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水的我,其实没有离开。我一直抓着这艘运输我们的船。因为周围没有其他可以抓住的东西。本来我打算是跳下水后就一直游到岸边,可谁知海水比我想象的冷多了,我担心自己坚持不到远处的岸边,再加上我听到刀疤男说要沿岸搜索。所以我决定就在船下等他们走了,我再上岸。可实在是太冷了,时间一长我就感觉自己全身都快冻住了,整个海边除了浪花的声音就只剩我牙齿打颤的声音。
“坚持,我要坚持。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都是夜凌的错,都怪夜凌,可是以后都见不到夜凌了。呜呜呜……呜呜呜……小五”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力的抓着船边。想到夜凌,想到现在自己可能会死掉,我难过的哭了出来。可再想到小五,想想小五那可爱的脸庞,我慢慢的冷静下来。我得活着,活着!为了小五,我也不能死在这里。于是我咬破了嘴皮,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等我终于用力慢慢爬上岸后,我已经花光了自己的力气。可如果就这样倒在这里,同样也会就这样被冻死,于是我用摸索到的木棍,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因为害怕刀疤男再回来找,所以我没有走大道,而是走了一条小道。我走啊走,走啊走,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自己已经快晕倒了,于是我又用力的咬了一口手背,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我站着休息一会,又继续往前挪。终于我听到了声音,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终于坚持不住的晕倒了。
“红娘,前面有个人”阿家看到杂草上躺着一个……人。实在是比乞丐还不像人的人呀!
“哦?这荒郊野外的?”红娘往前走去,果然看到一个昏倒的人躺在地上,隐约可见穿着灰色衣裙,头发全都一片一片的纠结在一起。“不会死了吧?”红娘捏着鼻子问,
“救……救救我。”我实在抬不起头,只能用尽力气的喊出来,一定要抓住眼前的机会,我不能倒在这里。
“哟,还活着。”红娘听到声音,“去,把她翻过来,我看看长什么样。”红娘指着阿家说到。
阿家无奈只能上前,用脚用力一踢再一拽,就把躺在地上的人翻了个面,被她压着的草全都湿了一片。“红娘,会不会是从海里出来的?”阿家看着那草,再看看地上的人好像衣服确实都是湿的,头发已经被冻住了。
“听说昨晚来了一张船,可能是逃出来的”红娘本想仔细看清地上人的模样,无奈头发挡住了大半,脸色又苍白的吓人。这大早上的要不是有事谁愿意出门就看见那么恐怖的脸。
“红娘,那现在怎么办呢?”阿家看着地上的人感觉也挺可怜的,如果能救她是不是可以抵消点自己刚做的事?
“反正我们现在缺一个人,她又刚好没死,阿家把她拉去医馆,不用治好,只要有口气就行。”红娘本打算自己出钱买一个女的来凑够数的,现在看来天上掉了一个馅饼下来,虽然是坏的馅饼,可有总比没有强啊。
红娘吩咐完,就摇着那扇子一摇一摇的往马车走。阿家听到吩咐,虽然嫌弃地上的人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可还是忍住了,用力的背起地上的人,心想现在救人了一命,自己是不是积了些功德。待阿家将人放到马车末尾用茅草盖住后便出发向着大溪镇走。
大溪镇,地处大云朝最北端的一个城镇,与之相连的便是无尽的沙漠。沙漠中有一个繁盛的国家名为盛朝。大溪镇是大云朝与盛朝做生意往来的重要连接点。这个生意往来当然也包括了一些地下生意,比如奴婢的贩卖。常桃之前被骗上船的那艘船正是从大云朝各处搜罗女子到大溪镇贩卖。只因大溪镇经常会有盛朝的商人来买年轻女子。至于买回去干嘛就不得而知了。
而红娘在大溪镇经营着一家潇湘馆,明面上是供达官贵人听曲喝茶,实际是贩卖女子到盛朝的潇湘馆。那盛朝的潇湘馆生意可就不是听曲喝茶那么简单了。说是经营,其实红娘更类似于老鸨,真正当家的大溪镇的守城将领李守文。李守文李将军人比不上其名,是个实打实的以利为重的。听说李将军可是和盛朝大将军蒙自蒙将军很熟,所以才会让大新镇这地下的贩卖工作如此昌盛。
定期的李守臣就会运来一批年轻女子交由红娘卖给盛朝。这不,明天就是交货日期,可临了却有个女子不堪受辱自尽了。红娘可不敢向李守臣将军报告说人在自己手上出事了,趁天刚亮,城门开之际用马车把人送来山上就地掩埋,正好碰见了晕倒的常桃。这免费到手的女子岂有置之不理的。于是红娘就让阿家这个小跑腿把常桃送到了医馆。只要有口气在,明天能交差,不让李将军发现,就够了。至于那女子后面会怎样,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阿家赶着马车进城后,红娘就下了马车自己回潇湘馆,阿家则带着常桃左拐右拐来到大溪镇另一边的胡同里,在一个没有招牌的店铺门口停下。
“快,何伯,看看她。红娘的意思是有口气在就行。明天就要。”阿家轻车熟路的抱着常桃进了店铺,放到了床铺上,转身对跟进来的一个老人家说道。
老人家何伯说好听点是大夫,其实就是在医馆里一直当学徒。最后医馆倒了,河伯也老了,就在自家开了一个专门为那些不能见医的人诊治。其中潇湘馆就是经常来找河伯的。
河伯从阿家一进门就看着阿家手里的女子。这阿家送来的女子哪次是完好的,可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河伯上前看了看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再用手探了探脉,
“抬走吧,抬走吧!已经这么严重了,还明天就要!我现在就给你!抬走。”河伯一探脉便知这女子已经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