里，这个小孩可是重要的反派男二。
直到偷偷跟着临季看着他安全进入雪妃的凌雪宫，南玥才回来很快将还在昏迷中的小孩拐带出了皇宫。
付了银子租了客栈一个较好的房间，将男孩直接弄醒，南玥这才坐在了一边的太师椅上，抱着茶杯快速的将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南玥才重重朝后靠去。
“听懂了吗？”
南玥撑着头看着一脸懵懂的小孩，心下只在赞叹这脸果然跟十三很像，只是眼睛没有十三那么透亮、干净，像要出水一样。这个小孩的眼睛看起来更深沉一些，就好像幽井。
男孩呆愣愣的看着她，只摇头，复又点头，直看到南玥皱起了眉头，才有些许慌乱，但是开口说起话来就跟他的眼睛一样，沉沉的，不像同龄人。
“我在皇后娘娘殿里待了三个月，我明白我是需要去替代的一个皇子过他的人生。”男孩说话很有条理，看着南玥的眼睛继续开口：“但是既然你出现在这里，说明娘娘的计划已经败露，而我也成了弃子。虽然不明白你为何给我解释那么多，不过我现在已然是将死之人，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过是一点七日元宵，在用来控制人的毒里这不过是中下级的，我救你出来，将你带到这里，自然是会为你的生命负责。”南玥说话的时候表情正经无比，她看着男孩直视自己的目光，稍微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我救你，确实需要你做一些事，不过这些事你要是不乐意我也不强迫。”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男孩语气波动不大，语气倒是十分诚恳。而南玥想做的事也根本不需要他涌泉相报，更多的不过是抱着搞事情的心态。
“你如今应该和十三皇子一样是八岁吧？我治好你的毒后继续养你三年，这三年我需要你读书写字，不说琴棋书画棋武样样精通，至少要有一项异于常人。我会盘一些楼室，三年后你就可以开始陆续建立自己的势力，这些势力归你所有，所得财富同样归你。”
南玥笑眯眯的，想着未来一个江湖神秘公子、一个清冷淡雅王爷、一个清澈琉璃皇子，这种戏码演起来不仅开心，更有意思的是这三个人都是她养成的，颇有成就感。
“全都是有利于我的事，难道我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男孩这次是真的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少女，满满的不可置信。
“算有吧，”南玥回答，“如果有朝一日你的势力真的如预料中扩大且坚固，希望你能帮忙照看着十三皇子和北渊王爷。”
“让我做他们身前的盾？”男孩不自觉捏紧了锦被，声音似乎都黯淡了。
“那倒不至于。”南玥搁下手中的茶杯，摸着自己下巴，“我是希望你能在未来与他们结交为好友，你能有底气与他们并肩。与其说是盾，不如说更希望你是因为义气而自发的去帮忙。”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男孩松了手，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单蠢的人，耗费钱财却是为了成全别人，而他就是这个运气好的人。
“自然是因为我心地善良还恰好十分有钱。”南玥一句话说的太正经，正经到连装死的六三都觉得自家宿主十分不要脸。
男孩半晌才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只讷讷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话：“我叫梦砚，做梦的梦，砚台的砚。”
“之前听那老奴说你似乎叫沈务锦？”南玥想了想，又接着开口：“我叫南玥，南北的南，珂玥的玥。”
“不过是个名字，那个名字我早就不用了，只是她们自以为是而已。”梦砚眼神空目向别处，似乎是想起什么很是久远的事情。
南玥耸了耸肩，放下一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又压了一个玉瓷瓶，南玥开口：“早晚各一粒，一周一个疗程，共四个疗程，我每周会给你送药。这些银票银子你随意用，但是吃喝玩乐后，别忘了你琴棋书画武现在就要开始学了，我会时不时来考核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你不怕我一个月后带着这些东西远走高飞吗？”梦砚以前好歹是个小乞丐，此时看着一沓银票也忍不住眼睛发直。
南玥知道这些东西够他携款逃跑后过一辈子小资生活，但是南玥是谁，这些对她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想归想，话还是要说好听一点，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一副慈母的表情：“我信你。而且，你很聪明，不会做这种因小失大的事情。”
梦砚被南玥一句“我信你”砸的晕乎乎的，全然一副感动的样子，连连保证发誓，倒是蜕了些先前阴沉沉的气质。不过，性格差不多是成型了，整个人看过去依旧是古井无波的沉稳。
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过的。南玥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心里默默想着：一般小乞丐都不懂事的，抢东西之类的上手十分灵活，骗起人来也是狡猾的很，如这班安静的孩子，真的仅仅只是乞丐出身吗？
“你在成为乞丐前，是什么样子的？”南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似乎是自己不小心揉出来的红痕，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我有记忆以来就是乞丐了，也没有父母亲戚。”梦砚松了口气，微微低了头，乖乖回答：“不过五岁时候认识了一个教书先生，我的名字也是他给起的。他对我们这些行乞的孩子挺好的，虽然不至于天天补贴，但是每个月都能吃到粗馒头，还教我们习字。”
听得正认真的南玥看他停下了，不由得催促道：“那后来呢？”
梦砚上齿不自觉咬住了下嘴唇，飞快看了一眼南玥，才老老实实继续开口：“后来我就被他送给皇后娘娘了。”
南玥不自觉黑人问号脸：这一听就知道是个穷读书人，怎么会认识皇后娘娘这样的人物？这算什么？剧情已经不准备按古代尊卑逻辑走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梦砚连忙解释：“其实是那段时间时常有人秘密抓我这个年龄的乞丐，一时闹的人心惶惶。先生是怕受牵连，主动找了人把我推了出去。”
“哦，恨他吗？”南玥觉得他有些可怜。
“不恨，先生是个好人，只是性子懦弱了些，况且我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梦砚仰起头笑了笑，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妥，很快把头低了下去。
南玥没有再开口，在房间又呆了片刻，看着似乎已经有些困倦的梦砚，便再次嘱咐了几句，扶着他躺下替他掖了掖被角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而她刚一走，原本已经闭上眼的梦砚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看着桌子上静静放着的药和银票，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放心，起身把药和银票贴身放好，才算安心的爬回床上，这时的他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原本打算看看有没有诈而特意留了一丝神识的南玥，此时看着梦砚守财奴一般的动作，默默闭了闭眼，才飞快往回赶去。
真觉得她每天都好忙，不断给自己找事做，然后找了一堆麻烦。南玥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认命的加快速度，说好最多一个时辰，再耽搁一会王爷怀疑她怎么办？怀疑不要紧如果把她赶出去怎么办？
她还是很有时间观念的，说回去揍尔听他们就一定要回去揍他们。南玥此刻觉得他们只要练到她一层实力，妥妥能护他们的主子周全，甚至还绰绰有余。
“宿主，你哪来的自信？”六三终于蹦了出来，忍不住就开始吐槽自家宿主的自恋程度。
南玥笑眯眯回嘴，“我现在可是元婴，在这个炼气期都可以干翻一座小城的世界，他们能有我一层实力就不错了，都可以占山为王了。”
“那可是土匪做的事。”
六三豆豆眼又变直了，透出了浓浓的鄙视。南玥原本准备再和它闹几句，可是当看到六三壳上的裂纹，她眉头拧在了一起，手也不自觉摸上那条裂痕。这是之前六三气出来的，她以为不过是系统特效，没想到是真的。
“六三啊，我问了你不要激动，你是不是要坏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