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评价她说,她就像一滩水,看着干干净净的,实际上也就看起来清澈,淤泥都沉在底下了。
她现在看起来或许就像个疯子一样,她知道的,如果有人见了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肯定是要先拍张照大肆宣扬一番然后再叫上周围的人一起调侃几句的。
“你们快看,这不是那个大明星季墨么,她现在怎么成这幅鬼样子了!”
“看来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精神真的出现了问题。”
“也是可惜了……”
瞧,季墨都已经帮他们把该说的话都准备好了。
只不过现在没人会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去看她——一个过气明星的不符合常规的“表演”。
以苍白的病号服为演出服,仅有一点灯光的破败的小胡同是她最后的舞台。
即使孤身一人也要拼劲全力的去完成她的最后一场表演,自手腕处流出的鲜血是对她唯一的回馈……
趁着还有意识去欣赏她此生最后的也是令她最开心的一场表演,她勉强的扶着角落处的墙站起,无声的微笑着,任凭那鲜血染红脚下的洁白……
那抹殷红实在是鲜艳,季墨掩饰不住她此刻的欢愉,她也不想掩饰,最后一次了,人生也就这么一次,没人可以狠下心去打断她在错过了江逾白之后唯一的一次发自真心地欢笑。
欢笑声打破了沉寂,逐渐地与这个城市融为一体,她这一生最后的归属也开始渐渐明亮起来。
远处烟花升空,小胡同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不知是被烟花的声音盖过去了,还是,季墨的欢笑声已然停止了。
男孩女孩从小胡同前跑过,手中挥舞着的仙女棒是明亮的,他们追逐嬉戏着,没人注意到与这个时刻格格不入的季墨。
但季墨却笑了,她不是没有过这样单纯快乐的时光,只不过时间太久路太长,那段青涩的时光早已褪色,只有那已经泛黄的纸张在时光的寂静中轻轻作响。
她勉强的笑了笑,好看的唇瓣已经失了血色,那抹微不足道的弧度伴着烟花的落幕逐渐低垂。
她还想最后叫一遍江逾白的名字,不求回应。
那黯淡无光的眸子却先一步与这个世界做了告别……
远处路灯的光芒逐渐斑驳,朦胧中季墨仿佛看到了江逾白高大清冷的身影,他在小胡同前驻足,转身又向前方的一个岔路口走去了……
*
季墨死亡的消息没能掀起多大的水花,前经纪公司发出的悼念她的话,仔细揣摩你就会发现他们只是单纯的在做经纪公司该做的事。
季墨去世了。
就算是一个曾经当红的艺人去世的消息也只配作为众人没话找话时的一个素材而已。
没人会在意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后葬在了哪里,仿佛就是一个从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人经历了一份正常的生老病死,然后,消失了……
只是未来人们还会唱着她的歌,听着她曾经写过的没有标明作词作曲是她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