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涟雪用尽了最大的努力,不顾胸口处鲜血直流,凭着仅剩的意志,积聚起最后的力量,微微颤抖着挣扎站起来。
澹台涟雪为了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倒下,为了那仅剩的尊严,她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只为了让自己再坚持一下,终于摇晃着站定了。
她将头微微朝后扬了扬,将浸满血水的头发,披到肩后。使得众宾客看清楚她的脸了。
她的脸,毫无血色,白得像一张纸。刚硬撑着往前走两步。就感觉手臂穿了一阵疼痛,原是被人拉住了。
她微微侧过头,用黯淡的死寂的,但是不可直视的目光,望了一下拉着她的苏慎南,突然像被火烧了一下似的,她猛然用两臂甩开了,轻蔑一笑,倔强的用双腿,歪歪倒倒向殿门口走去。
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这颗心不会再容下任何人。
夜沧溟,你亲手将我这颗爱着你的心毁了,从今日起,你我便是仇人。
苏慎南,背叛是你的选择,那么就请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我也是势死仇人。
“涟雪!”苏慎南看着澹台涟雪胸前的血洞,终是禁不住喊出声来。
可是,澹台涟雪只跨了几步,便软软的晕倒在地了。刚才受尽折磨被汗水打乱的秀发,微微遮掩住她毫无血色的脸庞,那身上红色的嫁衣,似乎更鲜艳了,所流出的血迹在这红裙上,点缀出朵朵寒梅。
澹台涟雪,你可真没用,努力了这么多还是倒下了呢。
而澹台涟雪这么想到过后,终是闭上眼睛,彻底晕了过去。
……
再醒来已是在之前的那个破屋子里。澹台涟雪抬手抚了抚额,低头打量了下,依旧穿着那身被鲜血打湿的红衣,不过首饰早已不见。相必是在被剥落心头血的时候挣扎掉了吧。
下摸了摸胸口,血液早已干枯,在伤口处凝结成血痂。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进行包扎,先不说那些魔族之人会不会允许。首先自己就不允许,竟是受了,就要将这个痛苦一生铭记。
澹台涟雪眼眸中划过一抹冷色,将按在伤口上的手微微用力,将血痂一块一块的扣掉,似感觉不到疼痛任由鲜血重新流出。
澹台涟雪强撑着走下床,站在房门口上下看了看,之前所设下的结界已被取消,房门也没有落锁。
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了,想必已经被舍弃了吧?呵呵,也不知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否还存在,当然,如果已经没了那是最好。
澹台涟雪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真正放下了的感觉真是轻松。
推开门抬步走出去,那日竟没有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破房子,还是坐落在一个颇为精致的小院里。
慢慢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那一抹抹红就静静的从半空落下,滴在地上绽放出朵朵红莲。
然而越往前走,澹台涟雪越发觉有些异常,前面有人在谈话。
但她并没有选择躲避或离开,继续静静的向前走着。
那两道声音,是她刻骨铭心的所忆,眼瞳露出幽幽冷光,显得颇为阴戾,随后嘲讽一笑。在适当的位置停了下来倾听,许是这两人吵的太过激烈。竟都没有察觉到当事人就在此。
“夜沧溟,你不要太过分。当时你所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也都帮你做了!而你却违背诺言,将涟雪伤到了如此地步!”苏慎南颦起剑眉,怒色满满的瞪着夜沧溟。
“你如此心疼她,当时为何不出手阻拦?不过在下倒是没有想到,人族至尊还真信我的话了。守护她?怎么可能?澹台涟雪可是一个不错的棋子,我又怎会不用?”夜沧溟冷眸微眯,散漫的回答道,丝毫没有被苏慎南的质问所影响到。
“夜沧溟!涟雪如此在乎你,爱你!你又怎能忍心?而我,我又有何资格去守护她?恐怕涟雪现在已经恨透我,理都不想理我了吧。”苏慎南嘴角一僵,满怀怒气却是一点都发不出来了,神色渐渐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