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白言喃喃道，打量着此刻眼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白言，你对我从来都不是爱，而是这千年来的执念罢了，即便你把这段情说的再伟大，也改变不了你是因为芜夭，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的事实。”洛星辰字字珠玑，把问题摆在明面上，击碎了一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叹气道：“白言，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我不喜欢你，也烦请你也不要再以芜夭的名义说爱我。”
门上的黑雾消失，洛星辰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那人瘫坐在地上。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自己流露出任何的感动，都会给他希望，只会让这段感情无休无止。
出门时，白九正站在马路对面，看见洛星辰向她伸手挥舞。
“你怎么过来了。”洛星辰问正在跑过来的白九，白九笑着道：“有个客户在附近，我送东西过来。”
狐疑道：“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顾客？”洛星辰双手抱胸看着正在挠脖子的白九，噗呲笑出了声，道：“呐，我知道了。你想问什么？”
“我就是担心过来看看。”白九并不指望她会相信这种瞎话，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二楼，一双眸子透过玻璃窗正注视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眼神晦暗，深色的眸子中浸着阴谋的气息。
离开白言的住所后，两人没有回工作室而是去了郊外，正是花开好时节，路上是馥郁花香，鸟儿在枝头飞来飞去，与上次来时不同，那时自己还少女怀春对白言花痴，只敢低头走都没有好好欣赏这里的风景。
两人一左一右并排走着，中间是一丛洛星辰不认识的紫色的花，一直蔓延至尽头，伸出手指尖相触，白九只勾着她的之间，同频率漫步于花路上，此刻若是仰视的话一定可以发现，其实设计者融入两人彩虹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种颜色中间都会预留出一条窄窄的小路，方便观赏的人可以不破坏风景也能置身其中。
花瓣在掌心拂过，还带着太阳的温度，天空已经被晕染成橘色，洛星辰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天，也是这样的落日，白九带着落日的余晖向自己奔来，不自觉扬起笑意，或许自己再更早之前就已经动心了。
“笑什么呢？”白九轻声问，似乎害怕打破此刻的平静祥和。
闭上眼，眼前也是一片温暖的橘色，感受晚风的温度，洛星辰先是沉默了会然后道：“我在笑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我是这么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白九脸不觉一红，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肉麻的话，可每次提及自己还是忍不住的窘迫害羞，真是白长她这许多年。还是一本正经的回应她道：“可我早已对你情不自禁。”
本来是一句让人感动撩人的话，被他僵硬的语气说出加了几分喜剧的效果，洛星辰忍不住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橘色的光笼住两人，他们背对背坐着，洛星辰觉着白九作为一个妖，一定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闻故事，便一直缠着他讲故事。
自从白言身上分离出来，没有继承他优良的基因，自己花了足足两千年才化得人型，又用了两千年在深山修炼，偶尔也会去人间闲逛，看过百花红艳中的娇羞美人，冰肌玉骨的清冷公子；见过青葱苍劲的万年大树，嗷嗷待哺的雪狼；遇见江湖侠客的路见不平，百年家族的荣辱兴衰。
洛星辰愿意听，白言就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许是他讲的太过生动，洛星辰总是将自己带进故事中，说到家宅中阴暗的争宠手段时不由皱眉，感慨电视剧中表现出的都太小儿科；讲到某某侠客在阴暗算计下被废一身武艺，忍不住抽泣难过，如被拆股抽筋的就是她一般，后来又习得一身本领将曾经算计他的人一个个都杀了，大快人心的大笑起来；又说到有家偏偏公子不顾世人反对要和一位将军结为契兄弟，说到两人被众人不容被烈火焚烧时，忍不住大哭。
又哭又笑情绪变化太快，都没注意天黑了，天上星星明朗，一轮弯月挂在着，附近都没有人，眺望而去能见的也是要离开的身影。
洛星辰默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渐渐的就数不清了，很沉重的叫了一声的白九的名字，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你猜我刚才想到谁了？”沉沉念出一个名字：“白言。”
还是不懂，白九没有立马询问，而是静静听她会说什么。
“你和白言一样都是活的长久，有一天我会老去，你还是少年的模样，等我死去你又是这样年轻。”越说声音越小。
“你是在担心，等你老了丑了，我就不喜欢你？放心，你现在也不漂亮，老了也不会丑到哪里。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脑洞转移到这的，玩笑道：“放心，等你老了我也不会变作老头的样子，这样我们都是老骨头，你就不担心了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声音更加沉重，道：“我不希望我死了之后，你会像白言那样生生世世的找我。”洛星辰叹息，道：“我宁愿你会喜欢上其他女人，至少不是以爱之名做伤害的事。”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从眼眶中流出，道：“我只要知道，你是爱我的就好，不需要用生生世世来证明。即便转世后的那个人和我有多像都不是我，白九你明白吗？”
“好。”一个好字从咽喉发出，沉闷又粗哑，握住身后那人的手，道：“我答应你，来世我一定不会寻你，这一世，我们两个人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和普通的情侣那样。”
夜更深了，两人才离开，回到城里洛星辰马不停蹄的往夜市摊赶，刚刚说的感性的话好像都没有发生，只是握着他的手一直不愿意放，等吃饱喝足后，才依依不舍放手各自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