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月乃是通土性者,相较于墨车及吴钩的风源力来得温厚些,对于稳固血脉更加有助益,所以其他两人眼见岱月因体力不支面色苍白,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还好,那魔人面对强敌未敢下重手,少年体内的毒素也渐渐被慢慢稳住,蔓延速度降了下来。
“我也没办法了,就看那位上尊什么时候回来。”岱月抹一把额头的汗,将少年抱在怀里紧了紧。
话音刚落,壮年男子伴着破空之声落在一旁,将手中的东西捏开少年的嘴喂了进去,然后抱过他,站起来,“你们随我来吧。”随即掠走。
三人更无二话,墨车将岱月背起,招呼食金甲一声跟着壮年男子奔去。
不出几里地,便看见一处小院,院墙低矮,处处晾着野兽毛皮,还搁着一些猎户用的叉子,大门旁边是一个茅草牛棚。
进了屋,壮年男子便抱着少年进了内间,抛下一句“隔壁灶台上有吃的东西,水自己去院子里打。”
墨车早已饿坏,忙一头钻进隔壁厨房端了些东西出来,是几个粗粮馒头还有吃剩的肉,三人也顾不上简陋,大快朵颐。
一炷香的功夫,壮年男子从内间出来,坐在三人身旁,端起碗喝了口水,“你们三个没受什么伤吧。”
“多谢上尊关心,我们几个并无大碍。”吴钩回到。“令孙体内的毒不知…”
“嗯,好多了,那丹药取自魔人,我自己试了一下,应是解药无疑,又帮他运功祛掉毒气,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吴钩赶紧应到。这场遭遇要真说起来,还真是他们几个造成的,这个孩子要出什么意外,他们三个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上尊神威惊人,那魔人肯定俯首就戮了吧。”
壮年男子抬头瞄了吴钩一眼,并未搭话。
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你们几个要休息的话,就去外面的库房,把里面的兽皮铺上将就吧。”壮年男子说完起身向内间走去,临到门口,回头说道,“最好别偷偷溜走,明天再慢慢跟你们算账。”
吴钩正端起碗喝水,吓得差点呛住,又不敢咳嗽,样子极为难看。
“上尊要跟我们算什么帐啊?”墨车不敢出声,张大嘴巴拟着口型问岱月。
“我怎么知道。”岱月没好气得瞪他一眼。
“我觉得不会太为难我们,要弄死咱几个,上尊现在就动手了,先去睡吧,逃了几天命,都要累死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出几声“吱吱”叫声。
“哎呀,我差点忘了小金还没吃呢。,隔壁还有吃的么?”岱月问墨车。
“嗯,还有个大羊腿。”
“上尊应该不会怪罪我偷吃的吧,哎呀,不管了…”说完便跑出了屋子,不一会就听见食金甲咯吱咯吱嚼羊腿的声音。
“走吧,去休息了,我快要累死了。”吴钩招呼着墨车便去院子里库房休息。
三人和衣而眠,一时无话。
“唉,打死我都不相信,我能跟赫赫有名的火狮上尊交手,还同桌饮食,我吴某人也算此生无憾呀,”岱月跟墨车刚刚敛了神思,即将入睡,吴钩一句慨叹打破了寂静。
“我也感觉此生有幸,在此地遇着了火狮上尊。”墨车应和道
“我呸,你那也算交手,要不是火狮上尊手下留情,那一脚就能把你踢八瓣,睡觉!”岱月消耗甚大,刚要入睡,被打扰惊醒,没好气道。
“哈哈,睡觉睡觉。”吴钩理了理身下的兽皮,闭目睡去。
那壮年男子便是曾经响彻神州大地的祝炎,当今炽州牧火神真君的三儿子,据传出生是夜,天穹数颗星辰陡然发亮呈怒狮状坠于其诞生寝殿,引人传颂。他出生后也展示出过人天资,幼小的年纪便拥有常人不可及的真火源力,迅速成长为神州大陆有名的强者,被视为炽州下一任真君。祝炎身形倜傥,不羁风流,善逗女孩欢心,又拥有强大实力,在神州大陆传出不少风流韵事,但后来听说于游历途中与云州雷帝孙女萍水相逢,一见倾心,遂不管不顾的火热追求。
雷帝对这宝贝孙女视为掌上明珠,厌其风流成性,炽、云两州也一向不睦,明确不会允准两人婚事,雷帝孙女也被禁足深宫,祝炎思念恋人,竞靠蛮横实力硬闯云州击雷山怒霆宫,云州高手阻拦不过,雷帝年迈忍无可忍,不顾五帝身份对小辈出手,将祝炎擒下,绑在击雷山巅邢罚石上,受九霄降雷之罚。
火神真君也一直为这三儿子头疼不已,但听闻祝炎擅闯击雷山,打伤怒霆宫人,最后败于雷帝手下被擒之后,当即率人来到怒霆宫讨人,驭火士与引雷士出了名的脾气火爆,双方剑拔弩张,眼看有发展成两州大战之势,最后雷帝孙女出面哀求,因为面子之争一旦开战死伤无数的代价也不甚值得,双方各退一步,祝炎受雷击之罚七日,七日之后无论死活,不得再踏上云州半步。
击雷山高似万丈,直插云霄,山巅有一怪石,据传上古年间人兽大战时代,异兽混沌实力骇人,给人类造成大害,之后人类纠集无数修士付出极大代价困其于此,却久攻不下,眼看就要逃之夭夭,一切努力付之东流,一道柱状天雷猛击而下,直贯其头颅,混沌身死,化作这块怪石,随后,云州但凡有罪大恶极且能力极强者,便绑缚于此接受天雷惩罚。
祝炎缚于刑罚石上,七日刑期,每日黄昏阴阳交界之际,便有柱状天雷落下,七日之后,皮肤焦裂呈炭黑色,已看不出一丝活气,雷帝言而有信,将其解下,后来闻讯前来斡旋的垕州地母,以慈悲之心耗费半生修为将祝炎从九幽地府拉了回来,而后祝炎被火神真君带回炽州,再发生了什么,外人便不得而知了,但就此事留下不少传言,诸如祝炎伤重,足不出户于炽州圣地修炼养伤,又或者是祝炎受天雷七日不死,能捡回一条命实属天神眷顾,能力尽失,泯然众人,又有说祝炎与爱人不能相见,身心受挫,离开炽州圣地隐居山野去了…如此种种,世间虽少了一个风流倜傥的情种,但其难忍相思单枪匹马杀上击雷山,实在引人惊叹,成为神州游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经久不息,受此事影响的除了祝炎,那就是云州诸引雷士了,被人杀上圣地,实在羞辱得紧,自此,云、炽两州恩怨更是加深。
第二日拂晓,岱月三人早早醒来,听闻正屋门响后,三人连忙起身,打开房门。祝炎从屋内走出,看了三人一眼,“进来说话吧。”
到了屋内,三人正襟危坐,祝炎为几人倒上茶,喝了一口说道:“我暂时有些旁的事要做,所以无暇照看云儿,你们将他带在身边吧,无论是教他习武识字,还是当一名奴仆,我都不管,只有一点,我要他好好活着。”
“云儿?难道他是上尊昔日留下的风流债?”吴钩浮想联翩,岱月与墨车也一脸沉思。
“这个孩子并非我出,当年我游历到牙山,他父母为歹人袭击,被我救下奄奄一息之际将这孩子托付于我,我便照顾了这孩子几年,不知其姓名,随口取之,如今已无心再照看他,你们将他带去吧,让他好好活着就行,不负其父母嘱托。”祝炎看三人一副浮想联翩的神情,解释道。
三人齐声应道:“谨遵上尊安排。”
“你们这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