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一日才鼓起勇气重新开口道:“阿歇,我,我——”
她“我”了半天都没多说出一个字来,风歇有些无奈,又不忍心催她。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我听着呢。”
一日看着风歇那柔情似水的眼神,踮起脚尖像小鸟一样朝他脸上啄了一口,才终于一字一句的说道:“阿歇,我,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小脸红的好像可以滴血一样,无措的咬着唇瓣,明明是没有气力的少女的声音,却一字一字像石头一般砸在他心上,砸的他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呼吸也有些紊乱。
“你再说一遍。”他压着嗓子说道。
一日听他这话,知道他分明是听见了,有些羞涩的偏过头去。
“好话不说第二遍!”
风歇看她这样傲娇,无奈的笑了笑,刚一张口想哄哄她,便觉得心口突如其来的绞痛,这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是最来势汹汹的。其实这些天偶尔也会隐隐作痛,他一直不说,是怕一日担心,可现在确实忍无可忍,他眉头紧锁,一张俊脸都皱在一起。如果前两次他是痛到忍不住非要叫出来,那他这次就是痛到叫不出来。
“嘶——”是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
一日本来听那边半天没动静还有些生气,听到这声音觉得奇怪下意识回过头去,这一看可不得了,风歇在地上,捂着胸口,糟了,又是那怪毛病!而且,那模样看上去远比前两次他叫出来的还要痛苦。
看着他难受,一日也跟着难受,她一把扑过去,直接跪在地上,一手扶着风歇,想把他至少先扶到床上去,可是她还只是稍稍碰到风歇,就被他猛的一下推开。
又来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一日整个人直直往墙角摔去,她记得那里有个花瓶,可惯性根本不允许她站稳就“轰”的一下摔在上面,光是看着都疼,更不要说花瓶碎了一地,有的刺在了她身上,大多数都散落在地上。
她疼的直倒吸凉气,还没等她那一阵的晕眩过去,就突然想起阿歇在地上,这瓷碎片扎了这么疼,万一阿歇模模糊糊伤了可怎么办!
这样想着,便顾不上身上的疼了。
一日的伤口其实并不小,手臂上有几块小的刺了进去,伤的最重的,还是是背上的那一块,可能是伤着骨头了,只要她一动,不管是动哪儿,都会牵动伤口,她听人说背上好像还挺重要的,搞不好会躺在床上一辈子起不来。
她迷迷糊糊的担心着自己,又担心着阿歇,她疼的脸上直冒冷汗,勉勉强强撑着站起来,朝着风歇的方向走去,脚根本抬起不起来,在地上挪着步子,没受伤的那只胳臂费力的向他伸去,眼前逐渐模糊,突然间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一日晕的早,可风歇不一样。
他要死要活地疼了大半天,疼痛使他根本无力挪动位置,所以地上散落的那些尖锐的碎片,他倒是一点儿也没沾到,在疼痛的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一日缩在就在墙角,可她躲的远远的算怎么回事啊?觉得他可拍?觉得自己身患重病无法医治?她可能还想到医药费是个无底洞呢!还是说,只是在看自己笑话而已啊?
呵,果然,自己又天真看一回啊,还去相信这世界上有好人。
这不,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