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安不开口说话,贺愈也不急,自顾自的看书品茶,好不悠闲。
关安明白这是在等自己开口,本来还想装深沉,无奈只能先探路了。
“秦国。”关安一吐出这两个关键字眼,贺愈很快就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一并放下手中的书卷和茶盏。
“灿灿果然是变了。”贺愈没有回应关安的话,简单地发出一句感叹。
那张怎么看都是温和的脸,却有看不尽秘密。
“人总是会变得,愈哥哥难道从一而终吗?”关安轻笑,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的贺愈,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贺愈冷着脸让自己远离姜昀,还一板一眼地说他对自己的心意。
真的假的关安分辨不清了,她现在才知道,贺愈瞒着她的,瞒着关家的,太多太多。
“灿灿还是不适合这样打哑谜,直接了当,省去那些客套,或许能知道的,会更多。”
贺愈不想和关安说官话,从前是没有秘密可交谈,如今却是懒得。
话都说到这份上,关安也没必要拿腔作调:“意欲何为,秦国和你。”
如果简单的就是作为秦国的间谍,那么关安可以理解贺愈通过科举爬上高位的举动,只有这样才能够接触到齐国内部要害。
可目的这么直接,为何后来又要帮助关家呢?
那个时候的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出手。
不,从他成为佑安的知府开始,关家的一切他都可以袖手旁观,他的身份又隐瞒得那般好,何必自断根基。
莫非是成全他回到秦国的一个手段?
那么关家的冤狱,他是否又有参与呢?
姜昀能够顺利登基,她又成为皇后,是否都是他设想好的棋路?
关安从前不想把人性思考得过于恶毒,后来渐渐发现,一直是她低估了人性。
“灿灿还是太单纯了,哪里有人会把自己的底牌直接亮出来的?”贺愈笑着,“不如灿灿先说说你怎么知道秦国,又为何将矛头对准我?”
“猜的。”关安不客气怼了回去。
贺愈这明显就是在哄骗自己,既要直接,又不肯透露给自己任何信息,完全就是在逗人。
这么一本正经的打趣,关安忍不住有些小脾气。
贺愈见关安有点恼怒,继续说道:“那眼下来我这儿,恐怕不是想知道这些吧,灿灿你要明白,有些事儿知道了,也未必有机会开口,明哲保身的道理。”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关安不打算装糊涂,和贺愈比狡猾,她还是太嫩了:“找你求助。昨天的那包糖,我也是无意之中拿到手的。”
昨晚入睡时关安就想明白了,那包糖居然引起贺愈对自己的杀意,甚至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被人悄无声息得掉包,这说明那包糖里有着重要秘密。
或许说,是贺愈和秦国的通信。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昨日她也只是怀疑那个卖糖的小摊主,仔细回想一下她和他之间的对话,关安很快就意识到是那个人将自己误认为是贺愈本人。
那包糖本是给贺愈的,误入自己手中,幸亏她还没有打开,如果真的打开,说不准杀身之祸即刻就来。
贺愈是不敢动手,秦国那边的人……
想想关安都觉得后怕,更何况她还不知道他们躲在暗处的人对自己有没有放下警惕心,思来想去,她现在能够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找贺愈说明情况,也探探贺愈的意思。
“灿灿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似乎知道很多,可我想不明白,你又是从哪里得知。”贺愈盯着关安,嘴角挂着微笑,眼神却十分犀利。
真实的贺愈,哪是什么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分明是浑身炸刺的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