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妗玉启门,依旧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却有些深沉地沉声道:“昨夜的事情。你们有何看法?”
“天有异动,日月交替。”司徒云芷背对着来人倚在窗边沉声道,顿了顿后一边转身,一边开口说道“只是不知是天灾还是……”
司徒云芷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茶杯却是从手中滑落坠地摔碎。
发出清脆的一声脆响。
看清了来人的司徒云芷渐渐红了眼眶。
久久不能回神,声音略含一丝沙哑的开口道:“钰哥哥……”
听到这声夹杂着悲伤却更多的是惊喜的轻唤,韩妗玉一愣,有些僵硬的转身去看身旁的人。
“明明两个人不一样啊,不论是长相名字还是性格。”
韩妗玉在心中疑惑道,却没有敢开口说问出来,毕竟现在时间不合适。
坐在桌边的司徒云洛听到这声轻唤轻轻皱眉,沉声道:“阿灼!”
听到这声有些呵斥意味的话,司徒云芷一下就清醒了,见陌璟颜一脸疑惑又有些呆愣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眼中划过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深色。
最后微微颔首俯身向陌璟颜开口道:“小女子将公子错认为一位故人了,望公子勿怪。”
陌璟颜从听到司徒云芷的轻唤开始,心底就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再到听见司徒云芷的一番话,心里突然觉得这个人不该这样对他说,这不像她。
可是,今日是两人“第一次”相见。
陌璟颜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最后还是司徒云洛轻叹一声后,主持大局的吩咐道:“阿灼你先带这位陌公子到旁边厢房休息。孤吩咐妗玉几件事……”
若换了平常陌璟颜早便开口拒绝了,毕竟男女有别,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到嘴边的话却愣是转了个弯变成:“好。”
于是他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被带到了旁边的厢房。
看着眼前深紫色衣裳的人儿,有些发愣。
好半天才不经大脑思考的吐出一句话来:“你不该穿这个颜色,浅紫色更适合你。”
司徒云芷虽然是背对着他,但是毕竟是习武之人。
明显的感觉到背后那一道目光愣愣的盯着她。
心中的想法再一次被坚定。
直到听到他那一只没头没脑的话,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穿这些深色的衣服啊?”
“不为何……”
“很显老气的,你知不知道啊!”
“……”
“其实我觉得钱紫色就很适合你啊!”
“嗯……”
……
男童和女童稚嫩的声音在司徒云芷的脑畔中回响着。
好久,久到陌璟颜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时。
才开口道:“我字灼华……”
我,而不是本王。
但显然陌璟颜没有注意道。
这下轮到陌璟颜一愣了,完全没意识到一名女子将自己的字告诉他有何不妥,只是觉得――“灼华”这两个字眼似曾相识。
灼华转过身看见陌璟颜愣愣的神色,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但却也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再也不会放手了。
正在发愣的陌璟颜自是没有发现灼华的一脸苦涩。
直到一声纨绔十分的话响起:“小灼儿。”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是韩妗玉,此时的“他”显然是放下了重担,又是一脸纨绔子弟的模样。
―一刻钟前―
待到灼华和韩妗玉离开后,韩妗玉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司徒云洛自顾自地忽略了自己这个人。
韩妗玉也不恼,毕竟“他”素来以“风流公子”著名,最爱做的事之一,便是欣赏美人。
节骨分明的双手如玉一般完美,手中的笔在宣纸上跳跃着舞动。
不是大家闺秀的籫花小楷,也不是文人骚客的草书行书。
反而鸾翔凤翥,笔走龙蛇,矫若惊龙。
行云流水的字在落款时,却是猛然一顿,将宣纸上侵染一大片墨迹。
『墨迹:作者大大咱商量改个名成不?(#つ千з千)つ』
侵染开的墨迹遮住了已然写下的“韶”字。
司徒云洛看着眼前的信,眉头一皱。
伸手将面前的宣纸揉做一团,然后便甩了出去。
于是韩妗玉亲眼看见,上好的宣纸就这么化成了纸碎。
尽管韩妗玉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浑身一颤,但依旧抵不过好奇心的强大。
于是颇顽固的声音传出:“小韶儿……”
可惜韩妗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司徒云洛一个眼刀给止住了。
坐在床榻上的韩妗玉神色有些委屈的撇撇嘴,那双虽然不算美丽但却胜在生动的眼眸倒是不见一丝委屈。
司徒云洛再次扯出一张宣纸,有些烦躁的落笔。
这次的字倒是颇有一些草书的感觉。
只是又到落款处时,司徒云洛的手又是一顿。
几经纠结之后,她缓缓落笔写下“云洛”两个字,想想后又觉得不太妥又在前面加上“司徒”。
司徒云洛看似风轻云淡地将宣纸缓缓折起来,心底却是在压制着那股异样的感觉。
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要去远行。”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顿了顿后又开口道:“青霄国?”
这一次倒是夹杂着几分疑问。
原本一脸嬉笑的韩妗玉听到这话后,神情突然严肃起来,隐隐透露着几分伤感和无奈,但你仔细看却会发现眼中的坚定。
“他”以为司徒云洛也是来劝“他”的,便开口道:“别劝我了,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司徒云洛的声音便响起:“为何要劝你?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可。”
顿了顿而后道:“其实你现在离开也不无不可。现在临安看起来平静无事。但是实际上已经隐隐有暴乱的征兆了。”
又是一阵沉默后才轻叹一声后继续说道。“更何况你还是太尉庶……庶子。太尉一脉一向中立,只忠于圣上,还是不要卷进这场权力纷争之中的好。”
闻言,韩妗玉一默,面上不显山水的一笑。
实际上,心中却有些愧疚――自己根本不是像司徒云洛她所分析的那样顾全大局,只是想要……离开。
远离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也远离这个十多年来一直被那耀眼的两姊妹笼罩的阴影……
也罢……
司徒云洛见韩妗玉自以为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却是将“他”所有神色都收入眼中。
满意一笑。
其实她刚才的话完全是为了哄“他”的。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了。
像“他”这样的人会因为顾全大局而委屈自己,不可能的!
只是她也希望“他”能够远离这场纷争罢了。
毕竟……
“他”真的不适合再这样处处都是明枪暗箭的政治争斗中生存。
更何况她和阿灼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