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钥?”钟一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疑惑问道。
云霭眼神透漏出无比的凝重,快速得看了下四周,确认除了他们几个再无旁人听到后,给钟一使了个眼色,两人将岱云搀起来向自己的住处行去,恬儿看到钟哥哥与云霭老师都神色严肃,没再作闹,亦步亦趋得跟在后面。
他们这一拨人被划在一夫关军营马厩粮草处居住,荆山正带着人收拾行囊,一扭头看见钟一背着岱云,云霭在一旁陪着快步走了过来,心下疑惑,准备上前去问。
云霭知道这个弟子乃是个大嗓门的,一抬手止住了荆山的步子,来到军帐前,将岱云从钟一背上卸下来,吩咐道:“钟一,你守在门口,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钟一点点头,用手撩起帐帘,看老师扶着岱云进去后,一低手,按到跟在云霭身后的恬儿头上,将她揪了回来,说道:“老师不让进去,你想干嘛。”恬儿调皮得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荆山看到钟一模样,一腔狐疑得走了过来,用眼神征询了一下意见,钟一看见他眼神,知道他的意思,摇摇头,荆山抽了抽鼻子,哼一声走回车驾旁,继续指挥族人们装车了。
军帐里,云霭扶着岱云轻轻得把他侧放到地上的褥子上,然后就去翻箱倒柜,找到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些药膏抹在了岱云的屁股上,岱云觉得这药膏冰凉浸体,大大缓解了自己烧伤的疼痛,这个一身黑袍、鹤发苍苍的老头对自己没什么敌意,不像要杀掉自己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云霭帮岱云简单处理了他的烧伤后,又喂岱云喝了点水,然后坐在了岱云的身边。岱云仰起脸,看到云霭虽纹路纵横但眼神熠熠的脸庞,应是有话要问,几息后,云霭出声了:“孩子,你是株州之人吧。”
岱云看这个老头明显是方才钟一、荆山的长辈,也不试图隐瞒,点点头。
“那你体内的火源力是怎么来的?”
“火源力怎么来的?”岱云也是不甚清楚,只知道自己被爷爷交给岱月后,然后他们就说自己是株州的,然后还有火源力,自己运用岱月教授的源力驾驭之法内视,能赶到自己心脉内确实如他们所说有两股力量,但怎么来的就真是不得而知了,面对云霭发问,也只好怯声答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住在哪里?”
“牙山许村?”
“…那你记不记得你左肩胛骨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
“哈?印记?”岱云伸长脖子想看清楚云霭所说的那个印记,但什么都看不到。“爷爷,其实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就只记得我生活在牙山许村,天天放牛,然后有一天碰见刚才那个人,再然后就来到这里被你们抓起来了。”
云霭听了岱云一番话,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本来他们这一行人背负使命已久,如今苦心孤诣大计得以迈出第一步,后面的事还成败难料,毕竟古籍所载之事距今太过久远。但想是上天垂爱,竟然降了灵州‘灵钥’在自己面前,这不是好预兆的话,还有什么是好预兆呢?有灵钥辅助,大计成面就大的多了,很多难题就迎刃而解,不过,令人忧愁的是,这岱云很明显是株州人,那这灵钥应是后来移到他体内的,也全仗灵钥滋养,使其血脉强壮,能容得下木、火两种源力,现在关于灵钥之事一问三不知,就比较难办了啊。看来得日后慢慢想办法,再查查古籍,看有会有什么发现。
岱云看这老头脸上突然喜忧参半,阴晴不定的,心里非常惴惴不安,小声说道:“老爷爷,你别杀我好不好,我会做饭,会赶车,还能放牛,求求你别杀我。”
云霭一听这话,想来是先前荆山的话把这孩子吓得不轻,不过这样也好,大棒甜枣一起施用,总比时刻提防着怕他逃跑要好,脸色微微一沉说道:“那得看你表现,你表现好了,老夫就留你一命。”
岱云赶紧忙不迭得点头,表示做牛做马任听差遣。
云霭让他好好养伤,行出了军帐,钟一看到老师出来,便上前一步问道:“老师,您说的那个灵钥是…”
云霭觉得这个事还是保密为好,即使钟一是自己最喜爱的弟子,嘴也严实,但也不能和盘托出,说道:“灵钥,我后面慢慢解释给你,这个兹事体大,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总之这个孩子现在对咱们非常重要,一定得护着他周全,另外也决不能让他跑了。”
钟一看老师如此郑重,透过帘缝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岱云,心想:“一个株州孩子,竟然让老师如此看重,多亏自己多了个心眼,如若把这孩子放走了,那岂不是追悔莫及。”
“另外,你荆山师叔那边你就想个由头圆上吧,我去看看玄蚁。”两人正聊着,那边荆山就停下手里的活风风火火的过来了,云霭对这个师弟头疼不已,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荆山看师兄见自己过来就走开了,来到钟一面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这孩子有什么异样?咋还留着了?株州杂种,一刀宰了完事啊。”这大嗓门,岱云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吓得屁都不敢放。
“师叔!”钟一脑子转了转,把嘴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荆山听后,长哦一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那是得把他好好留着,还得养的白白胖胖呢,咱不是快要出发了嘛,我再去看看粮草什么的。”
“师叔辛苦了。”
又过了一日,云霭一行人收拾妥当,时值初晨,云霭登上一夫关墙,看到悍然王伫立墙上,不过身边并无随侍人员,悍然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说道:“云先生,这是来向我辞行了。”
云霭躬身施礼后,说道:“是的,该准备的都齐了,老朽也该出发了。听闻大王这两天喜一人独自在这关墙上远眺,不知何故?”
悍然王豁然一笑,说道:“站在这高处,看得远些,也就能想得远些。”
“大王所言甚是!那么大王都想到什么了?”
“呵呵,想到你当初前来投奔我族时的模样,想到你助我收服其他大大小小的部族,如今筹谋运营,一统北境,如今更是到了大志得酬的关键时刻,你我虽是异族,但目的却是一致,你要这九州人受到惩罚解救族人,而我也要给我的子民一片安居的沃土,想到不久后这九州诸族互相倾轧,勾心斗角的可笑场面,就不禁的心情舒畅,哈哈哈。”
“哈哈哈…”云霭听悍然王一席话,亦是感慨万分,陪着他一同大笑起来。
“走,我亲自去送你!”悍然王拍怕他,雄壮的身形转过,向楼梯走去,云霭也跟在身后,走了下去。
此刻,清晨的太阳突得从山影中跃出,一夫关高耸的关墙拉出长长的影子,又过了一会,有一行车马从山隘关口处驶出,除了云霭和几十个同族的人外,还有三个魔人,乃是召布及其两名夜猢族下属,穿着宽大的袍子,带着黑帘帽,看不出什么异样,在十座车驾上分坐了,另有十座车驾载着皮毛、药草一类,瞧着就像普通的商队一样,别了亲自送行的悍然王一属,从一夫关山隘间驶了出来。
岱云与云霭等人坐在一辆车,虽已可以活动手脚,但钟一、荆山两人紧紧盯着他,断无逃走的可能,车身晃动,岱云思绪也摇到了远方:这是要去哪呢?不知道岱月姐姐,叶墘姐姐怎么样了?
他们这一行车驾自山隘驶到一岔路口后,便调转车头向西南而去,车队走出后不久,在后面便传来嘈杂的行军声,尘土飞扬,魔人大军缓缓向岔路口另一方向——万夫城开去。