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什么意思？”
赵夫人的双手这发着颤，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在这种场合给自己难堪。
“夫人，您慢点！”
一个身穿燕尾服，做管家摸样的中年男人小心的搀扶着老妇人，将她接到了众人的面前。
旁边几位公子小姐见状急忙上前，他们恭敬地连声说着夸赞的话，甚至有几人还伸手想要结果管家的的工作，将老妇人保养得当的双手接过，丝毫没有顾忌。
老夫人轻轻摆了摆手，她抬眼示意，威严的眼神刹那间便将想要走上前的几名公子哥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后退。
管家人至中年，在很久之前便成为了老夫人的管家，对主人家的一言一行心领神会，如今不过一个眼神，便可以猜出老夫人现在是有些累了，不愿站着说话。
管家漆黑的双眸蓦地一转，冷冷注视旁边围在酒桌周围看戏的几个大少爷，视线之中隐藏着几分危险。
其中几人反应很快，他们急忙将身下的桌椅让出，侧身避到一旁，其中一位甚至微微躬身，左手放在腹前，右手收于腰后，笑的略显谄媚，
“能为老夫人服务，是我的荣幸，您请！”
管家稍稍欠身，直到老夫人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之后这才缓步移至桌椅之前，他冲着那人做了一套标准的礼仪微笑，让对方受受宠若惊，连连摇头恭敬道，
“郑管家，您太客气了，小辈可担待不起啊……”
说着，他再次冲着这管家鞠了一躬，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下，退回到了人群中，但脸上却带着擦不掉的激动笑容，嘴角不住勾起。
管家仍是面无表情，他自身前将一副烫金手帕取出，半蹲下身，将它小心的铺在上面，又从身后取出一条白色丝帕，小心的擦拭着价值不菲的紫檀木。
“夫人，可以了……”
管家略一扫眼，继而转身站起，引着老夫人优雅的坐了上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果换了别人，看起来估计要被讽刺为既做作又矫情，不过老夫人在众人心中地位极高，所有人这才可以没有怨言的静心等候在侧。
不过旁人等得起，作为中心人物之一的赵夫人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攥着拳走到了老夫人面前，语气颇为生硬，
“妈，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
老夫人掀了掀眼皮，仅仅只是打量了一眼赵夫人，语气淡漠，神色更是波澜不动，
“你想要什么解释？”
赵夫人紧了紧拳，表情彻底没了刚才的淡雅温和，她双眸渐红，只感觉这场宴会的所有人都在向他投来讥讽的恶意目光。
“您刚才说……您的孙女……”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不断翻滚的怒火，赵夫人胸口剧烈颤抖，
“我可从没听说过我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可以为您生儿育女！”
那几位公子小姐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老夫人不是只有赵夫人一位独女吗？”
“我也从没听说老夫人还有什么孩子啊？难道是赵夫人……”
旁边的知情人立刻反驳，
“不可能！据我所知赵夫人多年来没有一次怀过孕，哪里来的女儿？”
旁边一位贵妇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珠咕噜一转，闪过一丝狡捷与阴险，凑过去接话道，
“小姑娘们谈什么呢？”
旁边几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位年纪最小只有二十出头的漂亮小|姐更是差点将手上的红酒甩翻，红着脸辩解道，
“没、我们在聊一些小事情。”
那贵妇心底嗤笑，倒也没有拆穿，只是向他们靠的更近了一些，神秘的说着，
“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出来，这样，想不想知道赵夫人家里的私密事？”
那红脸小、姐旁边稍显年长的年轻女生目光微闪，抢先笑着回复道：
“哦……那我倒是很有兴趣，您说，我们洗耳恭听就是。”
其他几人也多少反应了过来，她们看了一眼老夫人的位置，见她们还在对峙，无暇分心，加上好奇心的撺掇，也都做出了决定。
看着将圈子缩得更小的几人，贵妇得意一笑，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你们不知道吧……那赵夫人，其实根本不能生育！”
“砰！”
老夫人抬眼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几名豪门小姐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摔在地上的酒杯和撒了满地的红酒，其中一位则冲着在做宾客连声抱歉。
都是一个圈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认识个大概，如今有没妨碍到他们，自然也没人出面闲着没事得罪人。
老夫人也只是打量了一眼那位在中央的贵妇，便也不做声的将视线放回到手边的茶盏上。
赵夫人更是没有精神搭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见老夫人仍是默不作声，怒火上涌，眼中有火焰交织：
“老夫人，我想就算是我的母亲，你想必也没有资格插手我的婚姻吧！”
老夫人轻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淡漠至极，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
赵夫人刚想质问，却陡然想到了什么，精致的面容一僵，平白增添出数分慌乱与无措。
而老妇人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女儿的名声与尊严，继续开口，
“既然你明白，那你就应该知道，与其让你的丈夫主动和你离婚，还不如主动一点，也好过一无所有！”
赵夫人踉跄的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指着老夫人，心神如坠寒窟，
“就因为这样，你居然想要……”
话音未落，人群之中突然传来阵阵惊叹声，赵夫人下意识的转身一望，却不紧呼吸一窒。
偏显金黄的灯光照射在门外的少女身上，披洒在她精致细腻的五官之上，明明只是一层淡妆打底，却已经足以突出本身的美貌，引得在场的公子哥们目光发直，久久无法回神。
女生盯着在场少爷们的爱慕目光和小姐们的嫉妒眼神，面色不变，始终挂着一抹自信张扬的笑颜，抬头挺胸向着老夫人的方向走去。
紧身的蔚蓝礼服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衬的前行的身影越发神圣、高雅。
老夫人波澜不惊的双眸在对方到来之时闪过惊艳与满意，竟直接站起身来，将双手递出，笑道
“乖孙女，你总算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