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啥了?”大刚有一点心虚。
骨头用拳头轻轻碰了一下大刚的胸口,以一种友好感谢的方式:“真没交错你们俩兄弟,竟然会想到用自己的心脏移植给我。”骨头脸上的笑容完全藏不住。
“我也就那么一说而已,少自作多情了,鬼才会把自己的心脏给你用。”大刚否认着,“那时我说的是没经过大脑的一句话,算不得数,老子活得好好的,还没想为你个蠢货把自己心脏挖出来。”
“没经大脑才对,经过大脑的话反而无法令人信服了。”贝鲁奇笑着说。
大刚喝了一口啤酒,将雪茄送到嘴边,“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蠢?,被个老太太忽悠得团团转,还被死肥仔打挂了!要不是我和牛及时发现,你丫的意识早已经投胎到猪身上了。”
骨头笑着点头承认:“猪对我来说都太聪明了,我最多就是投胎到一个类似你这样的家伙身上。”
“去你大爷的!”大刚笑骂着骨头,思绪回到了那天清晨...
“大刚!骨头和林母都不见了!”小牛在走廊里喊叫着,“赶快!你去楼下守住大门口,我去找莫妮卡他们。”大刚抓起衣服跑出了房间,在电梯里穿好上衣,急匆匆在酒店大堂和外面的活动区域寻找着骨头和林母的身影,但他一无所获。
就在此时,他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头顶的天空飞过,阴影刚好划过他眼前的那块空地,速度飞快。等他抬头张望,但只看到了高大的楼宇间狭窄的天空。大刚转头就跑回电梯,直接按了顶楼的按钮。
「楼下没有看到他们,我现在上顶楼找。」大刚用意识告诉小牛。
「我们刚刚到监控室,现在调看录像。」小牛回复他,「看到了,他们进了电梯,是去了顶楼,就在几分钟前。他们可能就是去透透气吧。」小牛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们现在也上楼顶。」
大刚第一个来到了顶楼的户外泳池,骨头就站在泳池旁,嘴里叼着的烟斗还冒着青烟,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而四下里见不到林母。“骨头,林母人呢?”大刚边走过去边问到。可骨头聚精会神地盯着地上,完全没有理会大刚的问题。
“你看什么呢?问你话呢!”大刚扫了一眼那个骨头紧盯不放的地方,发现那里空空如也,而骨头却纹丝不动。一股不祥的预感袭过大刚的全身,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刚站在骨头面前,把骨头嘴里叼着的烟斗拿掉,用左手指捅了捅骨头的右胸口。
骨头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大刚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手忙脚乱,他扔了手里的烟斗抓住骨头的衣袖,但由于他们站在泳池边沿,骨头倒下的惯性已经无法阻止。骨头噗通一声摔进了泳池里,大刚也紧跟着跳了进去,他抱住骨头,将他托出水面。小牛和贝鲁奇已经赶到泳池边拉住了骨头的胳膊,两人合力将骨头拽出了泳池。
湿哒哒的衣服紧贴着骨头凹陷的左胸,伤势显而易见。莫妮卡蹲在骨头旁边检查着他的情况,贝鲁奇则绕着楼顶巡查了一圈。“没发现其他人,林母应该被抢走了。骨头情况怎么样了?”贝鲁奇问莫妮卡。
莫妮卡脸色难看地摇着头:“他的心脏被毁掉了,死亡无法避免,他的意识马上就要脱离躯体了。”莫妮卡从包里拿出金杖操作着,金杖顶部的四方晶体里往外流出一丝丝的金色光芒。这些仿佛是蠕虫一样的金色光芒向着骨头尚未瞑目的眼睛伸展着,不到一分钟,这些金光包裹着一团淡淡的灰色光雾一般的东西回到了晶体里。
莫妮卡将金杖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晶体中变幻莫测的灰雾。大刚和小牛撕开了骨头的衣衫,骨头暗红色的左胸口已经凹陷下去,这个伤情他俩曾经见过,那是在误入水之圣所时令老兵阿坚丢掉性命的伤势。小牛抬头看了一眼大刚,大刚也看着他,两人的明白对方的猜测和自己一样,「胖子阿德干的」。
“现在怎么办?”小牛问莫妮卡。
“我们要抓紧时间,我召唤银帆来,我们需要赶去水之圣所把骨头复活。”莫妮卡用两根手指在骨头凹陷的胸口按着,“他的心脏被震碎了,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新的心脏。”
“用我的!”大刚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滚蛋!”小牛吼到,“你丫有几个心脏。”
大刚被小牛这么一吼冷静了下来,他眨巴着眼看着大家说到:“那怎么办?我们难道要去抢一个无辜人的心脏?”
小牛也犯了难:“也不能这样干吧,我们不行去找个死刑犯啥的,然后用他的心脏?”小牛皱着眉征询着莫妮卡和贝鲁奇的意见。
“时间不允许,这种不稳定的意识在游离态越久就越容易丢失信息。”莫妮卡说着话,将银帆召唤到了楼顶,“还有一个办法,只是风险会大一点,但看起来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带上骨头的躯体,我们去水之圣所。”
银帆载着他们来到了圣所,凯冯和几位卡萨诺已经在契约之台的房间里等着了。莫妮卡将契约之台变化为石臼,指挥着大刚和小牛将骨头的身体放进黝黑色的石臼里,贝鲁奇和凯冯则按照莫妮卡的指示去了圣所底层的培养室。贝鲁奇回到控制室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还在趟着血的心脏。
“这个是谁的?”大刚问贝鲁奇。
“猴子的,只有这个大小和人的最相近了。”贝鲁奇边回答边将心脏放在石臼里伸出的金色光丝中。光丝将心脏盘绕起来,一缕缕红色的光芒沿着光丝流入石臼。石臼在莫妮卡的操作下慢慢合上了。
“那个心脏行不行啊?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副作用吧?”小牛担心地问贝鲁奇。
“你真问对人了,我也不知道。”贝鲁奇耸了耸肩膀,“我只知道这个心脏的主人是个难对付的家伙,虽然不是最厉害的杀人机器,但决定是那些斗兽中最狡猾的。但这个还是幼兽,没完全成熟,不然心脏就会太大没法使用了。”
“啊?不是猴子的吗?”大刚诧异道。“说是猴子也没错啦,那个东西叫做狂魈。是合成几种灵掌生物后的产物,智力水平还行,能执行简单的命令。”凯冯解释道。
“看个体情况吧,”莫妮卡说到:“不是每个狂魈都在一个智力水平上,高低差别比较大。最厉害的一个曾经被后来的人们叫做猴神。人类的部分基因还是从早期的狂魈身上提取的呢,所以我才选择它的心脏,希望副作用不会太大。等他复活后我们必须去木之圣所才能进一步解决心脏的负面影响,但我必须得到父亲的允许才行。估计他会同意吧。”
小牛和大刚没太明白莫妮卡的意思,但大刚也懒得理那么多了,比起那些他更想知道别的:“他要在里边待多久?”
“12天。”莫妮卡已经完成了操作收拾起金杖,转头对凯冯说:“凯冯,你在这12天里每天来看一下石臼的情况,如果发现石臼的光变为红色就立即联系我。”凯冯点头接受命令。
“我要去一下父亲的神庙里,和他联系一下。小牛和大刚,你俩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莫妮卡和贝鲁奇离开圣所乘银帆飞走了。
大刚和小牛每天除了在圣所底层训练,就是跟着凯冯来契约之台这里看看。直到第11天的时候,石臼发出暗红色的光,与之前淡黄色的光差异很大。凯冯立即联系了莫妮卡,汇报了情况。
莫妮卡再次出现在契约之台房间里时,操作石臼伸出一个石匣,并将一块核桃大小的蓝宝石模样的东西放入了石匣里,石匣退回了石臼里。这下石臼的颜色开始混乱,时而红时而蓝,有时还会出现红蓝缠绕的情况。
小牛和大刚虽然不明白莫妮卡在做什么,但看到贝鲁奇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也不由变得紧张起来。莫妮卡折腾了有半天时间,石臼终于恢复了淡黄色,大家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了。“至少现在算是稳定住了。”莫妮卡长舒一口气说到,“骨头的运气真不错。”
“是主神溺爱自己的女儿,把那么贵重的晶魄给你。”贝鲁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莫妮卡的嘴角向上扬起:“那只是一个因素,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父亲对骨头还算满意,父亲分身的几次观察中骨头表现的还不错。”
“啊?什么时候?”大刚瞪大眼睛,试图回忆起不寻常的时刻,但却徒劳无功。“你们三个都被观察过的。自从亚伯改造你们并向凯报告后,父亲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并利用留在地球上一股分离的意识对你们进行过观察。还派我和贝鲁奇来处理第二信条被盗的事情。所以我们才会主动接近的凯冯和骨头。”莫妮卡的解释让凯冯都愣住了。
“只是我们没想到亚伯会被杀掉。”贝鲁奇接着说到:“这和我的计划完全不一样,我们就只好和最了解这件事情的你们一起来调查真相了。现在看起来,这个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你父亲的分身长什么样?我见过吗?”大刚好奇的问莫妮卡。
“他通常都借用博学老者的躯体,将那人的意识压制于休眠状态,用自己的意识控制那个身体。”大刚觉得这听上去完全就是鬼上身的操作方式嘛,但他却没敢说自己的理解......
“哟?大猩猩回来的挺快啊?”小牛的声音将大刚的回忆打断,他和小敏两个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买的啥东西?”大刚放下酒瓶去帮忙拎东西。
“我俩打飞的去买明天追悼会的衣服。每人都有一套的”小牛美滋滋地说。
大刚边接过袋子边调侃到:“买衣服还能打飞机啊?你不嫌累啊?”小敏那粉嫩的脸颊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骨头看在眼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他立刻起身边接过小敏手里的袋子边打岔开话题:“辛苦你俩帮大家购物了。大家先试试吧,看看合不合身。”
大刚也看出了端倪,马上正经八本地说:“对对对,赶快试一下,我最近有点发福,别裤腰不合适。”
小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脸上的红晕稍微退下去一点,“我去给大家拿晚餐吧。”
“我也去帮忙。”孙大鹏起身对大刚小声说:“就你话多!”然后就追小敏去了。
“你大爷!”小牛等小敏走远了才骂大刚,“看破不要说破嘛,人家小敏还年轻,比较害羞的。”
骨头乐了:“你还知道人家年轻害羞啊?你别买衣服给人家买怀孕了。我正在脑补试衣室里那香艳的画面。”
“肯定不能在试衣室啊!我们去了酒店。”小牛春风得意地说。
“靠,一朵那么姣美的樱花插在牛粪上了。太可惜了!”大刚笑着摇头。
“今天晚上我不和你一个帐篷睡了,你自己独守空房没问题吧?哥哥我就不照顾你了,我可是要去插花了。”小牛说着将大刚那套西服扔到他脸上。
晚上大刚一个人睡得很香,他梦到了那片反射着月光的树林,和树林里滚烫的香唇。
早餐之前莫妮卡他们已经回来了。小付和刘欢一脸兴奋,英气逼人。老张步履矫健,眼里透着笑意。
“我们回来啦!”老张的声音比闹钟的效果要好太多了。小牛将醒来的小敏搂在怀里让她再睡一会儿,小敏用鼻子哼了一声,就把脸贴在小牛胸口继续睡了。
骨头则已经起身了,他将衣服分给大家,并和老张及孙玲商量着孙玲的追悼会的事宜。
“自己参加自己的追悼会好怪啊,我是应该悲伤一下吗?”孙玲无奈地说。
“形式还是要走的,虽然你可去可不去,但李院长来参加,难道你不去见见她吗?”老张问到。
“要不是院长来,我还真不想去呢!”孙玲拿起衣服说,“我去换衣服了。”骨头也借口去换衣服,乘人不备溜进了孙玲的帐篷...
追悼会进行得很顺利,大家虽然表情肃穆,但内心里并不悲伤,连小敏脸上都没有出现难过的表情。只是孙玲看到曾经像慈母一样的孤儿院李院长的悲伤神情,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好受。虽然她是孤儿,但她一直不缺少母爱。
回到了仓库里,大家聚在一起围着一个沙盘。
“我已经抽空从几个不同的地点试图用无人机进去,可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小何灰心丧气的说。
“再高一些呢?比如用银帆从很高的高度飞进去行不行?”骨头出着主意。
“听上去可行。但那样就等于明摆着告诉木村他们我们来了。”贝鲁奇还是不放心。
“按照我用无人机试出来的情况,这可能是个圆形的机关,半径一公里半左右,这个圆形山谷的区域及其外部一公里左右气候是反常的,这个季节还有青草生长,也因此会有牲畜跑进去吃草。”小何在沙盘上比划着,汇报着自己的发现。
“那底下就是金之圣所,那里用地下熔岩来提供能源,也往外散发热量,所以才会出现这个温度异常高的区域。”贝鲁奇指着那个山谷的中心位置说。
“是的,金之圣所是一个倒过来的金字塔,越往下越小,上边的入口有四个。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木村应该已经布置好了陷阱等我们去呢。”莫妮卡在沙盘上标记着入口的位置,有一个入口离山体比较近。
“我们先要想办法突破外边这个陷阱才行。”贝鲁奇说到,“不然我们也无法接近入口。”
骨头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初中物理老师曾经讲过的一个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